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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独木桥(2)

胡一丽皱紧眉头,膛水的声音越加沉重了。她的手有些抖,一股情绪顺着手中胶皮管中的水飞快地喷射出去,但瞬间又顺着水流逆水而行,返回到手臂,并通过手臂上升到大脑,在那里形成了忍无可忍的火气。

所以必要的时候,得有勇气让人家捅。孙姐说。

还是你自己让人捅吧。胡一丽说。

我的窗户纸已经破了,还捅啥?孙姐说。

破了就让它更破。胡一丽说。

孙姐听着有些不对劲,这话里明显带有攻击倾向,冷冰冰的,有点疯狗咬人的味道了。她警觉地瞪起眼睛,放下手中的胶皮管,冲着胡一丽嚷道,你暗意思呀,怎么不懂好歹了?胡一丽借着火气寸步不让,说,我怎么不懂好歹了,既然破了好,那破了又破不就是更好吗?孙姐用脚使劲跺了一下地,溅起的水花弄了她一身一脸,她一边用手抿着脸上的水珠一边说,你倒是想破,可是有人要吗?胡一丽也甩掉了手里的胶皮管,冲着孙姐吼道,你倒是有人要,除了老公,外面的男人也要。胡一丽话出口时有一种喝了饮料般的快感,但她的这句话显然太重了,孙姐蹦着髙儿与她骂在一起。

一场本不该吵起来的架就这样顺利地吵了起来,她俩的声音在空旷的食堂大厅里被放大了,瓮声瓮气地回响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其他人放下手里的活,聚拢过来看热闹。因为观众的缘故,不肯丢面子的孙姐自然越骂越凶,最初火气十足的胡一丽因为渐渐清醒了,火力变得越来越虚弱。

最后,还是郭大肚子闻讯赶来,才成功地让她们熄了火。郭大肚子往她俩中间一站,挺着比平常鼓出一圈的肚子恶狠狠说,都别吵了,谁再吵,我扣她当月奖金。

然后,才是被孤立。

胡一丽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局面出现,刚吵过架时,她只是有些后悔,觉得不该无故和孙姐发脾气,她本想找个机会向孙姐道歉,但一拖再拖这样的机会就给拖掉了,时间无可救药地滑到了这种局面出现的时候。

切菜是胡一丽的强项,尤其是切土豆,又快又薄,每一片都如同一张浅黄色的透明的纸。下刀之前,不管刀锋利不锋利,她总是习惯地在石板上蹭几下,然后才下刀,以剁肉馅的速度切下去。一边倒的土豆片由白而粉,生涩而娇羞。胡一丽每次切土豆的时候,挨着她切菜的小萍都会投过羡慕的目光,啧啧赞上几句,但近日这种赞叹在不经意间消失了,虽然小萍还挨着她切菜,但她的眼神却很少倾斜,她似乎变得更专注了,她的注意力好像都倾注在案板上。

小萍,你想啥呢?胡一丽问。

没想啥。小萍说。

没想哈你的眼神怎么发直?胡一丽说。

发直?没有呀!小萍说。

要不,你就是摊上啥事了?胡一丽说。

摊哈事?没有的事。小萍说。

小萍是个极爱说话的姑娘,让她节制自己的语言是一件相当难的事情,但此时她却是问一句答一句,语言吝啬得很。胡一丽意识到出现了问题,她放下手里的菜刀,瞪大那双亮晶晶的牛眼,说,你是不是不爱搭理我了?小萍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看了一眼其他人,然后埋下头去,用响亮的有节奏的切菜声代替了回答。

胡一丽用鼻子哼了一声,觉得这个小萍非常可气,因为生气,下刀便又快又狠,很快把一盆土豆切光了。去取又一盆土豆的时候,迎头碰上了孙姐,她想率先说句什么,但孙姐眼皮一翻,傲慢地走了过去,孙姐的这种姿态彻底打消了她想道歉的念头,她把又一盆土豆撂在案板上,再次把目光投到小萍的身上,小萍像怕毒日头晒着似的,端着菜盆躲开了。

胡一丽又凑到赵姐跟前,赵姐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你不跟她主动说话她是不会跟你说什么的,胡一丽对正在淘米的赵姐说,赵姐,吃早饭了吗?赵姐应了一声。胡一丽又问,吃的啥?赵姐说,大米粥。胡一丽又问,没吃馒头和咸菜吗?赵姐说,吃了点。以往赵姐也是被动说话,但说话的时候她总会抬头看你,给你一个温柔的笑脸。但此时赵姐头却一直低着,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不敢抬头看她。胡一丽当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把目光转到呈一副得意神色的孙姐脸上,一股火气从心底窜了上来。

