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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片片鹅黄的树叶,如小鼓丁冬作响

叶子嬉戏着、呢喃着、摇晃着

舒展着淡青色的甜笑回答

鸟儿们叽叽喳喳的询问

他吹出小草拔节的声音,

脆脆的他吹出小花痴迷的姿态,憨憨的

他望了望窗外,

窗外正飘雪

可人们的目光

从他的笛孔感到一股新鲜的暖流

慢慢地渗开,

如春风懒洋洋地拂动着

(笛声停了人们发现自己的心上落满了春天的种子)

【作者】王宜振(1947—)男,山东省东平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有《秋风娃娃》、《摇篮里的歌》、《献给中学生的一束诗》、《献给少男少女的诗》等多种诗集出版。在国内先后获奖20余次。

【浅识】《笛王的故事》是一首叙事诗,在这首几乎没有什么情节的叙事诗里,包孕着一个重大的主题:即笛王要以新歌代替妈妈的旧歌,并用笛音去呼唤,去寻求象征美好理想、美好生活的春天。

他不再吹妈妈的那些歌了,真的,他不再吹了,因为他对妈妈那些歌有痛苦的感受和深切的认识。妈妈的歌老了,如同秋天的叶子,落一地肥厚的鹅黄,落一地肥厚的凄凉。唯其如此,他才产生了……不再吹了的决心。扬弃的是旧歌,要吹的是新歌。

在六、七、八三节诗里,可以看到笛王是以怎样饱满的激情吹着新歌,终于吹出了一个阳光明媚、生机勃勃的春天,吹出了一个充满活力、充满希望的春天,吹出了一个人们所憧憬、听想往、所寻求的春天。诗作到此似乎完成了它的使命,但诗人并没有打住他的笔,却以笛王笛音的艺术效果作结,这样处埋.不唯韵味悠长,而且深化了全诗的主题。

伊甸

苏北平原

赤裸抨展开如一卷史诗,苏北平原你父亲般的胸膛闪耀着青铜的光泽黄河曾经哭闹着向你奔来,把咸涩和浑浊成吨地卸在你的身上

你仆倒在地,所有的神经深深地插入泥土从黄河身底下穿过去

和泰山之根紧紧缠绕,和长城之根紧紧缠绕苦楝树和茅棚汹涌地扑来

我跌倒在运河和黄海之间,

看苦难站满历史的堤岸

杜丈威们的呼声射穿时间

射不穿命运水帘洞跃出的那个神话

翻不过五指山枵不动五指山那部风车呢?

那部转动了几千年文明史的风车呢?

走出淮安城的那位英俊少年在呼喊什么?

大叶杨和刺槐象梵高的画一样

躁动不安

《黄桥烧饼歌》把《大风歌》挤进角落

那些粗糙的、黧黑的、瘦骨嶙峋的手

举成悲壮的森林

—切被选忘的都被高高托起

每一粒泥土

都被三公升鲜血浸过的土地哟,

我该怎样胰拜你

我的脚印里种下苏北所有的纪念碑,

它们将和我的骨骼一起生长

塔松在我的头顶疯狂地旋转,

地球在我的脚下疯狂地旋转苏北平原,

你坦坦荡荡的胸膛是我脚下的基石吗?

如果我站成一个巨人,

我就做你恭嘅的搬运夫

把江南、深圳和中关村统统堆在你的光荣里

阳光碾过田垄

依然是沉重的独轮车吱吱扭扭摇晃着古老的愿望

不连喝三盅大曲就不把你当朋友的苏北汉子哟

那些茅棚是耻辱,

妇女和孩子身上过多的灰色是耻辱

使出韩信、岳飞和陈毅的膂力吧,

用废黄河为弓,

用海岸线为弓,

用你们的脊背为弓,

用你们的尊严为弓

把苏北平原的每一条道路射进奇迹

田野在晃动,一只巨大的摇篮在晃动

【作者】伊甸(1953—)浙江海宁人。1980年6月在《东海》发表处女诗作。迄今已发表诗作数百首,并有诗集出版。

【浅识】苏北平原是怎样的一块土地呢?拙象上说,赤裸裸展开如一卷史诗;具体上说,是每一粒泥土都被三公斤鲜血授过的土地。总的说,是一块被血与泪浸泡过的,枪与弹穿透的,史诗般的地。

这块土地曾汹涌着黄河的浑浊,这块土地曾站满历史的苦难,这块土地有杜伏威的呼声,水帘洞的神话,这块土地有刘邦的《大风歌》.新四军的《黄桥烧饼歌》,这块土地有走出淮安城的那位英俊少年周恩来……总之,这是一块英雄的土地,坦荡的土地。诗人饱醮乡情,长歌以吟,把苏北平原写得闪耀着青铜的光泽。

