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春节,在厦门经商的侄儿及几位乡亲邀我回厦门过节,我高兴地答应了,并与家人、朋友同到厦门过节。临行前,我在电话里叮嘱侄儿到鼓浪别墅订房,至少在那儿住上一宿,以便领略在海上花园住下来的韵味,侄儿果然在鼓浪别墅订上了房,我们飞抵厦门的第天就到那儿主下了。别墅是中旅集团建造和经营的,环境清幽,而对着港尾海面,背靠英雄山,比起口光岩、菽庄花园等游人如织的地方来,自然别有一番风味。我们住下来后,自然先到菽庄花园等热闹处先逛一逛,然后到龙头路商业区一家餐馆吃晚餐。吃过晚餐后,侄儿大妇以及白天陪我们游鼓浪屿的朋友们乘渡轮回厦门岛了,我就带着同行的旅伴一起穿街走巷夜游鼓浪屿,想在那幽静的小巷深处寻觅悠扬的钢琴声,同游的老张是位音乐教师,他对此举颇为赞同。于是,我就带养他们从中华路进人,走到一片居民区之中鼓浪屿的街道沿山坡而建,曲里拐弯,街道又比较狭窄,因为小岛上连自行车也不许上岸,显得极为清幽。街道两旁的民宅,多为二三层的小楼,建筑式样多种多样,有西班牙式的小楼,哥特式建筑,还有中西合璧的小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年曾作为万国租界的鼓浪屿又是一个中西方建筑博物馆。有趣的是,大概自1840年鸦片战争后厦门辟为五口通商口岸,鼓浪屿开始开发以来,一百六十余年中,各种各样的建筑物都保存得相当完好。据说1958年台湾海峡紧张时,盘踞金门的蒋甲都未曾把炮弹打到鼓浪屿上,故鼓浪屿一时成了厦门大学师牛疏散躲避战火之处。我们在朦胧的路灯中沿聍中华路向前漫步,不时可以看到一座楼房前或一个宅院大门处有一个标忐,表明此处符是某某名人的故居。走了约十个小时,仍然没右听到预期中的悠扬的琴声。但是,正当我们准备掉头往回走,取道菽庄花园回鼓浪别墅时,对琴声特别敏感的张先生突然提示说:“听,琴声来了!”我们屏息谛听,果然,有一缕琴声从菜宅院里飘出;接着,又有一缕琴声从某一座楼上飘来,如丝如缕,似断似续,缥缧缈缈,在那一片宁静的小岛夜空中,显得特别动听,特别有韵味。通晓音乐的张先生提示说,这儿缕琴声听来都是练习曲,看来鼓浪屿的钢琴演奏还是后继宥人的。张先生真不愧是位音乐教师,他居然从琴声里听出鼓浪屿作为琴岛后继有人,更让我们感到夜中寻觅琴声真是不虚此行。
回到鼓浪别墅,我们分别回房休息,并约定翌日凌晨去登日光岩,看日出。在熬过一个只有零上摄氏三度气温的澡长寒夜后,第二天凌展,我们起了个绝早,沿着后山登上日光岩,看东海一轮红曰喷薄而出。下山回别墅时,恰好路过殷承宗故居,右来已修葺一新,并在门口挂有名人故居的标志。张先生在故睹前摆好姿势,让我为他照相留念。我理解他的心,为他在琴岛的般氏故居前留下了珍贵的镜头。我想,无论是昨日傍晚在中华路深处听到的琴声,还是今日清晨在殷氏故居前留下的镜头,对于热爱音乐的张先生和我们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江南二章
甲申岁末,时值隆冬,余与西来应邀参加无锡几位育年作家研讨会。会后,在江南大学、常熟理工学院、苏州大学及其文止学院讲学。因此有机会再访江南文化名城常熟,东游兴福寺(又名破山寺),重谒钱、柳某。下是有了以下两篇记述此游的文字:
破山寺寻幽
