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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吐槽化传播:用户体验下的口碑传播(2)

全民吐槽的风气与观众们需要寻找发泄工作、生活压力的宣泄口有关。他们一边吐槽“雷剧”,一边推荐所谓的“业界良心”。但更多精力还是放在吐槽“雷剧”上。每到一部新的“雷剧”播出,狂热粉丝会拼命点赞,而不喜欢这部片的观众会每天吐槽。既然要找“槽点”,自然要把片子从头到尾都看一遍。反对派边看片边吐槽,用考据知识打剧组的脸,跟狂热粉丝在网上掐架。如此一来,“雷剧”的收视率自然就提高了,热门话题也被网友们自发制造出来。这样,“雷剧”逆袭成功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这种现象其实包含了一些心理学因素。

粉丝与粉丝之间相互点赞,可以愉快心情,但不能释放压力。因为彼此观点趋同,没有什么值得争论的地方,措辞自然是友好而缓和的。然而,释放压力就要宣泄积压的负面情绪,唯有激烈的行为才能实现这个目标,比如吵架。吵架是对抗性行为,毫无顾忌地争吵,能让人尽情地宣泄情绪。反对派与狂热粉之间拉帮结派吵群架,不但能促进各自圈子的团结友爱,还能得到生活中不易出现的狂欢机会。

通常,反对派的主要精力会放在吐槽“雷剧”而非推广“业界良心”上;而狂热粉也会因为反对派铺天盖地的吐槽声,把精力全部倾注在自己喜欢的“雷剧”(对于他们而言,这反而是“业界良心”)上。而各种吐槽多了,自然会产生“犀利酷评”。而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开始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搜索双方的“犀利酷评”。这些酷评大都是围绕该片的剧情细节展开的。没看过该片的观众很难完全理解其中妙味。于是乎,吐槽看多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会纷纷去看引起争议的“雷剧”,然后加入反对派或狂热粉的阵营参与吐槽。这又会引来更多的围观群众……如是循环,吐槽就会升级为热门话题。可见,再烂的片,吐槽的人多了,也未尝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吐槽营销的本质是通过制造热门话题来提炼“卖点”。在吐槽炒作中,产品的附加值大大超过了其本身的价值。这种策略特别适合在某些方面先天不利的产品或作品。而口碑好的产品或作品反倒不太适合使用吐槽营销。

通常来说,人们更善于发现事物的缺点而不是优点,人们对“亮点”的讨论远不如对“槽点”的关注上心。因为批评缺点、调侃槽点,更容易体现出自己在学问、见识上的高明。而且在大多数人的潜意识里,真正的亮点是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赞美的。而讽刺槽点没什么技术含量,是人人可以参与的活动。在互联网经济时代,用户追求高度的参与感,低技术含量的活动更容易满足这种心理需求。

需要指出的是,吐槽引发的“逆营销”并不意味着口碑不重要。在大部分情况下,仍然是评分高的作品或产品更能赢得消费者的认同和支持。

如今市场上供应的文化产品良莠不齐,“业界良心”不多,远远不能满足胃口日益挑剔的观众。大家实际上是把吐槽当成主要娱乐活动,然后顺带看个片找吐槽话题罢了。这就是为什么三观不正、逻辑混乱的“雷剧”反而比制作认真的“诚意之作”更火的原因之一。在优秀作品越来越多的将来,雷剧靠吐槽营销来逆袭成功的空间将越来越少。

3﹒口碑传播:市场营销中不可忽视的“吐槽经济”

古人常在石碑上刻下文字,记录自己的功德,故而后世以“口碑”比喻人们对某事的赞扬。凡是人人称赞的事物,都可以用成语“有口皆碑”来形容。口碑是无数好评累加的结果。在通讯不发达的过去,人们通过口口相传的方式来传播信息。而决定产品销路的因素,正是顾客的口碑。人们对中华老字号品牌的认可,同样是出于对其数百年口碑的信任。

口碑传播的实质是在消费者心中建立信用。正如评分高的产品更容易吸引顾客,口碑好的品牌能大大增强顾客的信任度。口碑堪称企业成功的基石,所以在市场营销中不能不重视口碑的传播。

在过去,产品的口碑主要来自朋友、亲戚、同事等小圈子,传播范围较为狭窄,且传播内容主观性强,缺少验证手段。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特别是社交网络的普及,人们获取及传播信息的效率越来越高。人们在网络上打听产品的消息,能够获得更多的反馈意见。有趣的是,许多人对产品广告持有怀疑心理,却相信社交网络媒体对产品的评价。而做出网络评价的,往往不是消费者熟人圈子里的成员,而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有同样经历或价值观的陌生人更容易引起共鸣,这是网络时代社交的特点。

