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雨收住笑,也不再多言留下钏儿一人便独自下楼去了雅间。
墨菊几人见她进来,立即福礼会意的退出去。墨守成听到轻微的门响,猛地转头却真的是惊讶万分。当真是与他那幺女太像,只不过他那幺女可不能与眼前的人比。一身的凌然素淡的气质,加之与世无双的容貌,简直是绝配!赶忙起身打着哈哈笑着称赞道:“书玉姑娘果然人如其名,当真是名不虚传!”
莫菲雨微微点头,笑说:“哪里,墨太傅过奖,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墨守成撂了长衫,待坐定后目光仍留在她身上,“老朽今日来是携礼道贺的!还请书玉姑娘笑纳!”
莫菲雨向那些桌上摆放整齐的礼盒看去,心中暗叹:当真是下了番苦功夫!却对他更显唾弃之意,笑说:“害墨太傅如此破费,书玉倒真是有罪!只是书玉自认为人清幽,深居简出,又从何而来的喜?”
墨守成立时装作吃惊不小的样子,小声道:“难道圣旨还未到不成?”
“什么圣旨?”莫菲雨心下气恼,赶忙惊问。
“想来这圣旨不日便至!姑娘还请耐心等候。今日老朽慕名而来,一来道贺,二来想必姑娘也知老朽有女名唤非玉。前些时候因璃王负心休弃,老朽日夜思念,苦苦寻觅却仍不见人影,前些日子听闻宫内有人传言说是在雅筑宫内见过姑娘,与幺女如何相像,一时思女心切,这才匆匆冒雨赶来!”墨守成说的动情,抬手轻轻按了按眼角。
莫菲雨始终不语,只淡笑看着他,心中轻骂几句,旁人不知你墨守成是个什么人,我可清楚!眼见墨守成越发哭得伤感,莫菲雨立即抬手递上杯热茶,佯作劝慰:“还请墨太傅莫要伤心,想必四小姐此时应该一切安好。”
岂料墨守成并未去接那茶,只抬起眼睛紧紧盯着莫菲雨定定道:“不知老朽可有幸认下姑娘做义女?”
莫菲雨手上一抖,茶杯险些掉落在地。
真是好笑!这是莫菲雨听完墨守成如此说后的第一个想法。
“认作义女?”缓了缓心绪,莫菲雨尽量忍住心内笑意,故作为难:“据我所知,这四小姐的口碑不是很好,虽说嫁了璃王,不过心气儿太高,坊间也有传闻说是璃王休妃是因为祈王与四小姐生了暧昧情愫,好像与表姐夫废太子楚云铎也有些含糊不清。您刚才说是璃王负心,这话还请恕我无法苟同,这璃王心中自始便只有那侧妃林筱柔一人,四小姐又是个面上有疾的人,这嫁过去的日子自然可想而知,定然不会很好,虽说太后在背后撑着,皇上皇后宠着,不过耐不得她心中装了别人而璃王对侧妃又是一往情深,墨太傅又如何将这休妃的责任统统推到璃王身上?”莫菲雨浅啜一口茶,故意顿了顿,顺势偷睨墨守成。“想来这休妃的事情墨太傅也是始料未及,本来四小姐有幸嫁了皇家,是件美事!不管怎么说,四小姐也算是为墨家争了脸面,却不想到最后还是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过是又给墨家无由多了些他人评说的笑柄罢了!而我也听传闻说墨太傅曾在四小姐未离开王府前派人送去了一封信,至于信上内容,我等这外人自然不可得知。现在依您的话,粗略想来无非是划清界限之类的,若非如此那四小姐也不会平白失了踪迹。这样倒也挺好,您还是您,至于四小姐是死是活并不重要,您看现在京中哪还有人再去议论这事儿?时间久了这事儿自然也就淡了,若您此时再认下我这义女,难保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再生了其他事。您念女心切苦苦寻找的这份儿心是让我感动,只是我还是劝您早早与那不齿的四小姐断了关系,最好是干干净净!”
莫菲雨这话听着像是句句向着楚云璃,向着墨家颜面,不过也是在变着法子的讽刺挖苦墨守成。墨守成如此精明的人自然是能听出这其中深意的。脸上只觉热辣辣的一片,仿若是被人当头一棒甩了一巴掌,怅然道:“天下之大,唯亲情是不能说断便断了的!只怪我那幺女嫁做王妃日子太过清苦,说到底祈王与太子终究与她还是一家人,又怎能生了其他的情分,京中闲来无事喜好嚼舌根的人也是比比皆是,话是越传越离谱,还请姑娘莫要听信谣传凭空辱了幺女清白!”墨守成情绪颇为激动,眉心紧紧拧在一起,似有隐忍之意。这不禁叫莫菲雨更加生疑,依着墨守成为人若非心中有什么打算是定然不会如此隐忍的。
蹙眉凝着墨守成,莫菲雨佯装气怒不已:“听墨太傅如此一说,现下思来也确实有些道理,人言可畏,这四小姐端的是心思缜密事事为人着想,倒是叫书玉无端揣测了一番,罪过!只是这认作义女一事的确是不急于一时,一会儿我便托家兄去帮忙寻找四小姐,若能找回也算一件幸事,也算是为祖上积福!”
岂料墨守成听完她这话后,面上未有喜色却急忙劝阻:“老朽找寻如此之久尚未寻到,还是不劳姑娘与公子费心了!”墨守成的话只说了一半,立即又意识到这样说实在唐突。怪就怪自己太过心急,转眸盯着莫菲雨见她没有觉出什么暗自思量对策,稍时才神情哀伤的道:“想来幺女恐怕早已经……怪只怪老朽面子薄,万事都以墨家颜面为重,这才……哎!老朽只是偶然听闻姑娘与幺女相像,又听传闻说姑娘如何心善如观音转世,还请姑娘怜悯老朽一片思女之情,圆了老朽这不情之请!”
事已至此,墨守成笃定在认义女这事上莫菲雨还是不情愿的,他兜着圈子百般苦劝,她也和他耍太极不急不缓兜着圈子推诿。心中渐渐有些焦急,这才决定做最后赌上一把,若此女真的绝情那对于他也没什么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