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没时间了!先传你‘龙形吟威手’。”应着话声四根青藤缚住圣威,锁紧四肢。随同四藤缩晃,展出龙形招式,圣威无法抗拒只能顺力施招展式,直至四藤断为止,又传来话音:“好,不愧与‘六形幻手’有血脉之缘,再传你‘虎形吼猛手’。”同样又飞来四藤锁住四肢,即展虎形招式,待藤断开之时又听道:“蛇形啸毒手。”过后,又闻:“鹤形唳韧手,鹰形鸣锐手,狼形嗥阴手。”一一练完后,则听到一声叹息,道:“年青人,恭喜你。”
“前辈,这又何必呢?要不现身一见,前辈?”圣威不敢相信看着双手所留之气。“到此时还叫前辈?应该改口叫师父才对。”圣威愣了片刻,回道:“啊?前辈,在下不能背叛师门,恕难答应。”
又是一声叹息,失望且又怨道:“没想到老夫传出了绝学,却似如原本。天意啊,天意啊……”圣威苦着脸道:“前辈,莫要如此伤悲,要么现身一见,你在何处?”
“唉,见又如何呢?总之,老夫未了去心愿,死不瞑目。”“死?”圣威一急,道:“前辈,千万别真的如此重要吗?”那声音忽低了许多,道:“难道在老夫临死之前,也不愿拜我为师?这是老夫生前唯一的心愿,既然你不答应,那老夫也不强求。唉,你我相逢便是缘,也便是天意难道你真的不叫一声‘师父’?”
“前辈!”圣威听出话声渐弱,两腿一软跪于地,心诚意真叩了三头,“师父,请受徒弟一拜!”见再无声息,大声呼道:“师父!”他的叫声有力,谷外听得清清楚楚。
昌琼儿一听到叫声,激动的道:“爹,大师哥他没事,他在叫您。”
片刻后则听到长声朗笑,圣威一惊,道:“前辈不,师父您?”“老夫心愿已了,你可以出谷了。”圣威恳求道:“师父,连见一眼也不行?”“人生如梦。唉,不见也罢。”圣威无奈吁口气道:“徒儿尊重师父您的意见。”“要强记‘六形’之法,若达境界,便可施展出最精妙、最玄奥的‘六形幻手’。”“是,师父。我一定强加练习,决不会损掉‘幻形’一丝名誉。”“名与利有何重要?只要你不去做伤天害理、危害善良之事,让天下人来唾骂老夫就够了。好,你可以走了。”
“师父的话一定铭记于心。”圣威再一次恳求道,“师父,连见上一面也没机会?可这一去,再想见面更难了,不知如何报答您老人家?”“老夫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未与世人见面,你我缘分至此,谈何报答。快走吧,出去之后此谷永封不开。”圣威无法请求相见,跪在地上,道:“师父,请再受徒儿一拜。”圣威不舍退出谷去,谷口坠下巨石,严严封闭,同时听到传声:“各位,‘幻形谷’从此封闭,永世不开。在此,老夫多谢各位侠义之士光临。”
章郎一把锁住圣威喉咙,问:“小子,到底得到了什么?”圣威没有注意被擒,结巴的道:“我、我得到”那传声打断了话:“玄机其中,秘密也在其中。”章郎放开圣威,呆了片刻,道:“还在其中?谁也没得到,也就是说什么也没有了。哈哈”
“大师哥,没事吧?”昌琼儿迎上道。圣威连忙摇摇头,道:“师父,您没事吧?”一时不敢将谷中之事言明,转口不提。昌世仁心头不禁羞愧,冷眼道:“我们走。”孟之洋上前扶住,“师父,我扶你。”
“什么都没有?”众人难以置信,“不可能,进去之人都受伤而回,怎么回事?”众人没有一个能搞清楚。“走!”江中龙非常失望,但谷已封闭,也只好死心离去。红玲考虑周到,道:“阿龙,先找客栈,养好伤再南回家乡。”江中龙伤势较重,答应道:“也好。”
“红玲姑娘!”董良不自觉又跑上前。阿苏冷道:“董公子,以后不要阴魂不散再来惹烦恼,否则休怪不客气了!”董良望着远去的身影,默默不语,其实心中很想并肩而行,但因与江中龙之间已有了一战,便结下一丝不断的情仇之意。
“董兄。”宋主华拍拍他肩头,看出心思,道:“天下间有情人总是很难相聚,不可强求。”芳凤花轻叹道:“看来‘寒谷玄机’这个秘密是无人知晓了。”董良猜测分晓,道:“我不认为。”宋主华也猜出答案,道:“不错,已经让人得知了。”向万刀仔细揣摩,道:“曾听祖父说过,至今已有五、六十年了,在西北‘寒山’上有一位名叫圣闯的人怀有‘六形手’绝学,后因侠义战死。难道‘寒谷’与‘寒山’有什么关系?这五、六十年间却从未听说有此功再现。”
其实,向万刀思虑太远,在三十年前争论剑主时,有一位名叫圣无敌的人不正是施用“六形手”吗?要知五、六十年前是否有叫圣闯的人,那只有“鹏程万里”向你飞最清楚。可是高人不露面,很难觅得答案。