破山兴福寺位于常熟市郊外虏山之北麓,原是南齐郴州刺史常熟人倪德光之私宅,后舍为寺,初名大慈,梁大间三年改为兴福,唐大历年间又更称破山。寺中有空心亭、救虎阁、碑亭、君子泉、廉颇堂等褀点。之所以名之兴福,是因为大雄宝殿后有一天然巨石,其裂纹状如“兴福”,故名,妞大历年间为何更称破山寺,已不可考。但是有一点却是尽人皆知的,那就是,破山兴福寺之所以成为江南名刹,跟唐代诗人常建(又称常少府,“少府”是他的官职,生平不详)的一首诗有关。常建的《破山寺后禅院》是一首五律,它是这样写的: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照人。
万籁此俱寂,惟闻钟磬音。
此诗写尽了破山兴福寺的清幽寂静,也写出它作为佛家胜地的空灵禅意,尤其“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两句更是成为名句蓍句,故此诗成为千古绝唱,也成为破山兴福寺的名片。
2000年秋天,我应邀到苏州大学讲学,曾初游常熟,也曾匆匆访过破山兴福寺。这次与西来一间到常熟理工学院讲学,也只有很短的闲暇时间,当主人问起我们的打算时,摆在第一位的还是再访破山兴福寺。于是在讲过课后的翌日清晨,我们在常熟理工学院人文系办公室计主任的陪同下,来到破山兴福寺。先在寺外的一家茶室里吃过素面,喝了一杯虞山产的价钱不菲的“雨前特茗”,然后再跨进寺门。由于是隆冬季节,又是清晨,偌大的寺院里只有我们三个香客兼游客,于是可以从容细致地观赏这座江南名刹。
从山门到大雄宝殿,再到藏经阁,这一路建筑和别的寺院似乎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所以我们匆匆走过,只在大雄宝殿后的兴福石前略作停留和观赏。看过中路的寺院建筑,向左穿过一道门,即到常建诗中所吟咏的“花木深”的“禅房”,也即是住寺修练的僧徒们的生活区,这里才显示出破山寺的特色。在这个富于江南特色的禅房小院里,我们不仅瞻仰了矗立着常少府诗碑的诗亭,又沿着院中的曲径一直走到寺院的后门外,发现这一曲径一直通到虞山之上。沿着这一曲径来回地走着,体味着常少府诗中的意境,真有一种与喧闹的尘世隔绝之感。再举目看看院中青灰色的僧舍和一墙之隔的近年来兴建起来的别墅群,似乎又不那么协调。商品经济犹如洪水猛兽,近年来也冲击到寺庙中来,看看山门外我们刚才吃过早餐的茶室餐厅,挤挤挨挨,好似比几年前初访破山寺时要热闹得多,繁华得多。一边是繁华热闹的尘世,一边是清幽寂静的禅房,—座黄褐色的寺墙把它们隔开,使之成为两个世界。作为一个匆匆的游客,整日里在尘世里奔波,如今稍有闲暇到寺院中来享受片刻的清幽,也算是一大享受。于是,不觉艳羡起可以整日享受这种清幽的僧徒们。
钱柳墓前的遐思
常熟城外,既有绵亘十里的虞山,又有有波荡漾的尚湖,山色湖光,常常会让游人驻足不忍离去。尤其是虞山脚下,罗列着言子、黄公望、瞿景淳、瞿式耜、钱谦益、柳如是。冯班、翁同和,曾朴等历代名人的坟茔,更是引得不少名人雅士前去凭吊,使其成为一方名胜。
钱谦益、柳如是的坟基坐落于虞山的拂水岩下、紧靠公路,面向一方水塘,两座坟相距数十米。钱谦益与其父其子合葬,柳如是则是独自一个坟包。四年前的秋日初访常熟,我曾在友人的陪伴下拜谒过这两座世人瞩目的坟茔,并在柳如是那简朴的墓前脱帽鞠过躬,表示敬意。这次再来,算是重谒。只见两座某前均新建起一座石亭,石亭前树起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标志。再细看两座石亭的石柱子,均镌有墓上主手书的对联,大概是后人集字而成。只见柳如是某前石亭石柱上的对联,字迹清秀中略见遒劲,迠示出柳如是外秀内刚的性格,显得更引人注目。我仍在柳墓前再次鞠躬致意,并伫立良久。
