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逐渐在夜空中淡去,两人原本站立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看着空荡荡的街道,魏彦掐紧了双拳,怒吼道:“快给本王追,绝对要把她们给本王抓回来!”
瞟了眼一行人消失的方向,鸿倾心底有着瞬间的放松。望了眼神色安静的部下们,鸿倾扬了扬手,朗声道:“将各街都巡查一遍,不可放过任何嫌疑人!”
“是!”众人领了命,纷纷跃上了马背,分散着消失在了各个街道。鸿倾淡淡的瞥了眼身旁的男子,不卑不亢:“属下立即送彦王回府处理伤口。”
那些人既然想要救人,也不可能被他们轻易的发现。就算他们现在去各街巡查,也不可能发现什么。
而且,如果他的那些部下真的想要擒那两人,在浓雾没有散开之前就会冲上去。好胜的他们一致的保持了沉默,看来他们也是如自己一般,也不希望这两人落在彦王手里。
虽然皇命不可违,但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们可以听彦王的命令去巡查,但是,可没有规定,巡查途中他们不可以放放水或者开开小差吧?
“蝶姐,你怎么样?”看着紫蝶那张血色褪尽的俏脸,千汐眼中有着隐隐的自责:“今天,我太过冲动了。”
“汐儿,我懂的。”瞥见千汐眼中的自责,紫蝶眨了眨眼,满唇俏皮的笑意:“我修养几天就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汐儿的愤怒,她怎会不懂?若是换了自己,看到汐儿在自己面前被人打伤,自己也一样会恨不得立刻撕了那个打伤汐儿的人!
“汐儿,对不起。”起身走到千汐身后,紫蝶轻柔的覆上那缠满白布的伤口处,眼底有着同样自责的泪光:“以后一定会留下疤痕的,对不起,都怪我。”
“蝶姐,别说傻话。”转过身子,望进那双满是泪光的眸子里,千汐轻轻的摇了摇头,唇边洋溢着无谓的笑意:“疤痕在后背上,没什么影响的。更何况,你知道我不重视这些的,不要自责。”
“嗯……”看着那双闪烁着温暖亮光的璀璨眸子,紫蝶轻轻的点了点头。为千汐小心的穿好外衫,她静静的坐在了千汐的身旁。
千汐不介意,可是她自己却无法不释怀。哪个女孩子会愿意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那么狰狞的伤疤?千汐一直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那伤疤不应该破坏她的完美,不应该啊……
如果那个时候汐儿不救自己,完全可以躲开的。都是自己,一着急,就那么冒失的扑了过去,如果她能多份冷静,也不会害的千汐中剑了!
“蝶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握住那双毫无温度的手,千汐眼里满是平静:“一道伤疤,一个亲人。如果换了你,我相信你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
温热的泪水,毫无预兆的溢出眼眶,掉落在两人紧握的手背之上。紫蝶垂下头,任凭眼中泪水决堤,心里,更是百般翻腾。
这些年朝夕相伴,她们彼此早已将对方视为了至亲的姐妹。汐儿说的没错,换了自己,她也会做和汐儿一样的举动。
以后,她一定会好好保护汐儿,绝不会再让汐儿受半点伤害!
魏彦,你个兔崽子,等我紫蝶伤好以后,我一定要你为汐儿的伤付出惨痛的代价!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两人之间那略带沉寂的气氛,千汐抬头,看向门口处的目光里闪过复杂,随即起身打开了雕花木门。
看着门外样貌清秀的男子,千汐满眸的平淡:“什么事?”
“公子命我前来为那位姑娘送专治内伤的丹药。”礼貌的将装有伤药的托盘交到千汐手中,卫柯看着千汐,掩住眼底的情绪,道:“请姑娘与在下到偏院一趟,我家公子有事相商。”
“好。”似毫无注意到男子眼底掩藏的情绪,千汐淡淡说道:“稍等一下。”
关上雕花木门,千汐将托盘放到一旁的圆木桌上,拿过治疗内伤的丹药瓷瓶取了颗丹药,翻过茶杯倒了杯温茶走到了紫蝶的面前:“蝶姐,吃药。”
“汐儿,你说,救我们的会是什么人?”接过千汐递过来的丹药,紫蝶脸上写满了疑惑,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们和他们素未平生,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这样做的理由。”
“去了就知道了。”看着她将丹药服下,千汐轻声的叮咛:“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着正欲往门外走的千汐,紫蝶眼中写满了不安:“你现在受了伤,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他们既然大费周章的救了我们,至少,在达到他们的目的之前,我们会是安全的。”朝紫蝶投去一个安心的笑意,千汐淡淡的话语里有着满满关怀:“不用担心我。你先睡一下,我很快回来。”
“嗯……”
看着被千汐合上的木门,紫蝶坐在床边,却像那热锅的蚂蚁一般,片刻都不得安宁。
这些黑衣人与她们素未平生,为什么要突然出手救她们?今日与魏彦之间的战争是突然的,可是被救,却不一定是偶然的。如果那些黑衣人不是偶然撞见,因为路见不平而救下她们,剩下的另一个可能就是,很可能,这些人一直都在注意着她们的动向。
果然,师傅老人家说的没错,山下的世界虽然热闹繁华,可是,真的处处布满危机呢……
“姑娘,请进。”卫柯站在一处静雅的院落前停下了步子,望了眼身后的千汐,卫柯的目光看向了院落里亮着灯的房间:“公子的房间便是亮灯的那一间,在下就不送姑娘过去了。”
“谢谢。”淡淡道谢后,千汐举步走入了院内。走近那扇轻掩的雕花木门前,千汐刚将叩门的手举起,温润悦耳的男生便从那丝隙缝中透了出来:“姑娘不必客套,直接进来便可。”
举起的手微微一顿,千汐掩去眼底的复杂,轻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随即举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