石如应问道:“董大哥,方才进谷时看到什么?”董良回想起谷中情景,道:“猛虎,摸不着抓不到的形影,是幻影。好像不管用多大内力去挡都无济于事。”
“大概是‘六形手’的绝学。”向万刀略作肯定,却弄不清问题,“是以内力幻化成形,不过谷中之人为谁?”宋主华不想多管这些纠缠不清的问题,道:“算了,不提了。幸亏众人没有问我争抢‘海阔天空’,要不然更是多麻烦。”芳凤花眷恋故乡,心切的道:“大家随我同去‘凤花庄’吧。”几人同点头答应道:“好,这就去。”
昌世仁等四人行至数十里外镇上,走进一家名为“奇缘”的客栈。
店伙计热情相迎:“客官,快请进!”昌琼儿道:“给我们安排四间客房。”店伙计笑着问:“客官是要长住?”孟之洋吆喝道:“快点,少啰啰嗦嗦的!”店伙计忙躬身客气道:“是是是,小的先问问掌柜,看还余几间客房。”孟之洋不理他,抢在前面迈到柜前,道:“掌柜的,四间客房。”掌柜停下打算盘的手,道:“客官,本栈只剩下三间客房了。”孟之洋立忙要下,转身道:“我与大师兄将就一下了。”
“客官,请随小的来。”店伙计恭敬的道,直至楼上客房门前,店伙计又道:“客官,这儿连着三间就是。如有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先告退。”
进了房内,昌世仁盘坐床上,心里忌恨圣威,一肚子火不知该往何处发泄。圣威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更是想不到自己师父会突变心态。孟之洋得到赞夸,心头暗暗自喜,一心想得到“通灵剑法”真传,再取昌琼儿为妻,那么“广通派”必定是自己所掌握。
“圣少侠,老夫不配当你的师父啊。”昌世仁冷言含意的道。圣威听到“少侠”二字,心头一颤,吞吐说不出说话来。昌世仁又问:“在‘幻形谷’中,你为何丝毫未伤而出?”“师父,我在谷中,四根草藤缠住”圣威本要将经过如实说出,却被打断了话,昌世仁不相信怒斥道:“圣少侠,不用多说了!”
孟之洋上前安慰道:“师父,不要生气,先养伤要紧。”昌琼儿娇声道:“爹,不要生大师哥的气了。”昌世仁深深吐口气,道:“从现在开始,得要十余时辰疗愈内伤,此间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孟之洋忙道:“师父,就由我守着吧。”昌琼儿疑问道:“咦,爹你怎会让自己的剑气所伤?”
昌世仁也不知为什么,凡是入谷之人全是伤在自己功夫之下,连江湖有名的“江湖一条龙”也不例外,因此其余人士不敢妄动。此时到底是何玄机已不重要了,只后悔自己当时出招太猛。而圣威得到此机,似天意注定,并非像人为相遇。
“师父,要不我留下助您疗伤。”圣威心想可以帮上忙。昌世仁冷言拒绝道:“不用了!”圣威心知自己得到“六形幻手”绝学,相助疗伤定是速愈,见他依然态度不变,无奈出门而去。
“师妹,我送你回房。”孟之洋喜欢她,但知她对圣威感情较好,便千方百计的找机会来讨好,希望能改变感情红线。“二师哥,你照顾我爹就行了。”昌琼儿淡淡一语便去。孟之洋跟出门,见到她与圣威同去的背影,心底一阵酸酸之感,心生不一般的忌恨。
天已黑了,夜空中一轮圆月散下银辉,星星似乎稀疏了点。
客房中,圣威失落的坐在桌旁,从眉宇间可看出他心中有所烦事。孟之洋推门而进,道:“大师兄,还没睡?”圣威叹声道:“睡不着。”孟之洋知晓他的愁绪,道:“哎,大师兄,不用愁恼,等师父的气消了,就啥事也没了。”见他不作声,又道:“大师兄,烦事别放心头。来,喝一杯。”圣威听了这句话,心里放放宽许多,道:“好。”
仅仅喝上三杯酒,圣威觉得头晕,“好长时间没喝酒了,今天只喝一点就要醉了。”孟之洋轻笑道:“大师兄,也许是你太过操心,太累了。”圣威觉得发困,迷迷糊糊的道:“二师弟,看样子我不行了。”
“你这是自己心醉。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去守着师父。”孟之洋扶起他到床边。“谢谢”圣威困得受不了,倒在床上已然酣睡。“师兄,大师兄!”孟之洋叫了两声,见无回应,嘴角露出一丝深测的微笑。
