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璃满意的点点头,柔柔的对莫菲雨说:“玉儿既然凤体有恙,不妨请来叶苏山给瞧瞧,朕好不容易将你寻回,又怎么忍心再见到你忍受疾病痛苦?朕晚些时候会去你那里,记得等朕。”
“嗯!”莫菲雨回答的漫不经心,走出了几步又偷偷回头睨了一眼宇文皓轩,心内顷刻慌乱的跳个不停。
夜深人静时,莫菲雨还未有丝毫睡意,她的确唤来了叶苏山,却并不是为她诊病,只是要叶苏山为她捎来几本医书,她要证实一下楚云诺所说是否属实。既然是皇后口谕,叶苏山自然不敢怠慢,不多时便手捧医书来了雅玉宫,虽然神情恭敬,可莫菲雨总觉得叶苏山似乎有什么想要和她说的,自来莫菲雨不是个喜欢刨根究底的人,即便失忆了也依然如此。她觉得若是叶苏山想告诉她些什么,即便不用她多问,也定会和她详细说清楚。
莫菲雨一页一页的翻过,那些各式的药名、药方便似走马灯一般将尘封在心底深处的记忆一点点的揪了出来,她的确会医术,可为什么楚云璃总是笑着说她是个闻着汤药味就会吐的人呢?橘红色的烛火摇曳着,已经燃掉了大半的红烛,楚云璃还未来雅玉宫,她长长吐了口气,这一夜总算快要过了,原本的胆战心惊也慢慢消散。猛然又忆起那个别致的锦盒,匆匆起身取来。凝着兰花玉簪,眼前模糊又突然清晰,她好似看到了一位俊逸的男子正在一刀一刀满含深情的雕琢着一块璞玉,而那个男子不是别人,竟是拐走她的宇文皓轩。
矛盾的各种说辞,究竟该去信谁?突然门外有响动,莫菲雨唤着:“风儿。”却无人应承,起身慢慢走出内室,忽然一惊。“七皇……”
“菲雨,求你去见见二哥,看他最后一面!”宇文青云面容苍白,眉心因担忧焦急而蹙在一起。
莫菲雨惊惧的后退了几步,定定的看着他道:“七皇子深夜潜入这里若是叫皇上知道便……”
“二哥就是因为你敬的那杯毒酒……菲雨,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再奢望你会想起些什么,你已经是楚云璃昭告天下的皇后,一旦二哥将你带走,那么大兴便会难保。只是现在带走还是不带走,已经并不重要,和我去见二哥最后一面吧?”宇文青云眼内晶莹一片,说话间泪水滴落在地上,令莫菲雨慌乱不已。
“我怎么相信这不是他又想要拐走我的一个阴谋!”莫菲雨冷然的甩出这样一句话。
“菲雨!你怎么变成如今这样了!究竟楚云璃对你说了什么?你难道忘记了你与二哥以前是多么的相爱,即便在冰灵山即将要坠崖时,你们也彼此互不放弃。你收过二哥的玉佩,那个象征轩王府女主人的玉佩,还有二哥的玉笛,还有、还有那个每一刀都倾尽全心雕琢的兰花玉簪,兰花木簪,你与二哥都喜欢兰花,醉林楼的日日夜夜……这些你都忘记了吗?即便你真的失忆了,可以忘记我,可以忘记所有人,也不能忘记了二哥啊!”
“你住口!阿璃是皇上,他怎么可能毒杀堂堂的王爷?阿璃不过只是设宴招待了他而已。”可不知怎么,说出这话后,莫菲雨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尽管不信的紧紧盯住宇文青云,但心里却虚的忐忑不安,将手里的兰花玉簪越攥越紧。
“二哥真的快死了!而害他的正是那杯你敬的毒酒,你可还记得二哥当时是如何说的?”宇文青云叹气,不想他常日最敬佩的女子此时竟变成了这样。
“快死了?”身体里突然迸发出一股灼人心肺的寒气,迅速蔓延开去,刺痛着心,牵动着每根紧绷的神经,莫菲雨眼前一黑不觉哆嗦了两下,而同时那柄好端端的兰花玉簪竟自己从中间断做两截,划破了手指,血一滴一滴顺着断成两截的玉簪滴落在地上。忆起那俊逸的脸庞苍白无丝毫血色,还有那双忧伤之极的深瞳,莫菲雨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得宇文青云及时扶住她剧烈摇晃着的身子她才没有摔在地上,“求你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菲雨,你先冷静一下。”宇文青云双手搭在她剧烈颤抖的双肩,定定劝说她先安静些。
可是此时怎么能叫她安静下来,那杯酒……那杯她亲手敬给他的酒竟是一杯毒酒,一杯楚云璃借了她的手可以取了他性命的毒酒!难怪他看着那杯酒时,神情是那样的困惑与无奈!可是阿轩,你既然已经知道那是杯毒酒,为什么还是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你是在报复我将你忘记了吗?“阿轩!阿轩!你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青云,求你带我去见他。”思绪如泉涌般顷刻袭来,莫菲雨的身子无力的摇摇欲坠,而泪水更是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着落下沾湿了宇文青云的袖子。
宇文青云忽然有些无措,门戛然推开,风儿进来,跪在地上:“娘娘既然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便随着七皇子去见见王爷吧!这几日风儿看着您日日哀伤,每每想起那些不连续的片段时如何的绝望,风儿心里好痛,您属于王爷,安心随七皇子去吧!”
“可是楚云璃分明叫你看住我,我若走了,你如何办?”莫菲雨颤声问道。
风儿摇头,轻叹:“如今自皇上登基以来,已经做了太多令人不解的事情,风儿不知道该怎样说好,皇上已经再不是以前的璃王了,他对您的爱远远比不得王爷,您放心去吧!如此也叫风儿心里安生些。”
“你要自己多多保重!”莫菲雨紧紧拉住风儿的手,眼内晶莹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