想孤立一个人是没那么容易的,胡一丽不相信孙姐能够成功地孤立她,平时她和大家处得都不错,怎么能说不理她就不理她呢?胡一丽这一次动了心计,深思熟虑后才锁定了一个目标。

一顿饭结束,打扫卫生用水冲地的时候,胡一丽走到了与孙姐并肩拖着胶皮管的大柱跟前。大柱和胡一丽的年龄相仿,八年前,大柱还是小伙子的时候曾追过胡一丽,办法用了一火车,没有看上他的胡一丽始终稳如泰山,没有给他半点机会。两年后,看不到曙光的大柱与别人结婚了,婚后大柱的日子过得很不顺利,两口子磕磕绊绊战争不断,把本来高大壮实的大柱折腾成了一根竹竿。没有到手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大柱依然对胡一丽充满向往,由于没有成功的希望,这向往便成了纯精神的寄托,眼神和语言都几近崇拜了。每一次和胡一丽搭话,大柱都像一棵幸福的向日葵。胡一丽此时选中他说话,当然是有足够的信心的。

胡一丽说,大柱,昨晚中央电视台的周末晚会你看了吗,你说那个细高挑相声演员像不像你?

大柱说,没看。

胡一丽说,那热播的电视剧你总该看了吧,你说那个细高挑男主角像不像你?

大柱说,没看。

胡一丽说,电视可以不看,班却不能不上,厂大门口你总得天天经过吧,你说那个大髙个保安像不像你?

大柱这回干脆就不吭声了,手中胶皮管射出的水柱愈加急促,喷在地上哗哗作响,一旁的孙姐撇着嘴,本来很大的嘴就愈加大了。胡一丽怎么也没想到大柱也会这样对待她,她愣在原地,看着大柱和孙姐拖着两根胶皮管继续向前走,大脑里一片空白。前面是一片炸开的水花,从胡一丽的角度望过去,那水花仿佛不是两个人弄出来的,而是凭空降临,在前方霸道地牵着他们,使他们不得不与她拉开越来越远的距离。胡一丽使劲眨了眨眼睛,有想哭的感觉却没有哭出来。

连大柱都不理她了,谁还能再理她呢?胡一丽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她想这才是一个开始,往后的日子会像一条无可奈何的下水道,只能任凭各种各样的脏水流过。以往和孙姐腻在一起时也没觉得孙姐会有什么威力,真正闹翻了这威力才显现出来。为什么呢?连爱慕之情都不堪一击的威力是从哪里来的呢?

孤立就这样降临到头上,有点像一场猝不及防的秋雨。胡一丽瞪大诧异的眼睫,在她的视觉里,满世界的人都在这场秋雨中惊慌地奔逃,避之唯恐不及,渐渐地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雨中独行。整个上班时间,要不是非说不可的话,几乎没有人会和她说话,胡一丽也不主动和别人说话了。

在食堂的几十个人里,和她说话最多的居然是郭大肚子。郭大肚子一般是不会到厨房里来的,他要是进厨房,就是有要紧的事情发生了,比如有关部门要来检查了,他总得自己先去检查一番,还比如有重要的客人要在食堂吃饭,他也会亲自到厨房看看准备情况。郭大肚子下厨房时脸总是绷得比冬瓜皮还紧,领导嘛,需要必备的威严,郭大肚子的威严并不是装出来的,食堂是他承包的,他和公司老总签过协议,他要负责全公司三千多职工的工作餐,同时,食堂里的几十名职工的饭碗也攥在了他的手里,他在手下人面前是不怒自威的。承包前,手下人还有人敢和他开玩笑或顶嘴,甚至是吵架,承包后,别说是吵架顶嘴,连玩笑也没有人敢开了,当然孙姐是例外,也正因如此,大家才对他们的特殊关系深信不疑。郭大肚子走进厨房,大多数人都一边干活一边递过一张笑脸,胡一丽被孤立心情不佳,就破例没有把笑脸递给他。看到胡一丽和他一样绷得比冬瓜皮还紧的脸,他好奇地凑过去,问,小胡,看上去你挺不开心呀?胡一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郭大肚子说,不开心没啥,不专心可不行,这刀若是切到了手,受伤的可是你自己。胡一丽说,我不开心时切菜也是专心的,用刀切手的不会是我。郭大肚子没趣地说,那就好,说罢抬眼正撞见孙姐的一双怒目,就更没趣地咧了咧嘴,走开了。

整个班也说不上几句话,偶尔几句话出口,因为得不到应有的响应而显得格外空落,犹如在空谷说话似的,声音变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直到走出食堂,走到另外的环境中,胡一丽才会松一口气,憋了很久的倾吐欲便会像开了闸的渠水,汩汩地流出来。