隔壁房中,昌琼儿也难以入睡,坐在桌旁双手托腮,心中无比的挂虑与忧愁。“师妹!”孟之洋敲敲门,轻推而进,道:“师妹,还没睡?”昌琼儿无精打采,似理不理的道:“睡不着。”孟之洋慰藉道:“师妹,不要担心,师父他肯定无事的。”昌琼儿随口问道:“大师哥呢?他为何不来谈天?”孟之洋听到她这一问,心间迟思:“大师兄在她心中地位真的如此高吗?”昌琼儿没听到回答,瞅他一眼,便问:“二师哥,你在想什么?”孟之洋笑着答道:“噢,大师兄刚才喝了两杯,已经睡下了。师妹放心,有我守着师父,你也早点睡吧。”昌琼儿轻应一声,道:“二师哥,那就麻烦你了。”孟之洋了解她此刻心思,“应该的,师妹晚安。”转身出去随手带关上了门,倚靠在昌世仁房间门处静静的守候着。
夜深人静之时,隐隐约约传来打更声。沉睡着的圣威,似乎热烧受不了,额头上可见汗水流下,从他嘴边不停传出:“热,好热”
门,轻轻推开,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而进。这黑影显得庞大,因为肩头扛着一物。黑影轻手轻脚到床边,放下肩头之物,然后速身至门外,轻轻关上门离开。
借外传来的微光可知,那黑影放下的重物是位女子。她长长的秀发,衬托着俊俏的脸,仅凭这点可断定她是一位绝色美女。
她从沉睡中似欲醒来,茫然轻语:“这是哪儿?是在作梦吗?”圣威也似醒来,口中不停的说:“热,热”她轻言轻语,双手胆怯的摸索着,“这是在梦里吗?你是”圣威疑惑的道:“好像是梦,你是谁呀?怎么会在我的梦中?”他乱了头绪,将失去理智。
“我也不知道”她轻声的道,“梦?难道真的是梦?既然这是梦中相逢,那你我是‘梦中情人’。人们都说梦是泡影,但是为什么你我的梦如此真真切切?”圣威迷糊相信这是一场梦,道:“但愿这是梦,如梦美好。‘梦情人’?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人生真真切切,所以梦也同人生一样真切。”她轻声应道,而又忧心,“我怕我怕梦醒了,一切都烟消云散。”又善感天真的道:“人都会作梦,若有缘,那么每次都能在梦中相见。”
圣威觉得体内如火焚烧,“如果梦能成真,那该多好啊!”他已压抑不住,“好热!”紧紧搂过她。圣威不知自己为何无法控制,难道是喝的那三杯酒
天逐渐明亮,房内也清楚起来。忽闻敲门声,“大师哥,吃早点了。”昌琼儿端着一盘早点,叫道。孟之洋随同而来,跟着叫道:“大师哥,开门啊。”
圣威昏昏沉睡,不能醒来,还有那位不知姓名以及来历的女子。“大师哥,我进来了。”昌琼儿等不及推门而入,一眼见到床景怔呆了,孟之洋也露出惊诧的神色。她心中立然间生成浓浓酸痛,又转化为恨意,“砰”地一声手里端着的早点掉落在地上,边哭边往外跑去。“师妹!”孟之洋忙追随出去,心怕她一时想不开自寻短见。
昌琼儿一口气跑到数里外的荒崖处,脚乱踏乱踢地上花草,眼泪不止,“大师哥,为什么?”约有半柱香时间后,孟之洋才追来到此,望见昌琼儿站在崖边,心头一紧,“师妹!”昌琼儿受不了那么大的心灵打击,早已心乱意迷了,伤心过后便跳崖寻短。
“师妹!”孟之洋见她跳下,忙纵身跃下一把拉住她,伏在凸石处,“师妹,千万别。”昌琼儿伤心痛道:“二师哥放手啊,让我死了算了。为什么救我?让我跳下去,尘世间所有的愁情烦事,从此忘尽消散。”孟之洋当然不会放手,真心开解安慰道:“师妹,别做傻事,想开点。没了大师兄,还有我啊,我知道你对他真诚,他实在不该如此伤害你。师妹,人非草木,何必又要付出太多呢?”猛地用力,将她拉上崖处。
昌琼儿消了短见之念,扑倒在孟之洋怀里痛哭不已,不停的道:“为什么?大师哥为什么”孟之洋待她稍平哭泣,安抚道:“师妹,快回去吧,免得让师父担心。顺面去找大师兄问个清楚!”昌琼儿点点头,稳定情绪。“好,那走吧。”孟之洋拉着她的手,心中颇是激动,日思梦想的人终于归到身边。
此时,圣威才睁开眼,只有自己一人在,只觉得头昏沉,全身疲乏不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梦情人”想起半夜懵懵懂懂的梦幻,叹道:“原来是在作梦。”
“大师哥!”一声怒叫,昌琼儿猛地闯进,还是含着眼泪,心痛的道:“大师哥,为什么要如此对我?”见是圣威一个人,一时无法说出证据。圣威感到莫名其妙,道:“师妹,什么事?到底说什么呀,是谁欺辱你了,我帮你出气!”昌琼儿心中生恨道:“你不知道?还是装傻?”
“师妹,别冲动。”孟之洋拉住她,又指着圣威道:“大师兄,你所做的都看到了。”圣威听得满头雾水,糊里糊涂的道:“做?做什么?”