前面提到过,企业的成功离不开铁杆粉丝,而粉丝思维重视参与感与体验感。最能体现参与感与体验感的活动莫过于粉丝的吐槽。

网络自媒体的兴起打破了传统新闻媒体对信息的垄断。在普通消费者心中,媒体播放的广告与鉴定栏目的公信力,远不如自己所在的社交圈子的意见交流靠谱。一位在社交网络圈子颇受欢迎的网友的评价,常常会影响到其他网友的看法。如果他说某种东西好,而且附议的网友非常多,那么最终很可能整个圈子都会推崇这种东西。反之,整个圈子可能会集体抵制这种东西。这便是人们通过互联网建立起来的新的信用体系。

互联网的传播速度奇快,一个新信息在几天内就能传遍全球。特别是网民们带有娱乐性质的吐槽,会激发人们的吐槽欲望和转发热情。无论是差评还是好评,都能为产量宣传带来更多的点击率与流量。如此一来,产品的口碑就会呈现出爆炸式扩散的趋势。

互联网让口碑营销焕发了新的生命,时不时会催生一些过去想都不敢想的经济奇观。

例如,前面提到的电影《人再囧途之泰囧》,刚在电影院上映两天就收回了成本,20天后全国票房就突破了10亿元。这部喜剧最终累计观影人数超过3800万人次,票房成绩为12.36亿元。就连进口好莱坞大片《阿凡达》也要甘拜下风。这些成绩是徐峥和王宝强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泰囧》成功最主要的原因是口碑营销得力。

有一种游戏叫“多米诺骨牌”。游戏时将骨牌按一定的间距排列,推倒第一张骨牌后,剩下的骨牌也会依次被推倒。于是,人们就把一个较小的初始能量所引发的连锁反应称为“多米诺骨牌效应”。

口碑营销的原理与多米诺骨牌效应如出一辙。一个用户把对某事物的好评(或差评)传递给自己的若干亲友,然后这些亲友再传播自己的看法。尽管信息每传播一层,影响力也会跟着减弱一些,但影响的人数却是呈指数增长趋势。最容易把口碑炒成热门话题的手法不是别的,正是网民富有娱乐性的吐槽。

与票房口碑名利双收的《人再囧途之泰囧》不同,由湖南卫视快乐大本营主持团队“快乐家族”参演的电影《快乐到家之百万宝贝》,虽然口碑不佳但是票房却不错。该片首日的票房就超过了由著名导演王家卫出品、香港影帝梁朝伟出演的动作片《一代宗师》。但迄今为止,这部喜剧在豆瓣网上的评分仅为3.3分。

豆瓣网友“MysterioJr”吐槽道:“这种无下限,无智商,无剧情,无节操的人拍了一部这种无下限,无智商,无剧情,无节操的片子能上映本身就已经够下限了。”

网友“木头王”的评价很不客气:“实在没其他时间,又不想浪费免费票(这就是踩时限用票的后果),我去看了这部无下限的电影。看了3分钟,浑身的寒毛就开始全部起立,再看几分钟,一种晕眩的感觉,再坚持几分钟,胃液开始翻腾。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了地跑出了电影院。”

网友“炫烁小子”则说:“自以为是的故事逻辑,并有不可理喻的因果关系。频繁使用的蹩脚英语与其说是为了喜剧效果,不如说是用无知当无畏。表演的僵硬、夸大仿佛出自同一副模具。电影就像风化的甘蔗,一口的渣滓却没有糖水。”

在豆瓣网上,类似上述观点的差评占了绝大多数,措辞一个比一个狠。由此可见,《快乐到家之百万宝贝》与《天机·富春山居图》同样属于“叫座不叫好”的典范。

既然口碑如此糟糕,为什么《快乐到家之百万宝贝》的票房成绩反而超过大牌云集的《一代宗师》呢?

