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烨一时竟是看呆了。
长乐在他的目光下不自然地低下了头:“我拭目以待。”
“长乐,本王言出必行。”这是云静烨第一次在长乐面前以本王自称。
长乐看着他,他的神态是少有的认真,他注视着她的目光是那么的专注。长乐的心弦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脸上感觉热热的。她低下头,转过身,往外面走去。
云静烨紧跟在后。
长乐挑了挑眉:“摄政王竟是如此清闲的吗?”
云静烨走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他这么做事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他看着前方,配合着她的脚步:“长乐,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便是你了。”
他转过头,看着她笑,与她紧握的手又紧了紧,十指相扣,长乐能清楚得感觉到他手心灼热,和微微渗出的细汗。
长乐整个人轻飘飘的,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就被几句甜言蜜语迷得神魂颠倒。
“王爷!”长乐倒是没有见过如此行色匆匆的冰若。
冰若连一眼都不屑投到长乐身上,只附耳到云静烨耳边说了几句话。
云静烨神色一凛,身上那迫人的气势不自觉地流露出来:“让莫冷和莫暖先回帝都,按本王的计划行事,你留下保护王妃。”
“王爷!”冰若皱了皱眉:“此去帝都凶险无比,属下必须在王爷身边随时保护王爷安全。”
“冰若,当日本王救你一命,你许本王一诺,现在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说着,云静烨松开了长乐的手,深深望了长乐一眼。
长乐望着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这次,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漆黑的夜隐藏了数十双杀戮的眼,冰若一身黑衣,冷冷地立于房檐。
冰若缓缓抽出剑,月下利剑发出一道银河断裂般的逼人绿茫,寒气森森,树上的飞禽展翅竞飞。那凛冽的剑气让来人齐齐一顿,嗜血剑出,无人能当,冰若一把嗜血剑纵横江湖,让人不得不忌惮。
一簇火光撕破了夜的黑幕,狰狞的随着风袭来,冰若以极快的速度飞身进入长乐的卧房,见床上隆起的人形,犹豫片刻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冲上前去。
僵持着的黑衣人见冰若的举动,不再犹豫,齐齐冲进房间,尖刀轻旋,灌上强劲内力的尖刀震得冰若大掌一阵酥麻,伸到半空的手不得不抽回来。
“该死!”冰若低咒一声,转过身去。
十六名黑衣人目标明确,他们并不纠缠冰若,而是随时随地都朝着床榻上的长乐而去。
冰若武功虽高,但这十六人的功夫也不弱,长蛇阵收放自如,让冰若疲于应付,蛇头俯冲而下,手中尖刀直指冰若面门,冰若急转躲避,却不知这乃虚晃一招,蛇身处的两人向着床榻飞扑而去,冰若暗叫一声糟糕,身形一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扭,但是此时出招已经太迟,他不得不以自己的后背挡住了袭向床榻的尖刀!
伴随着刀剑入体,紧接着便是一掌,直直将冰若拍飞如一只无力的黑蝶,砸在窗边,又狠狠滚落在地。
但是,他还是努力看向床榻,虽然他已经力不从心。
为什么打斗之声那么激烈,而床榻上却毫无动静呢?
冰若念至此,已经知道长乐必然早有防备,当下飞身而出。
此时,黑衣人的注意力全然在床榻之上,床边的两人对视一眼,那冒着杀气的尖刀以不同方位恨恨刺向被褥,啥时雪白的被褥染成鲜红,而床榻上人竟连声都没发出!几个黑衣人发现不对,猛地将被褥挑开,里面赫然摆着一只早就死透了的猪。
而那猪的边上还放着一张便笺,待几人看清上面的字,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露在外面的双目冒出红丝!眼里的怒火仿佛能把手中的纸燃成灰烬!
拿着纸的黑衣人将它揉成团狠狠扔在地上。
个别冲动的拿着尖刀便嚷着要杀了冰若,蛇头阻道:“竟然拿冰若作铒相诱,只怕徐长乐实力深不可测。我们不可妄动,撤!”
冰若身负重伤并未走远,他俯在房梁之上,不由纳闷,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飞身而下捡起那团便笺。
只见,那便笺上端端正正地写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堂堂十六煞,刺杀失败,被人反摆一道不说,还被讽刺蠢笨如猪!若是传到江湖上,他们还如何立足?
冰若失笑。
心里暗暗埋怨长乐,既然早有计策,为何还让他孤身陷入险境,甚至连个帮手都没有出现!
正这样想着,只听得窸窸窣窣之声,冰若警觉地望着床榻,只见那床榻之下,一身淡紫色纱裙的女子不急不缓地爬出来,那绝美的五官赫然就是长乐!
“冰若,不是我不派人支援与你,若是我派了,他们便知我们实力,相反,你只身一人,他们只当我是引蛇出洞,自然会以为我还有后招。”长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
冰若知长乐所言有礼,但是心里颇有怨怼:“王妃,您的命矜贵无比,既然早知如此,为何还以身犯险?”
“我不过是要看看,他们究竟为何人派来的。”长乐沉吟,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哦?”冰若似笑非笑:“无非是小皇帝想拿你威胁王爷。”
“这批杀手不会是宋桀派来的。或者,是宋桀派的,但是命令却不是宋桀下的。”长乐笃定道:“我对宋桀还有利用价值,而这批杀手下手毫不留情,显然是要我的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