市长,我爱上了您的女儿

清晨,我挥动大缍,

在被朝痕涂红的铁砧上敲响一片雄壮的音乐

敲响热情、信任和期望然后,

庄严地宣布市长,

我爱上了您的女儿我爱上了她,

请您原谅

我是一个三级锻工年轻、热情、强壮

鼓风机一样呼呼作响的是我宽大的斯叶

加热炉一般熊熊燃烧的是我结实的胸膛

我爱工作(就象爱您的女儿)

每天,我扑在炉前用汗水、青春和信念锻打祖国未来的形象

我也爱生活,爱打扮

爱衣脚口稍肥的裤子

爱跳节凑轻松的每(在每个星期六晚上)

我们曾在一个厂工作

她很喜欢诗

她说:我那铿锵的锤声总使她想起聂鲁达深沉的歌唱

后来,她考取了舞蹈学校

我给她写了一封信

寄给她

炉火、鼓风机的节奏

而她用信封装来的

却是同样热情的小夜曲

蒲公英的絮语、月光

我是一个裁缝的儿子

曾经,我相信这个世界是破碎的

就象父亲剪刀下的布角一样

我相信花朵只是一种点缀

朝霞只是一层伪装

我相信冰永远不会融化

心和心之间只有河流,没有桥梁

直到一天,我找到一双眼晴

找到纯朴、天真和善良。

啊,市长,她就是您的女儿呀。

也许,我的爱情的表白象铁锤,

在社会这块粗糙的锻件上

将该起一片钟眼的火光

—个锻工和一个演员

一个打铁的和一个跳芭蕾舞的

一个裁缝的儿子和一个市长的女儿

也许,世俗的天乎将无情地显示出:

我们是两个大小不等的砝码——

但是,在泰戈尔老人不朽的诗篇里

我们是平等的。

象一对手镯

有着同样的光泽,同样的重量

清晨,我挥动大锤在被朝霞涂红的铁砧上

敲响一片雄壮的音乐敲响热情,信任和期望

我要凭着朝霞、凭着炉火

凭着这二十四磅大锤发出的声音起誓我爱她,

为了尊严,为了信仰为了破坏和开创

啊,市长,我爱上了您的女儿

原谅我拉开这隐秘的纱帐

这不正象拉开一道帐幕吗

我们出现在同一个舞台上

一个人民公仆(和他掌上明珠)

一个普通工人(和他心中月亮)

一场进入高潮的戏剧牵动无数审度的目光

啊,市长,您不只是会原谅

而且会跟亲爱的观众一样为我们的谢幕而鼓掌……

【作者】柯平(1955——)浙江湖州人。主要作品有诗集《历史与风暴》等。

【浅识】柯平在这首诗里给我们讲述了一个爱情故事:一个打铁的和一个跳芭舞的恋爱了。打铁的足一个裁缝的儿子,三级锻工;跳芭蕾舞的昆市长的千金,一名演员。他们在共同的学习与工作中相识、相知、相爱了,并且爱得热烈,爱得真诚。热烈的我那铿锵的锤声总使她想起聂鲁达深沉的歌唱,热烈的我给她写了一封信寄给她炉火、鼓风机的节奏而她用信封装来的却足同样热情的小夜曲蒲公英的絮语、月光,真诚的她用形象和画面告诉我生活,不应该只恐灰色和绝望用手把破碎的布角缝起来就是一件癸丽的衣裳,真诚的象一对手触有着同样的光泽,同样的重要。他们无疑娃当代优秀的青年,爱情与理想建立在火热的工作与紧张的学习中,同时,他们也爱得热烈、真诚,并且锻工在诗的结尾热切而真诚地希望市长,您不只是会原谅而且会跟亲爱的观众一样为我们的谢幕而鼓掌……但是,他们最终能冲破世俗的门第观念吗?他们的爱情最终能得到市长的首肯吗?诗中没有说。

岛子

荒原狂想曲

世纪的流浪者,

黑色龙种从远古,

缀着强悍而诡谲的梦中走来

沿途纳集桀骜不驯的魂魄

都是上天之雨血泪之泉大山之精荒原之泽

流注而成的是沉钌最冷峻的思想之波呵

(很久了。……)

嚷叫的狼群垄断着

雪原的月光黑夜,

凶险地衍生着磷火,

散布死神的巫咒那些被放逐的囚歌,

裹着石头的缄默沉落江底异族间的夙仇,

随远逝的马蹄隐遁于两岸的树轮

只有垦荒牛的白骨如闪电,

迸裂黑土地这片凝固的乌云

坦露生殖力炽盛的种籽和地火

我的熊皮般油黑地铺展着的北方叼

我的高耸长白乳蜂的最母性最壮美的北方呵

大沼译的腹地绽开野蜂刺艳的花冠

白天鸦的梁情抚慰着你的阵痛——

一个呐喊的意志粘结着火山溶岩的胎液

跃向曲折浩淼的未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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