有记者在调查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粉丝电影的胜利。

在互联网经济中,粉丝的力量几乎是决定性的。谁的粉丝多,谁就能做得红火。十几亿中国消费者的审美观点千差万别。与总人数相比,不同兴趣爱好的粉丝团都属于“小众”。但“小众”与“小众”之间的数量差距却是惊人的。截止到2014年6月3日,快乐大本营官方微博的粉丝数量为6434172,电影快乐到家(即《快乐到家之百万宝贝》制片方的官方微博)的粉丝数量为508378,而一代宗师(即《一代宗师》制片方的官方微博)的粉丝数量仅为22488。

网络上的粉丝数通常含有水分。但就算打折扣计算,这样的票房支持率已经不低了。《一代宗师》与《快乐到家之百万宝贝》的粉丝数整整差了一位数,这就决定了王家卫首部功夫巨制“走麦城”的命运。

在豆瓣上给《快乐到家之百万宝贝》差评的观众,大多不是快乐大本营的忠实观众。而支持这部“烂片”的正是快乐大本营的铁杆粉丝团。这部电影在其他观众眼中可能奇烂无比,但其定位非常准确——“快乐家族”粉丝团、放假的青少年学生等目标消费者。特别是粉丝团对快乐大本营这个品牌高度忠诚,他们会排除万难,顶住一切反对声音,去支持自己喜欢的东西。

《快乐到家》的观众口味偏向于“爆米花”电影,既不需要文艺片的晦涩,也不想看灾难片的沉重。剧情有无逻辑硬伤不要紧,只要能让人轻松乐呵就行。这部喜剧片市场定位准确,满足了粉丝观众的需求。因此,虽然在豆瓣网上差评连连,但还是得到了广大快乐大本营粉丝的支持,赚足了票房。

这个案例似乎表明,观众的凶猛吐槽对影片缺乏足够的实际影响力。其实不然。口碑的形成与传播,并不只是粉丝在做,几乎所有网民都有可能参与。所谓“口碑好”,是指作品既得到粉丝的热爱,“路人”也很喜欢(至少不反感)。而所谓“口碑差”,是指作品只有粉丝愿意力挺,其他各种“路人”都看不顺眼,甚至成为粉丝的死对头——“黑”。

在“路人”与“黑”的激烈吐槽声中,信息被传播得更广、更远,促使更多粉丝跑去支持该产品或作品。反对者的吐槽越是不留情面,粉丝们就越会抱团一致对外,以各种形式支持自己所喜爱的东西(甚至不惜刷下限)。如此一来,企业想要的口碑营销效果就达到了。

4﹒互联网思维的核心是口碑

在2014年IT领袖峰会上,小米科技总裁雷军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观点:互联网思维的核心是口碑,而口碑的核心是超(用户)预期。雷军的演讲在网络上引发了激烈的讨论。点赞者有之,批驳者有之。但没人可以否定,小米科技的成功正是因为把口碑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借助网络互动交流,推出超过用户预期的产品与服务,从而把用户变成自己的粉丝,然后再通过这些粉丝们在各网络平台进行口碑营销。这便是互联网思维的方法论。

口碑的实质是通过用户的好评来积累品牌的信用度。这里面既包括用户对品牌的信任,也包括其他用户对用户评价真实度的信任。

口碑通常是在亲朋好友之间传播的。相比于不知底细的陌生人,人们显然更信任自己的亲朋好友。就算亲友平时十句有九句吹牛皮,人们在关键时刻仍然会选择相信自己的熟人。从某种意义上说,熟人传播的口碑为品牌带来的高信用度,远远大于陌生人打出的广告宣传。

口碑营销自古有之,但受限于落后的交通通信条件,农业社会的口碑传播仅限于同村同族的人际小圈子。工业社会的通信技术大大扩展了人们的交际圈,但企业更多是在报纸、杂志、广播、电视等媒体上投入大量资金做广告宣传,而不是采用免费的口碑营销。这是因为企业与用户之间缺乏有效的社交渠道,无法进行频繁的互动交流。

只有在互联网时代,口碑营销的巨大潜力才能充分发挥。由于互联网平台的不断完善,用户不再是被动的信息接受者,而是可以直接与企业进行互动。而且网络让地球村的距离大大缩小,人们的交际圈空前扩大。过去的口碑传播范围最多是几十到几百人,而现在每一个网民都可以把自己对某个品牌的意见传播给成千上万的人。

互联网时代的口碑营销,可以称之为“网络口碑营销”。这种营销模式的精髓是将网络的传播力度与用户口碑的信用度相结合。具体而言就是,企业通过论坛、微博、微信、空间等网络平台与粉丝用户进行直接互动,借由用户制造的口碑信息来扩大品牌影响力,扩宽营销渠道。

大多数企业只把网络口碑视为传统广告的补充方式。但是以小米的互联网思维来看,这个做法是本末倒置的。传统广告虽然也是在制造口碑,但那是王婆卖瓜式的单方面推销,而互联网思维中的口碑是用户自己创造出来的。准确地说,是用户在与企业互动的过程中形成的,并非企业单方面灌输的结果。

与传统广告相比,网络口碑营销有着自己特有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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