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道:“或者让京兆尹夫人出面做个保,退了她们的货品了事。”
郁心兰淡淡一笑,“多谢了。不过,我确信不是我的货品有问题,而是她们有问题,所以不论是退货还是赔偿,我都不会接受。若是退了货,或者赔了银子,她们反倒有了理了。”
本以为幕后之人前天就会发作的,没想到这人还真沉得住气。那日没等到宫中派人来传唤,郁心兰就觉得不大对劲,思量了许久,想来想去,对手应该就是在等她作出一般性的赔偿行为了。
换成了一般的商户,肯定不愿意自家店铺的门前,总有那么几个人在吵闹着说货品不好,为了息事宁人,多半是选择花钱消灾。可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在承认,自己的货品有问题。她们都已经告到京兆尹衙门去了,正愁没实质性的证据呢!
所以她宁可让她们在店铺门前闹腾,也坚持不赔偿。
反正她的生意并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她的产品,针对的是高消费群体,这些太太小姐们,基本都是足不出户的,看不见那几个人的闹腾。
这些人还真是不知如何打击对手,郁心兰都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提醒她们一下,再哭再闹也没用呀,这些普通老百姓是不买咱的产品的呀。
唐宁见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也就没再提相助的事,只是笑道:“难怪相公总说,你若是个男子,定能成国之栋梁的。”
庐山瀑布汗!
赫云连城和郁心兰没在庄郡王府留多久,因为侯府差人来催了,说是宫中派了位公公前来寻郁心兰问话。
赫云连城拉着郁心兰的手,一同坐进马车里,问她,“你猜会是什么事?”
郁心兰毫不意外地道:“应当是宫里哪位贵人。”
算着时间,也应该是了,硬是撑到了今天,真是难得了。
回了侯府,许公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郁心兰笑吟吟地让锦儿送上一个鼓鼓的荷包,那许公公的态度立时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容可掬地道:“皇上差杂家来问一问赫云少夫人,贵店中最近几批的货品,是不是有问题。”
郁心兰忙正色答道:“我可以担保我的货品是没有问题,却不知皇上为何要如此问?”
只是差人来问,而不是宣她入宫,说明皇上并未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
许公公迟疑了一下,郁心兰忙又递上一个荷包,他不动声色地收下,这才道:“淑妃娘娘近日脸上生了几颗小痘,太医请了脉后说,应当是有什么香粉使用不当,才造成的。”
郁心兰赞同地点头,“脸上起了痘,自然一般是抹的香粉不大好。不过,宫中的香粉,不是由另外两家供的吗?”
许公公这才将话说开,“但是淑妃娘娘以前抹香粉没生过痘,娘娘之前怀有身孕,按少夫人店里供的花水和香露的使用说明上标注的,可是不能使用花水的。后来,娘娘出了小月子,因天儿热了,一直没用,这阵子听说皇上也喜欢闻花水的味儿,才开始用的。自从抹了后……就生了痘。”
郁心兰轻笑道:“我这店里的香露和花水,供入宫中,也有大半年了,从来不曾听说有人生过痘,独独淑妃娘娘生了痘。会不会,是娘娘那儿的花水放置不当,才造成的?”
皇上只是差他来问话,并没说要拿赫云少夫人如何,许公公闻言,也只能先一一记下,回宫禀报。
郁心兰却也没闲着,立即到宜静居找长公主,向长公主汇报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让娘娘玉容有碍,是我的罪过,正好,医仙的弟子吴神医在侯府作客,不如去向皇上讨个恩典,让吴神医为淑妃娘娘请个脉,母亲以为如何?”
长公主听说此事还牵扯到了淑妃,不由得头疼,一迭声地应道:“若是能请动吴神医,那自是最好不过。”
郁心兰典雅地笑了笑,“还得请母亲相助,明日带吴神医入宫,向皇上求个恩典。不过,之前,还请母亲不向宫中细说。您知道的,吴神医是江湖中人,并不大看重这些礼仪规矩,若是万一不愿入宫,咱们岂不是成了欺君?”
长公主也觉得有道理,便差了柯嬷嬷递拜请折子,只说要带两个人入宫,很快就得了皇后的许可,差人送了入宫的腰牌给郁心兰和吴为,因知道郁心兰身子重,时间上给得很宽裕。
下晌,刚刚歇过午,温氏便递帖子入府,见到郁心兰,立即红了眼眶。
把个郁心兰吓了一大跳,“娘亲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一想又不对,以前郁老爹和郁老太太就很满意温氏,如今外祖父成了正三品的朝廷命官,郁家就更不可能给娘亲脸子瞧了才对,只怕,是为了自己的事来的。
果然,温氏便哽咽着道:“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差个人来告诉我?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若不是今日和哥儿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你就独独瞒了我一个。”
瞒着娘亲,还不就是怕她瞎想?
郁心兰轻轻一笑,软软地道:“娘亲,就是几个人来闹场子,能有什么事儿?”
“休想骗我,明明宫里的贵人都出事了。”
居然连娘亲都知道了?不过是上午的事,到现在,也才两个时辰而已。
郁心兰不动声色地想了一圈,是不是有人为了扩大影响,故意将这话儿传出去?脸上仍是笑道:“若真是宫里的贵人出了事,我哪还能在府中歇午,睡得这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