烟袇凝视着此刻失神的玄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他的目光正定定地直视着屏风上的诗。
“千重残雪砌奈何，落云白寒白鬓荷，朔风吹散三更月，一痕微褪梅梢雪。”烟袇轻轻地念出声来，“诗以黑墨书就，笔力苍劲浑厚，犹如一副水墨画，甚是好看，诗好，字更好。”
“诗好，字更好”！简明扼要的五个字，却越发唤起了玄武心底最深最疼的殇，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与芳离相遇相知却永远无法相守的一切，然后他分外柔情地凝视着烟袇，“多谢袇袇谬赞了，玄武愧不敢当啊！”
“这字，是你写的？”烟袇面露惊叹，“玄武，你的字写得真好看啊。”
尽管这是烟袇初次见到这幅他亲笔书写的字画，可是她却说出了和芳离当初一模一样的五个字，当初的兖芳离，也是用“诗好，字更好”来评价他的字。
玄武含笑点头，不经意间流露出极为自豪的神情，“能让袇袇夸奖，实在是难得啊。”
“玄武，你是不是很喜欢芳离？”烟袇到底还是问出了心中的困惑，她实在是太想知道，那名唤雪风的女子所提及的这位芳离，究竟在玄武的心目中是何种分量。
“你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玄武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坦诚相对，总比将来的某一天，她自己发现真相来得好一些。
“我……”烟袇一阵语塞，她的脸蛋微微开始泛红，似乎在做着艰难的抉择，半晌过后，她才悻悻地说，“真话也想听，假话也想听！而且，我想先听假话，然后听真话！”
因为假话通常都是安慰人的，能让听者觉得心中舒坦，而真话却通常是让人无法承受之痛，只是烟袇已经决定要去承受这种痛苦。
“假话，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兖芳离！真话，兖芳离是你之前，我最心爱的女人……”他一脸平静地对她说着，似乎有种事不关己的漠然，这倒是大大出乎了烟袇的意外，“玄武，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真话的时候，似乎很无奈……”
“对，因为兖芳离不爱我，所以我再爱她，也只是一味的单相思，如此而已……”玄武说着，轻轻地将烟袇的手攥在自己的掌心里，“遇见你之后，你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了。两情相悦，才是我要的。”
烟袇不懂，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如此轻易地就爱上了别人？“为什么你会爱上我呢？”
“没为什么，也不需要为什么，你只要知道，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那就可以了！袇袇，为了你，我宁玄武可以做任何事情，牺牲一切都在所不惜，我只是对你有一个要求，我宁玄武真心恳求你，好好爱我，好么……”
烟袇知道她很爱宁玄武，这种爱从她睁开双目开始，他就一直在她的身边守护着她，她已经习惯了生命里有个他的存在，她也习惯了他给与她的爱，正是因为已经太过于习惯，太过于在乎和依赖，她才害怕会失去，失去他会让她痛不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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