回到家,胡一丽总是说个不停,跟来串门的姐姐妹妹说,也跟弟弟和母亲说,看她兴致勃勃地唠唠叨叨,妹妹就诡秘地对母亲说,妈,你看二姐的样子是不是像恋爱了?母亲想了想说,像。然后就追问道,一丽,你是不是真的有人了?胡一丽这才似有所悟,她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没有。

其实,孤独是一种味道。

能够在八小时内不说几句话,这在被孤立前是不可想象的,被孤立了,这不可想象便成了自然而然,许多感觉也在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外力作用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比如味觉。

由于不说话,听觉和嗔觉就愈发敏感起来,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声音都很难逃过胡一丽的耳朵,任何一种淡若游丝的味道也很难不被她闻到。锅里水沸发出的咕嘟咕嘟的声音,切菜切肉时刀锋与菜板发出的当当的撞击声,火苗由小到大时发出的咝咝声,铲刀在炒勺里搅动翻炒的声音,任何一种声音都可以被夸大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轻易地占领她的神经。比听觉更强大的是嗔觉,以往在谈笑风生中被忽略的一些味道,在寂静中强力浮出,无限缭绕,欲罢不能。炖肉的味道,烧菜的味道,煤气的味道,米饭的味道,下水道的味道,组合在一起就是孤独的味道。

孙姐依然是活跃的,她不停地找人说话,被找的人无不讨好地腆着一张笑脸,配合着把话题拉长。胡一丽看他们的样子自然会生气,但大都很短暂,在强大的气味包围中她很快会平静下来。

胡一丽最喜欢的是炒芹菜的味道,就是那种把切好的芹菜放在清水里煮一煮时从锅里散发出的味道。她还特别喜欢闻豆浆的味道,不管是煮熟的热豆浆还是凉豆衆,她都会刻意地闻一闻,那是一种说浓郁也浓郁、说清淡也清淡的特别的味道,很难准确地形容。胡一丽一直认为,它们的味道有点像精液的味道,芹菜和豆浆的味道原本是公开公众的,而精液的味道却是隐秘的隐私的,作为一个大姑娘,胡一丽并不觉得自己的感觉有多丢人,孤独的味道中加人这种想象,孤独的强度就大打折扣了。

胡一丽当然是真正闻过精液味道的,一路走到三十一岁,是很难守住那层薄如蚕丝的薄膜,何况她从来就没有刻意守过呢!处第三个对象的时候,男女间的神秘就被捅破了,那也是第三次约会,前两次彼此手都没碰过,第三次时突破机会就像是一辆猝不及防驶进人行道的汽车,嘎的一声就停在了她的面前。那是一个天有些阴的下午,两个人相约去散步,沿着一条林阴道走了一阵,天就阴得厉害了,抬头望,乌云一团一团滚过来,眼见着就要下雨。小伙子说,看来我们是不能散步了,只能换一个地方了。胡一丽说,能换啥地方呢?小伙子说,要不我们去歌厅唱歌?胡一丽摇摇头说,歌厅里有小姐,我不想去那种地方。小伙子又说,要不我们去茶馆喝茶?胡一丽又摇摇头说,茶馆里也有小姐,我也不想到那种地方。小伙子想了想说,我家离这不远,要不到我家坐坐吧?胡一丽顺嘴问道,方便吗?小伙子说,方便极了,整个下午我们家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

正像小伙子说的那样,整个下午他家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他们先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并肩坐,东一句西一句地说话,窗外天阴得更厉害了,两个人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脸,在这样的微光中,彼此的脸和身体都有一种迷蒙、神秘、莫名的紧张。他们的话渐渐少了,直到一句话也不说。不知过了多久,小伙子搂住了她,开始吻她的嘴,她本能地想推开,但转念一想算了,吻就吻嘛,等他采取进一步的行动时再推开不迟。但一经接吻,她就感到糟了,她全身酥软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她任由他摆布,直到上了床,她依然没有反抗的力气。对于这个小伙子,胡一丽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能与他相处纯属惯性使然,是为谈恋爱而谈恋爱。

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胡一丽有点后悔,后悔自已没有在接吻前就开始抵抗。与此同时,她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味觉相当敏感的她确认并记住了这种味道,这为她后来的联想提供了古怪而有趣的参照。

胡一丽是在不知不觉间沦为了一个古怪的大姑娘,在恋爱的道路上,她能轻易地接受一些亲近,又能够轻易地几乎不近人情地拒绝一些亲近,拒绝几乎都发生在亲吻这个环节,对她而言,把住了这个环节就等于把住了全部。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胡一丽却是清醒的,这些看似混混沌沌的做法,实则是有强大的意志力做后盾的,更确切地说,是她有意识地在对抗着潜意识里的一种顺其自然的东西。没有人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只有她自己理解自己,这不过是在外力挤压下的一种自我解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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