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幕苏的眉头微微挑起。
“怎么突然想到了问这个?”他打量着她问。
“也不是突然想到,是想了一些天了。”绿画冷静的思量道,“你好像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彩云,如今又不喜欢即将嫁进来的那位,那么……你的心……到底落在何处?”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只有自己可以听得见。她是怕,怕他真的脱口大方的告诉她他的心在谁身上之后,她会不可抑制的难过。
一声低笑让绿画忍不住抬眼看他。
摇着头,他失笑道:“天已经很晚了,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意识到他在回避话题,绿画下意识的抵触,近乎央求道:“幕苏,就算让我死心也好,说出来,有那么困难么?”
他溢在唇边的笑因为她的认真渐渐收起。
深黑的眼睛再一次打量她,似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最终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你要听是谁的话,我想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什么喜欢的女子。”
绿画紧绷着的情绪因他的话而微微放松。
他说,他没有什么喜欢的女子。
“真的?”怕他只是骗她,她出声确认。
他微微僵了一下,笑了笑,然后选择点头。
这一次绿画彻底放松下来,可是那样轻松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片刻之后,另一个可能性在心中呼之欲出,让她不自觉的心惊起来。
再次抬眼看向他,她的双颊已经不自觉的微红。
要问么?问问他事实是不是如府上的人传言那般?不问的话,这样的情况迟早会被发现,还要拖到多久?问得话,至少可以早日针对问题找解决的办法?
可是,这种事情她要怎么问出口?
看了眼正看着自己的楚幕苏,绿画面色更红。
原本这个话题就已经比较难以启齿,更何况作为他的妻,去问他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太伤他的男性自尊了?
“你在脸红些什么?”侧目,他微惑道。
他这一问,绿画更是直觉脸被火烧。
“没,没有。”她垂下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探着她的神情,他虽是不懂,见她不愿去说,便也只得作罢。
叹一口气,他道:“那好,你早些休息。”
“你要走?”绿画带着慌意抬起头看他。话毕她觉得她的问题十分滑稽。按照一直以来的惯例,好像他要走才是正常的。
“你不想我走?”他看她,带着些许莫名与兴味。
“我……”脸上好不容易降下的温度被他这一句话问得骤升,绿画小脸憋得通红。
“幕苏,我,我有话要问你。”情急之下,她一咬牙,豁了出去了。
“又有问题?”这一回,他好笑的笑出了声,“什么问题?”
“是那个……”吞一口口水,绿画硬着头皮出声,“那个……”
“什么?”他被她异常的行为引得眉头微皱。
“我……”绿画简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闭上眼睛,她攥紧自己的双手一口气问出声。
“你每晚不止躲着我还躲着彩云,是不是因为有隐疾?”
她的世界终于安静了。问出这个问题,她只觉得全身上下一片轻松。
不敢睁开眼睛,她只是用耳朵在听,去分辨当前的情景。
听完她的话,他先是一愣,待看到她紧闭双眼的紧张模样之后,却只是不由得低笑。
听到他的笑声,绿画迟迟睁开一只眼睛,他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无比窘迫,睁开令一只眼睛,她小心翼翼道:“你怎么还笑了?”
被人戳到痛处,他的反应好像不该是笑?
“你矛盾了那么久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他不答反问。
“呃……嗯。”她呆呆的点头。
“你是这样想的?”他问,然后忽而向她迈开步子。
“我……”她想说不知道,却因他靠近的气息呼吸一窒。
“画儿。”见她如此紧张,他忽然在她面前停了下来,“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犯错?”绿画懵懂的看着他。
“你是在挑战一个男人的自尊和自制力。”他道,然后在她的失神中倏然将她打横抱起。
“幕苏——”淡淡的酒气夹杂着他的味道袭来,她惊呼一声,完全不了解现在是怎样的状况。
“嘘——”他示意她噤声。
原本快要熄灭的蜡烛忽然在此时彻底燃尽,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只能看见零星的火星扑闪着。
从没有过与一个男子如此靠近,此时的绿画被他抱着,感受着他胸前额的起伏,只觉得火焰似乎蔓延到了自己的耳根。
“幕苏……”拽紧他腰后的衣衫,她叫他,因为对未知的恐惧。
“别怕。”他低哄,已然向床边迈开了步子。
身体与床榻相挨的一刻她后知后觉的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将要发生些什么,一瞬间,她的脑袋轰然炸开。
她,误会了他?
他,没有隐疾?
“你说我不止躲你,还躲彩云,是不是?”一手揽着她的腰,他用另一只手扯去她的披风,与此同时,他不怀好意地低下头来,用呼吸撩拨着她的肌肤。
“幕……苏……”她因他的动作颤抖不已,不明白他想要与她说什么。
“唉。”他轻叹一口气,因她的太过紧张而停下动作,“画儿,我没有那么高尚,不过我也不想伤害你。”
“嗯?”她有些不懂。
他看着她,有些好笑的叹息道:“那日我之所以没有在彩云的房里待下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怕你会误会了我是因为不喜欢你才迟迟不踏入你的房子,我想告诉你,我没有针对你,却没有想到我的独居换来了这样大的误会。”
答案被揭开,想到之前无谱的猜测,她窘迫更盛。
“画儿,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忽的又靠近她,他将气息吐在她的耳侧,惹得本就无措的她连连后退。
有些惊慌的,她忙道:“幕苏,我没有关系,可是彩云一定不会忍受得了,时间久了母亲一定会知道,只怕到时候更不好交代,以后……你去自陪她吧,我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