“我恨你!”昌琼儿气得转身跑去。“师妹!”孟之洋没叫止她,又道:“大师兄,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忙又转身追去,“师妹,师妹!”
一切都静下来,圣威摸着头额,“到底是何事?”方想跳起床,这才发现身上衣物不整,怔呆片刻,恍然道:“梦中情人?难道不是梦?糟了!”穿好衣衫正准备追去,却没想到刚迈至门口,一只手臂拦住。定睛一看,道:“师父!”
昌世仁冷重的哼声,已知此事,“老夫不配做你的师父,‘广通派’有你这个弟子,整个脸都丢尽了!”圣威这时已清醒,知自己遭人陷害,忙跪地道:“师父,一定有人故弄玄虚。”昌世仁愤怒的道:“故弄玄虚?真真切切,你还想狡辩!”
“师父,您老人家怎起来了?”孟之洋拉回昌琼儿,见到昌世仁,出乎意料。“爹!”昌琼儿扑到昌世仁怀里,哭个不停。“琼儿,不哭不哭。”昌世仁抚慰着她,但平息不了痛泣之声。孟之洋大声指责,“大师兄,你真是令人失望,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留你这败类在世上,真是祸害人间,传出去‘广通派’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今天就清理门户!”昌世仁激怒之下,举掌当头打去,运上了强劲,若不是内伤尚未痊愈,一掌下去定将脑勺拍碎。圣威一闻掌风,本能与直觉反抗,手幻虎口,即闻微微一声虎吼之风,擒住了打来的手掌。“师父,真的不知是如何回事,其中肯定有蹊跷。”昌世仁怒火猛然而起,道:“没事?还敢出手?”
“师父,我……”圣威虽是无意的,但很难解释清楚。孟之洋怪罪道:“大师兄,你怎能与师父动手?”昌世仁怒叱道:“以下犯上,孽徒!”圣威不管如何解释,也没有人会相信,心中直觉得冤枉无助,喊诉也是无人理会,真的好想哭。他站起身,松开了手,最后深沉叫了一声:“师父!”
“我‘广通山庄’多年来的名声,让你一败涂地。”昌世仁不禁又拍出一掌。圣威本能反应出手相挡,则强意控制自己,不作丝毫防备挨了一掌。这掌打在胸口,昌世仁以为他会出手相拆,却出乎意料,“为何不出手?”圣威一口鲜血吐出,稳住身形,不作声息。
“师父您的伤……”孟之洋见他出掌强劲,明白了他内伤已好差不多,话没说完又咽了下去。昌世仁见圣威不作反抗,心中怒火更加燃烧,又是重重的一掌拍在胸口。圣威应着掌声又吐了一口鲜血,哼声不出。“还能撑耐多久?”昌世仁始终不相信他不还手,再次打出一掌。圣威连挨三掌,有点稳不住身形,后退两步。不知自己师父因何狠心似要打死自己。
昌琼儿有些心疼了,拉开道:“爹,不要打了!”昌世仁推开她,又挥掌打去,口中边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孽徒,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用。”圣威凭着一口气,忍痛接受了一掌又一掌,步步后退。昌琼儿虽对他生恨,但此刻心痛同情,道:“爹,不要再打了,真的会打死他的。”孟之洋也同情劝道:“师父,您就高抬贵手,绕他一命吧。”昌世仁一连打了七掌,听到劝叫方才停手,圣威支撑不住已瘫倒于地。昌世仁一时运劲气猛,由于内伤未痊愈,气虚稍作调吸,瞥了地上圣威一眼,转身道:“走!”
“爹!”昌琼儿真的不忍心。往日,圣威对自己那关心爱护,彼此间有了深厚感情,至此却成了很深的恨。然而在他最需要关心照顾的时候,又要丢下他一人,不忍心中生痛。“琼儿!”昌世仁唤了声,大步而去。孟之洋催促道:“师妹,走吧!”昌琼儿又想起他竟然做出那种事,心头一横,舍弃转身而去,看了他最后一眼。
“师父!师妹!”圣威难忍被抛弃之痛,好不容易撑起身,摇摇摆摆一步一步跟出门。圣威想不能通的种种问题,被抛弃的感觉荒凉掩埋。
天,变幻难测。方才明明是晨曦清丽,在这短短时间里,满天布集乌云,已下起了雨,四周昏暗如同夜幕。
昌世仁撑开伞,头也不回前去。“爹,等雨停了再走吧。”昌琼儿有心想留下。昌世仁则道:“天变幻莫测,谁知何时才会雨停?”昌琼儿娇声拉长,“爹——”昌世仁似乎有点生怒,道:“琼儿,你又怎么了?”
