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子期也接着道:“梁王在梁州城盘踞二十几年,家产肯定丰厚,兼之梁州境内其他谋逆官员的私产,这趟出征,钱劲应当捞足了才对,金银首饰的,肯定得了不少。况且梁王府搜出来的东西,必定都是上等货,不论是青楼的粉头,还是钱劲自己金屋藏的俏寡妇娇逃妾之类,哪会有不喜欢的,他干嘛要特意去买。”
郁心兰想了想,迷惑地问,“那这能说明什么呢?”
赫云连城淡淡地道:“说明他有了心上人,而且不是一般人。”
明子期嗤笑一声,“难道是预备送给我哪个皇妹的?”
韩建随意地道:“你们派人跟紧了这小子便是,他胆子可大得很呢。”
赫云连城摇了摇头,“别小看了钱劲,一般的侍卫跟不了他。”
若是个随便谁都能跟踪的人,侯爷当初也不会推举钱劲去讨伐叛党了。
郁心兰还是想不出钱劲看上的是什么人,遂也懒得去想了,让男人操心去吧。
而钱劲拿了从珍品轩买的羊脂玉簪子,终于哄得佳人一笑。荣琳娇羞地偎进他的怀里,顺手将簪子插在发间,仰起绝美的小脸看向他,用水汪汪的眼睛问,“好看吗?”
钱劲痴迷地看着她的小脸,柔声道:“真美。”
送了她几样首饰,她都不满意,钱劲这才冒险到珠宝楼去购买,好在,这个险冒得值。
荣琳低了头,心中冷笑,以后你就多多去珍品轩吧,那里,我以前也经常光顾,掌柜的肯定会察觉出我们的喜好一致,或许会透露给谁知道也不一定。
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发觉钱劲比谌华好哄得多了,于是这几日刻意地柔顺,让钱劲卸下心房。钱劲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就算这一招引不来人救她,接下来,只要将门外守着的几个粗使婆子给打发掉,她也一样能逃出去。
她要回王府质问父王,为什么这样对我!
郁府终于发了赏花的帖子,韩建一大早地就赶到了静思园,问郁心兰,“咱们约个法子,让珍儿在父王面前表现一下。”
郁心兰无奈地问他,“你觉得珍妹妹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可以表现的?”
韩建用力想了想,半晌后,颓废地摇了摇头,“似乎没有。”他的珍儿,就是个乖巧可人的小人儿,好象是琴棋书画、烹饪女红什么的都会一点,但都不算是出色的。
韩建恨得想挠墙,“我又不想娶多出色的女子,我只要珍儿这样的就好了。”
郁心兰嘿嘿一笑,“既然南平王爷是怕你娶个想攀龙附凤的女子,你就让你父王知道珍妹妹不是这种人就好,为什么要特意去表现她不擅长的东西?”她朝韩建勾了勾手指,“附耳过来。”
韩建正要凑过来,被赫云连城一手撑在他的俊脸上,推出老远。赫云连城绷着脸对郁心兰道:“你有什么主意告诉我,我来告诉他。”
郁心兰这才知道老公吃醋了,汗颜,她一得意,居然忘记这世间是男女授受不亲的了。
到了郁府,温氏在后院接待了女儿,将她拉到一旁道:“王夫人说,她二兄长有意将庶女王嫣许配给心和。”
郁心兰吃惊地道:“为什么?”虽说是庶女,但是王嫣好歹是王丞相的孙女,若是嫁给郁心和,可算是下嫁了。
温氏道:“我也不知道,你父亲不大想结这门亲,可是王家已经派人上门来提亲了。而且,好象还想将小女儿许给心瑞。”
还真是反着来了,人家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到了王家就成了强行送货上门。
郁心兰思忖着,这么想跟郁府结亲是为什么?难道还是因为父亲不愿说的那个秘密?
郁玫亦是早早地陪着夫君仁王到了郁府,准备迎接圣驾。此时,她正坐在菊院的内室里,与母亲秘谈,“母亲与外祖父谈了没?”
王夫人轻叹道:“怎么没谈。你说的那些话,我全都转告给你外祖父了,想请你外祖父帮衬着仁王爷,可是你也知道,王姝是你大舅父的嫡亲女儿,你外祖父还没说什么,可你大舅父就歇力反对。”
郁玫急道:“您没告诉他们,永郡王有自己的人马,日后不见得会重用王家吗?”
“说了,你外祖父说,这不可能。”
郁玫急切地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没有理由,永郡王的势力超出了他们的想像,却又看不见摸不着,她只得换个角度道:“大舅父应当知道,外戚最难当权,若是辅佐夫君,王家毕竟与我还隔着一层,父亲又是个圆滑世故的,不可能会与他们争权,日后外祖父也好,舅父也罢,都能掌权。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夫人轻叹,“这些都说了,你外祖父的意思,只是想与郁府结亲,别的都不谈。”
郁玫失望了一会儿,随口问道:“结什么亲。”
“将你大舅父的庶女嫁给心和,二舅父的嫡女嫁给心瑞。”王夫人想到当时谈话时的情形,冷笑一下,“亏是他们没有才周岁的女儿,否则,说不定还要跟龙哥儿定门亲。”
郁玫尽管失望透顶,情绪低落,也觉出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不由得蹙起眉头问,“外祖父为何非要与郁家结亲?当年外祖父将母亲下嫁的时候,母亲可曾问过?”
王夫人的神情有些忸怩,“父亲只说是个人才……”
其实王夫人一开始也是极为不愿的,想她堂堂丞相千金,才貌双全,下嫁给状元郎倒也罢了,偏偏郁老爷当时不过是个进士而已,一次科举就能中出二十来个,半点也不稀罕。不过后来在躲在屏风后,见到玉树临风的郁老爷,她也就没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