钱谦益,字牧斋,晚号蒙叟,东涧老人,虞山诗派鼻祖,文坛祭酒,明末扛南东林党领袖之一,曾任南明小朝廷礼部尚书,清军兵临城下之际降清,晚节不保;后被调到北京任职,受尽作为一个降臣所受的百眼与侮辱,半年后终于称疾回归故里,在虞山下的半野堂过宥归隐的生活,虽也曾与明遗民有过一些来往,参加过反清活动,还为此受到清廷的拘捕,但这一切难以洗刷他降清的污垢,终于抑郁而终,柳如是,明末名妓,色艺双全,为秦淮八艳之冠。她祖籍慕兴,原名杨云娟,后改姓柳,名隐字如是,自号河东君。明崇祯十一年初冬时节,38岁的柳如是,自雇小船,身着男装,到常熟探访名噪士林、声望秦淮的钱谦益,在虞山北麓半野堂里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自此,38岁的柳如是同岁的钱牧斋在半野堂里过上一段诗书传情、琴瑟和谐的日子。清兵人关,南明小朝廷危在旦夕,急召钱谦益到南京任礼部尚书,这就有了后来一段风雨如晦不堪回首的日子。当钱谦益打开南取城门降清之际、作为一个深明大义的弱女子、一个秦淮歌妓,先是力谏,后是死谏,表现出她的铮铮铁骨。钱谦益自北京称病回归故里隐居于“半野堂”之后,柳如是又陪伴他度过那拽寂寞的口子,并帮助他暗中与反清势力联络。直到钱谦益病死,钱家族人逼迫柳如是迁出“半野堂”,她才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可谓死得壮烈。
钱、柳生活在风云变幻、血雨腥风的明清交替时代,身份相去甚远,一个是高官重臣,文坛祭酒,一个是秦淮歌妓,钱家小妾。但是,在他们故去的几百年来,他们身后的评论却是如此让他们始料不及:钱牧斋由于降清晚节不保而遭人唾弃,直至三百多年后仍不被后人谅解;柳如是却由于一身傲骨而受到敬仰,三百多年来不少名人雅士到她的墓前都主动为她脱帽致敬。这一点是很令人深思的:一个人的一生有那么一两个关键时刻值得认真对待的;一个人的价值并不取决于他的职位和身份,而楚取决于对国家对民族的态度,也就是他的气节。
重谒钱柳墓后,我们即驱车钊苏州,在苏州大学和苏州大学所属的文正学院讲课。在那儿,听到一个小故事,值得附上一笔。据说,前些年,苏州大学中文系教授钱仲联先生曾陪上海来的王元化先生游常熟,也曾谒钱柳墓地,有人要钱仲联先生在钱谦益某前留影,钱仲联先生急忙制止,说:“我不能跟他扯到一起,否则,我就更臭了。”由此可见,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名人,其名节是多么重要啊!
崆峒山与崆峒文化
崆峒山位于甘肃省平凉市西12公里处,景区面积84平方公里,主峰海拔2123米,是我国迄今为止发现时代最早的丹霞地貌,集奇、险、灵、秀千一身,自然景观具有极商观赏价值。更重要的是,自将近五千年前轩辕学帝问道于崆峒,向居住千此山修炼的广成子问治国之道,崆峒遂成为天下道教第一山,也因此名扬天下。
我向往崆峒山久矣。2004年8月30月1日至9月1日,甘肃宵平凉市委、平凉市人民政府决定在第十六届西部商品交易会好2004中闻平凉崆峒文化旅游节之前举办崆峒文化论坛。我应邀参加论坛,于是有了访问平凉市,登临道教名山崆峒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