“师妹,走吧。”孟之洋撑开伞,道:“别惹师父生气。”昌琼儿没得到同意,重重跺了一下脚,与孟之洋同一把伞下,跟随走去世。
“师父!”圣威费尽力气,到了客栈门口,“师父!”听到叫声,昌世仁转过身道:“还有脸跟来!”昌琼儿也不知心中是恨还是同情,“大师哥!小心一点,别摔了。”圣威鼓气来到昌世仁面前,“咚”地跪下,恳求的道:“师父,不要丢下我。”见他转去身又走,忙抱住腿,“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昌世仁一脚踹开,昌琼儿将要扶他,则被喝住:“不许碰他,如果你碰他就不是我的女儿!”昌琼儿听到吆喝,只好不动,“爹!”
圣威受了那一脚,跌滑出丈余远,但是又马上跪起。心中荒凉而流泪,才知人情冷暖啊。“从今开始,你我恩断义绝,再无师徒关系!”昌世仁严语冷道。圣威听到这句话,如受霹雳,彻底的绝望伤痛。望着远去的昌世仁背影,他绝望;望着远离的昌琼儿与孟之洋,他伤痛。远去的三个背影,终于消失在大雨中,他仰天大声悲叫道:“老天爷,为什么!”心头受不住重挫,一口鲜血猛地喷出,一口气支撑不了,昏倒在大雨中。
此时,右边行过一辆马车,虽然是在雨中,也可模糊看出装饰华丽。
在客栈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位女子,看其动举定是主仆关系。年龄十五、六岁的女子道:“小姐,是此处吗?”妙龄女子确定答道:“当然了。天亮时不是你将我安上马车的吗?这点时辰内就忘了!”仆女与主关系较好,两人相伴随行,若不计她们的言行,定误认为是姊妹。仆女说出当时之事,“小姐,早上你迷乱不醒,所以小晶就急了,去找大夫医治你,谁知半途中小姐你又醒了。”
听她们的对话,是在此处住了一宿。好像是回来寻找什么重要之物,难道她在此丢了宝贵的东西?她们的言语中并未提及来寻找什么。
说话之间,仆女一眼留意到不远处,忙道:“小姐,你看那!”女子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到雨中之景,道:“小晶,快救人!”仆女惊异道:“小姐,不是来客栈找人的吗?现在又要救人了?”
“小姐,我去背他过来。”车夫连忙道,冒雨跑过去,将圣威背了回来,“小姐,他的伤势严重,恐怕挨不过晨昏。”女子急忙的道:“快上车。”她只知救人要紧,将自己的身份地位放置身外。
马车转头而去,马蹄声渐渐远离,融合在雨中
豪华的庄院,有山有水,有亭有阁,花草绿木相映。
闺房中,圣威迷糊的睁开眼,怔道:“这是什么地方?”房内摆饰富贵,特别的就是多为陶瓷器皿,各种各样。只觉得鼻旁清香不散,他又深深嗅了一遍,方才发觉自己躺在舒适的床上。“这是哪?”他找不到头绪,便想起身,无力的又倒躺下去。全身关节、筋脉疾痛,胸口如火焚烧,四肢无力,就像废人一般。在他又一次想起身时,则听见女声道:“公子,莫动。”
圣威闻声见一女子正端着饭菜走来,“你是谁?”女子放下饭菜,走近床边道:“我是小姐最好的丫仆。”圣威一切记不清楚,又问:“这是哪儿?你家小姐又是谁?”女子微笑道:“先别问这么多,养好身体才行。”圣威缓了片刻,道:“喂,姑娘!”女子打断话道:“公子,叫我小晶就好了。”圣威忙改口,急道:“小晶姑娘,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我要尽快赶上师父。”圣威已记忆起,想撑起身,却是难以用力。“你看你呀,连床都起不了,还要找什么师父?还是定心的养好伤吧。”小晶说道。圣威心底焦急,忙又问:“小晶姑娘,那那要过多久啊?”小晶稍顿才道:“短的话几天,长的话几个月。”圣威泄气的道:“算了,唉!”
“不知是谁如此心狠手辣,将你全身都打散了?”小晶问。“散了?难道我成一个废人了?”圣威绝望而悲伤。“也不,大夫说了,只是你以后没了武功,一个正常人而已。”小晶实言相告,在他未醒时已请大夫治疗,保住性命。
“啊?”圣威脑中一闪,这打击太大了,顿时一片空白。“做个普通人士也挺好的。”小晶转念又道:“公子真是好运气,你躺在大雨中,奄奄一息,幸亏我家小姐路见,救你回来。”圣威呆呆的道:“为什么要救我……”心中难除伤痛绝望。
“我家小姐心肠好。你看你,连男子汉的气概也没有。”小晶见他那呆愣的样子,道:“你先呆会吧,我去告诉小姐一声你醒了。”转身走出门去。
圣威回忆起雨中情景,心底哀伤,想到自己师父、师妹、师弟远离而去,绝情断义,然而又愤恨。深深的叹口气,闭上眼睛任凭记忆在脑际浮现。
说到江中龙,他受内伤也在栈中投宿疗伤,伤势好转一些便动身南行。此时,其四人正走到一处荒僻之地,一群久候多时的人拦住去路。
江中龙扫视一眼,道:“不知各位所谓何事,要挡我江中龙的去路?”众生中一者冷嘲道:“呸!把你‘江湖一条龙’的名拿出来就能吓倒我们了吗?不要自欺欺人,我看‘江湖一条龙’之名纯粹是名不副实。”另一汉子又道:“不错,今天就出出心中的闷气!”众生意见一致,同声的叫道:“好,好!”
