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睡不着!”掀被而起,呆呆的倚坐在床沿,听着外面青蛙知了不停的叫唤,一声高一声低,好像找不着爹娘的孩子,可怜巴巴的,联想到自己白天在竹园见到三哥时,他脸上冷漠的表情,像是不认识自己。
陶夭鼻子一酸,心里难受的紧,索性点了灯,穿好衣服,去了冷九哥那屋,替他擦了脸上的汗,掖了掖被角,转身出来,一纵身跳上自己门前的大树,躺在树丛里数天上的星星。
宫灏苒背了一麻袋东西站在树下,仰着头,傻笑,“夭夭,大半夜的不睡觉,在等我吗?”
陶夭身子一顿,一个翻身差点滚落到地上。
“宫灏苒,大半夜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低头看他身上背着的麻袋,大怒,翻身跳了下来。
“你去抢劫了?”声音绝对是恶狠狠的。
“啊?我……没有,这是种子。”
陶夭一愣,疑惑的把他身上的麻袋卸下来,“什么种子……这么小?”
“药草的种子啊,上次听说元姑娘会中药草种,我就趁机买了来,到时候可以让元姑娘教山寨的人种。”
“这……你……”陶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白天的事历历在目,虽然不知道单颜为什么那么做,但药草种是在她手中弄坏的,她很内疚,现在宫灏苒竟然带了这么一麻袋……
“嘻嘻,夭夭,是不是很感动,亲我一下就好了,我要求很低。”
“啪!”想都不想,陶夭一巴掌拍在了宫灏苒伸过来的脸上,随即提了麻袋,转身回屋。
“爱干嘛干嘛去!少贫嘴!”
“哎呦,好痛,毁容了!大哥,大姐,我被夭夭毁容了……”
陶夭脚步一顿,扔下手中的麻袋,飞过去捂住他的嘴,“你发什么神经,三更半夜在这狼吼!别吵着人家睡觉。”话落,扯着他的袖子回到自己屋里。
宫灏苒左右瞅了瞅,揪揪她发梢的铃铛,“夭夭,冷九弟……”
“伤已经不碍事了,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陶夭眉头皱皱看着他。拍下他乱摸的手。
“你哪里买的草药种子?花了不少银子吧?”
“哦,我托朋友买的,具体多少银子没有问,反正以后他要去我旗下的酒楼吃饭不用掏钱就是了。”宫灏苒喜滋滋的坐在床铺对面的圆桌旁的凳子上,倒了杯水。
“嗯。”陶夭放好麻袋,打着哈欠歪倒在床上,“你最近怎么老往山下跑?账还没查完?”
“嘻嘻,夭夭,你在关心我?”
闭着眼,陶夭伸手从床上抽出枕头,往发声处急射而去。
宫灏苒笑着接下,踏步走到床边,放好枕头,弯身帮陶夭把靴子去了放在床上,陶夭哼唧两声,任由他伺候着躺进被窝,挨着柔软的枕头,舒服的低吟了一声。
“账查完了,我是在想从账上拿出一些银子先养活山寨的人,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太辛苦了。”
“你酒楼生意很好吗?”虽说龙翦王朝表面平静,但从大批流浪的讨饭的,还有一些官吏的做法来看,这种平静恰如西落太阳,寒冷很快就会降临!
“还行,过的去,我准备过一段时间回云帝看看,合适的话就在那边落脚好了。”
“嗯。”好困,眼睛睁不开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睡吧,明天再说。”陶夭没睁眼,否则就会看的宫灏苒已不复刚才的嬉笑脸,而是挂着一抹宠溺的微笑,盯着她小巧的脸蛋,看着她忽闪忽闪的睫毛,挣扎在睡与不睡之间。
“嗯,好困,明天不要那么早来吵我睡觉。”陶夭伸出手胡乱的挥了挥,算是给他打了招呼,翻了个身,昏昏沉沉睡去。
宫灏苒好笑的看着她熟睡,熄了灯,出门来。
人一到门外,眼神立刻有些清冷,眼神略往屋前的树上瞄了一眼,一只红鹰“扑通”一声落地,随即又蔫蔫儿的飞起,停落在他的肩头,呜呜两声,像在申诉什么。
宫灏苒眉头皱了松,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红鹰的脑袋,“告诉她,我自有安排,以后不许她再胡闹,她要不听,就让她回去。”
“嘎嘎。”红鹰点了点头,头一歪,靠在宫灏苒头边。一人一鸟慢慢转回树不远的一处茅草屋内。
大树不远处的屋内,冷云禾冷眼看着一人一鸟远走,从头看到尾。
半个月后。
“九哥,你觉得怎么样?”陶夭看着冷云禾慢慢下地,有些担心的问道。
冷云禾笑了笑,“没什么,你看已经好多……”话没说完,头部便一阵眩晕,往一旁倒去。
陶夭忙上前扶住他,放他靠在床柱边。
“怎么会没事,你的伤虽然不致命,但流血过多,会头晕也正常,过几天,我熬了红枣粥帮你补补血,或许会好一些。”
“嗯,辛苦小妹了。”冷云禾抬头看着陶夭在阳光下的笑脸,不自觉也扯了一抹微笑。
“自家兄妹,九哥太客气了。”陶夭笑笑,转身端过药碗,递给冷云禾,示意他喝药时间到了。
冷云禾接过去,一气饮了,把空碗递回去,看着陶夭忙碌帮他收拾屋子的背影有些发呆。
“小妹,你……”
“什么?”陶夭转身看着他。
“没事。”猛然间,脑海中又窜出半月前看到的景象,剑眉一皱,开口道,“你什么时候跟七哥那么要好了?”
“啊?”陶夭一时有些没有明白过来,困惑的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