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几日来,云静烨似乎是故意躲着她一般,早出晚归。这倒是让长乐暗暗舒了口气,她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云静烨呢!
想起那日清晨,他温柔的吻,长乐心里便如同灌了蜜一般,小手覆上自己的唇畔,唇角勾起,眼里满是笑意。
“表情如此勾人,莫不是思春了?”白尔瑾戏谑地声音响起。
长乐这才回过神来,双手托腮:“找我来有何事?”
“随本殿回南疆。”白尔瑾开门见山,那狂妄的口气仿佛是天大的恩赐。
长乐皱了皱眉:“不可能。”
“你知道,若不是时间紧迫,本殿不会现在带你回去。”白尔瑾眼里夹杂着微微嘲弄:“本殿不喜自己的东西沾染着别人的味道,尤其是女人。这样的女人,配不起本殿。”
长乐站起身来:“如此,多谢太子殿下抬爱,长乐就此告辞。”
白尔瑾望着长乐的背影扬声道:“南疆和盛世不过半月有一战要打,而盛世必败,你且看着吧!”
长乐脚步一顿,终是没有回头。但是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
金三和白尔瑾的合作只怕不仅仅是单纯的商业交易!盛世久不征战,白尔瑾在大战开始之前就如此笃定大败盛世,只怕是在这批战马上动了手脚,那么金三对此事又知道多少呢?金三深谙识马之道,不可能分不清马的好坏。
长乐又联想金三对金缕坊抢了他的生意也是毫不在意。
金三和白尔瑾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思忖着,长乐从腰间拿出丝巾,系于面上,独自前往金三成衣。
“金三可在?”
掌柜对来人直呼金三的名讳很是不满:“你是何人?”
“告诉他,孙阳找他有要事相商。”长乐沉声道,冷冽的双眸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让人不敢小觑。
掌柜一听孙阳的名字,顿时变了脸色,炽热的眸光中满是崇拜之色,这才压低声音,正色道:“三爷离开帝都许久,前日已应了摄政王的诏令,将十万余匹战马运往北疆。”
“那战马本就自南疆而来,而马场也在北疆,何须运送?”虽然长乐已猜到,但还是止不住问道。
那掌柜不过三十出头,对金三的行事已是心悦诚服,得知金三背后还有个主子,自然对金三背后的主子孙阳更加佩服。那被传得神乎其技的背后主子突然现身,他自是失了往常的谨慎。
以一人之力解除了蜀地矿难已经是骇人听闻之举了。当初三爷人虽在帝都,却关注着蜀地的一举一动。真正让人震撼的是就在孙阳现身的第二日,受难者竟然自发为其开脱,万众一心跪于衙门之前。短短一日,便收得上千矿工的心,这实在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眼眸中含着遇见偶像的炽热,他小心翼翼地道:“实不相瞒,南疆太子愿以两倍价格收购三爷的战马,而此番提供给摄政王的十万战马,他也会代为解决。”
长乐心惊不已,面上勉强维持镇定:“盛世大败,金三准备如何自处?”
“太子殿下已在南疆为三爷购置好了良田大宅,所以,主子无需有后顾之忧。”
掌柜显然是把长乐完全当作了金三的主子,孰不知她和金三不过是合作关系。
长乐顾不得解释一二,不理掌柜继续絮叨,兀自冲回摄政王府。
“李叔叔,快让人进宫叫云静烨回来!”前脚刚踏进大门,长乐便嚷道。
李斯全面色有些尴尬,长乐和自家王爷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流,他自然是有察觉的,王爷对长乐避而不见,但却又对她的一举一动都要了若指掌,每日安排人暗中保护她。
“北疆乱民四起,王爷此番亲自前去平乱,于今晨出发。”李斯全小心翼翼地道。
心头一盆冷水浇下,长乐心思清明,望着李斯全闪躲的眼眸,平静地道:“云静烨两日前就出发了吧。”通过白尔瑾的话不能猜到,北疆的乱民暴动,他南疆绝对是罪魁祸首。若是云静烨还在帝都,他绝不会冒险现身。
而她最后一次见到云静烨便是两日之前。
想到云静烨的不辞而别,看着李斯全拙劣地掩饰,长乐突然感到自己很可悲。连李斯全这样一个外人都下意识地对她隐瞒,知道她得知厚会不高兴。云静烨如何会不知?
“呃……”李斯全没有想到长乐开口便拆穿了他的谎言,其实他李斯全也是极有手腕的,帝都绝大多数的官员还是会给他一个薄面的,而逢场作戏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家常便饭,但是面对长乐,他出口的谎言便变得艰难。而眼神更是无法直视她纯澈清明的墨玉双瞳。
“李叔叔,其实我都知道的。他不过是为了躲我。”长乐缓缓开口,他位极人臣,又何须亲自前往?长乐略一沉思,终是苦笑:“这又是何必呢……”急于躲开她,急于逃离她吗?
不过转念一想,起码现在他没有拒绝。或许,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思考他们二人的关系。那么,她给得起。
但是在此之间,她必须先见到金三,白尔瑾既然利用如此损招,那就要有准备承受她釜底抽薪的反扑。
李斯全望着长乐瞬息万变的眸光,还不待开口安慰,长乐已扭头走人了。
徘徊在城西幽静的府邸,对比摄政王府这实在是不起眼,但是却丝毫不见门前冷落鞍马稀的荒凉,朱红色的木门缠绕着稀稀疏疏的绿藤,在这深秋的金黄中显得格外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