这些人似乎早已知晓江中龙经过此地,在此守候不离。每个人好像对江中龙怀有极深的意异,非常不满。看来是故意乘江中龙负伤同来出气的。
“你们谁敢动?”阿伍、阿苏两人守住江中龙,已握起手中的刀。“阿龙,还是后退一步。他们不让走此路,那我们就走另一条路吧。”红玲关心他,又轻悄的道:“阿龙,你伤还没好,如果那样必定吃亏的。”江中龙上前一步,抱拳道:“各位英雄豪杰,恳请网开一面,让个去路。”
一人大笑道:“‘江湖一条龙’也会求人?真是天下第一大奇闻啊!”江中龙听了这话,脸孔通红,若不是因为内伤在身,早就取了他们的命,此时只得忍气吞声道:“各位,谢了!”那人拦住道:“慢着,我还没答应呢,这么快就道谢了,未免太早了吧?”江中龙卖了面子,这些人又不甘休,道:“没想到众雄是如此刻拦,乘人之危。”那人收敛笑,气愤的道:“没你卑鄙!”
“我?什么意思?”江中龙想不清,忽地来了办法,道:“各位,不如来个交易。”众人静下来,“什么交易?”江中龙直口道出:“各位,如果谁能从宋主华身上抢夺到传说中的武功,那么就天下无敌,举世闻名了。”另一人反问道:“就算得到又如何?能习成么?”那人快语又道:“刚才所说的‘卑鄙’就指这个,又想利用我们!各位,乘此机会,杀了他!”众生起哄,“杀!”举起武器直刺而来。
江中龙意外万分,到如此地步一阵心紧,可知自己在众生面前已无威风,所作所为再也不能让谁听从,让人敬重。
各种直刺来的武器接近尺距时,一道碧光剑影横过。“铮!”一阵声响,折断了直刺而来的武器。接着是一位青裳女子飘然而下。
众人不敢妄动,“姑娘,请莫要多管闲事!”其中一人则钦佩的道:“原来是‘天降命剑’,幸会幸会!”江中龙见如此不凡之人相救,感激的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不用。”梁心林冷冷的道,“请问宋主华现在何处?”江中龙不知,自从“幻形谷”散去,没再遇到,心中忌妒宋主华的功夫,一心想方设法夺取,“不知姑娘找他何事?”梁心林不想回答问话,道:“这不用你管,到底知不知道他在何处?”江中龙知自己言语多余,道:“请恕不知了。”
梁心林若有心事,又朝众人问:“各位,谁知道?”从人群中挤出一位年轻人道:“姑娘,宋少侠与另几位在一起,听说要去‘凤花庄’一聚。”当时,他正在一旁,耳风所闻。“谢了!”梁心林右手一摆,轻身而去,留下一句话:“各位,让他们四人走吧。”她是在寻找宋主华经过此处,巧救了江中龙等四人。
众生让出通道,江中龙眼神不停望向她飘去之处,心中有了一番暗意。
一条土道上,五匹快马疾驰而过,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驰在最前头的是宋主华,骏马嘶的一声踢起前蹄,蓦然停下。宋主华心中有所感应,暗叫道:“是她!来了”芳凤花见突地停住,问:“阿华,怎么了?”宋主华随意笑笑,道:“没什么,没什么。”石如应摸着额头,有点急道:“凤花姐,还有多远才到‘凤花庄’呀?”芳凤花想到回到自己家乡,激动的道:“不远了,在天黑之前肯定能到达。”石如应耐不住的道:“啊?现在才是午时,还有半天的路程啊?”向万刀笑话他道:“怎么?这点路就喊累了。”石如应作惊的道:“这么点?我都记不得已奔多远了。就算记清,也不知该如何计数。”
董良吁口气,道:“别急,迟早都要到的。我也想早一点到达‘凤花庄’,看看热情红火、灿烂浪漫的凤凰花。”芳凤花想起童时,有些悲伤,道:“当年庄中自豪远名,不知今天是否还有当年的佳话。”向万刀相信的道:“肯定有,提到‘凤花庄’,天下无不知晓。特别的就是那些前辈,更是无人不憾。我们赶快点,尽量在天黑之前到达。”
五人又同时疾驰南下,马蹄声渐渐消失在这条道的远处。
夕阳西下,五人行了近三个时辰,绕来绕去的寻到“凤花庄”。庄中处处可见放及未放的凤凰花,红艳温情。一阵阵扑鼻的香气,令人沉醉。
芳凤花心情激动万分,相隔了十七年的家乡,今日终于了却心事又回到家的怀抱。
庄中大院,正是当年芳千里与爱妻阿香所居,至今依旧原貌。此院除下家亲所在,已有数不清的人士为了那传说的秘笈至此过。
芳凤花走到门前,久久沉忆。她回忆起童时的许多事:
“爹,庄院里为什么要开放这么多的凤凰花呢?”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好奇天真的问。身旁的中年汉子抱起她道:“爹告诉你,可要听好了。”小女孩认真的点点头应道:“嗯!”汉子略含逗意,道:“那,是因为我们的家叫‘凤花庄’。”小女孩又问:“那为什么又叫‘凤花庄’呢?”汉子笑着道:“因为我们家庄开了这么多的凤凰花呀。”小女孩听出绕圈话意,轻打着汉子的胸口,撒娇道:“爹骗我,爹好坏。”汉子自豪的长笑着,哄道:“女儿乖,女儿乖!”
“好香!”石如应叫道。宋主华见她呆在那不动,道:“凤花,想起童时了?”芳凤花收起回忆,微笑道:“一回到这,故乡的芬芳就引出了回忆。”董良叹道:“果然不虚,这是凤凰花的世界。”
此时门口走出一位家丁,芳凤花上前道:“庄家,在下几人路过,不知可否”她没有直接说明身份,因为隔了这多年,恐怕庄中已无人记得自己,故说个借口。“当然当然,快请快请。”家丁知意的道,热情的领五人到客厅,“各位请坐,在下的去通告一声庄主。”
芳凤花看着厅内四周摆设与壁画,回忆油然而生:
汉子抱着小女孩走到厅内,“乖女儿,你出生的那天,就给你取名叫作‘凤花’。”小女孩问:“爹,为什么叫‘凤花’?”汉子道:“爹想你像凤凰花那样美丽,讨人喜欢。”小女孩不信的道:“真的吗?爹坏,又来哄女儿开心了。”汉子说道:“等你长大了,就不会这么说了,爹不会骗乖女儿的。”
“凤花,还在想陈年往事?”宋主华见她神往的表情,问:“庄中当年如何呢?”芳凤花点头道:“嗯,难免忆起曾经的事。现在的‘凤花庄’似乎不及当年那般热闹,不过这一切依旧未变。”向万刀接着道:“所以触景生情。”、
那家丁随着一人来至,那人走到主座,道:“各位请坐。”芳凤花看着这五十岁左右的老者,道:“想必您就是此庄之主吧?”老者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又吩咐家丁道:“准备些茶水,招待一下各位客人。”
董良客气道:“打扰贵庄,怎能好意思受招待?”老者直快的道:“哪里的话,只要各位不嫌弃就已足够了。”董良礼道:“想必眼前的就是芳庄主了吧?”
他是芳千里的亲哥,名为芳德海,喜爱字画,武功不济而当年未能助芳千里之力。一切风波过去后,只有他来掌管此院,保留住一切原物,以表之义。“言重言重,小兄弟是在笑话老夫吧?”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芳凤花知听者有意,道:“天下间有谁会嗤笑本庄呢?”芳德海惭愧的道:“姑娘,太言重了,现与当年不同了。自从十七年前的那一劫,此庄便失名威。”芳凤花也悲感的道:“难怪,难怪!”芳德海听她话中有异,奇怪的道:“姑娘,你是”芳凤花话有呈意,知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伯父,如此时相认,定是恍惚无凭,道:“没事没事,晚辈只是感叹罢了。”
那家丁端来茶水,一一斟满。芳德海端起茶盅,道:“各位,请!”
此刻,茶的香气已溢散大厅,令人沉醉。茶盅上云雾升腾,芳香散发。芳凤花端起雾气升腾的茶盅道:“杯中升云雾,腾气散芳香。原来是‘凤凰舞云雾’。”芳德海稍作惊讶,笑着道:“佩服,没想到姑娘能识出此茶。”
“啊?凤凰舞云雾?凤花姐,会不会再沉醉而睡呀?”石如应不敢喝的问。芳凤花轻轻一笑,“没事的,品尝一下吧。”芳德海朗声道:“小兄弟,尽管品尝,反正我庄有的是客房。”
“那就不客气了。”董良举杯一饮而尽。芳德海品道:“凤花舞云雾,芳香亦醉人。”
芳凤花听到这名话,不由又忆起:
“爹,这茶好香啊。”小女孩道。那汉子笑道:“‘凤凰舞云雾’当然香了。你看,杯中升云雾,腾气散芳香。”小女孩高兴的道:“凤凰舞云雾,真好听。”汉子又道:“凤花舞云雾,芳香亦醉人。豪志散世间,等闲一笑中。”小女孩问道:“爹,这首诗叫什么名字呢?”汉子稍顿道:“就叫‘花醉笑’,乖女儿,你看行吗?”小女孩拍着小手跳道:“好耶,好!”
芳凤花收起回忆,品口茶道:“豪志散世间,等闲一笑中。”芳德海听了一怔,道:“请问姑娘从何处知此诗?”芳凤花心情激动,不再隐瞒,神往的道:“这首‘花醉笑’是当年爹念给我听的。”芳德海忙道:“刚才这小兄弟称你‘凤花’,姑娘是否姓‘芳’?”芳凤花站起身,控住情绪道:“伯父,晚辈凤花……”芳德海毫无疑惑,激动的泪水即将老流,走到她面前,仔细端详道:“难怪,与其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凤花,这十七年来,寻遍了千山万水,未得到丝毫音讯,苍天有眼,终于将你‘送’回来了。”芳凤花的眼泪静滑脸颊,不怨的道:“伯父,这么多年没见,您又不认识我的模样,怎么寻找呢?伯父,我这不是回来了。”芳德海点头边道:“说的是,伯父我真糊涂,总之高兴,高兴。”
“凤花,你终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可喜可贺呀。”宋主华道。“伯父,这几位都是凤花结识的好朋友。”芳凤花作出一一介绍,芳德海便道:“各位,幸会幸会!凤花,明日召集全庄人,来宣布你为‘庄主’。”芳凤花则道:“伯父,还是您先担着吧。行了这么远的路途,大伙儿都累坏了,先歇会吧。伯父,我想去见见娘。”芳德海深长叹道:“也好,这么多年了。那么这几位小兄弟就此歇会,或者在院中随处走走。”宋主华几人点点头,“没关系,你们去吧。”
天已是黄昏。到了黄昏的夕阳红如火,只是渐渐暗淡。
芳德海领着芳凤花来到庄后山处,此处遍开着五颜六色的花,芳香无比,美不胜收。看着前面的双坟,芳德海悲道:“当年一劫,他也没有回来……”话没说完,已老泪纵横。
芳凤花泪水夺眶,走到坟前,又忆起小时候:
“爹,我要下来。”小女孩道。汉子蹲下身子,道:“慢点儿,千万别摔倒。”小女孩应了一声,在这花朵中奔来奔去,欢天喜地。汉子望着前方的孤坟,静静悲思。良久,小女孩到他身边,问:“爹,在想什么呢?”汉子抱起她步到坟前,“来,看看你娘。”蹲在坟前,抹掉碑上的草叶,伤感的道:“阿香,让你一个人受苦了。你看,乖女儿长这么大了。”小女孩神情纯真的问:“爹,你在和娘说话吗?”汉子道:“来,快跪下。”小女孩很听话的跪下,道:“爹,娘她为什么要在里面呢?”汉子长长一叹,道:“你一出生的那天,你娘她就、就等你长大了,爹再告诉你。”小女孩又问:“爹,娘长的好看吗?有花好看吗?可是我没有见过娘的样子。”
芳凤花痛哭出声,“爹,娘!凤花一定要为您报仇。”芳德海擦掉老泪,道:“凤花,别哭了,注意身体。仇人元浦至今毫无线索追寻”芳凤花道:“曾见过他,一位前辈说过伯父,说来话长,等回去慢慢详谈。”
忽然一道掌风直扫而来,带夹一群花朵跟随,不见出掌之人是谁。
“伯父,闪开!”芳凤花闻风便起,反应敏捷,举掌相迎,掌风同样卷起一群花朵。当这两般掌风相合时,花瓣飘零。芳德海疑声道:“好眼熟的功夫。”芳凤花即道:“何方高人,为何要偷袭?明人不做暗事,请现身一见。”
无向传来一声笑,便闻话道:“想要报仇,你的功夫还差得远,等你功夫练到炉火纯青再说吧。”随着话声远散,其人已离开此地。
“此人到底是谁?”芳德海自问道。“伯父,来者并无恶意,先回去再谈。”芳凤花知其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而又怀有许多疑点,在坟前作个道别,与芳德海同回庄院。
半夜时分,人们已安睡,草间的蝈蝈叫声起劲。
院中正房中,烛光未灭,芳凤花与芳德海相绪不休。
忽闻一道黑影从窗前闪过,“谁?”芳凤花忙迈出门外,只见黑影跃身上了房顶,轻身起落向庄院后山处去。芳凤花不多犹豫跟随,芳德海武功不济,叮嘱道:“凤花,小心点!”
虽是半夜,但空中明月将四周罩上银辉,轻风如丝拂过。
映着月色美景,那黑影停在后山花丽之地。
“你是什么人?”芳凤花在不远处问。
那人身是黑衣蒙面,缓缓的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功夫未达境界。”
芳凤花心间一惊,自身的“凤花神功”仅达八成,忖度道:“此人到底是谁?怎知我的功夫未达境界。”冷冷又道:“何凭说我的功夫未到境界?前辈,未免太高眼光了。”她听其话音,测知年月五十左右。
那人轻声反问:“哦,是吗?敢与老夫试试?”
芳凤花淡淡的应道:“这有何惧。”
那人不料她会真的出手,攻击快捷,毫不犹豫单手挥出,逼退了她。
芳凤花退了不远,一个晃身又闪至而来。说也奇怪,凡是她的招式,他也会,并且轻而易举的拆开攻势。芳凤花一连出数招,一一落空,那人并点出破绽之处。
“呼”地一声,不远处又是一道黑影,急促掠过,似乎有人所追。
那人闻声闪去,留下一句话:“每逢三更,在此一聚。”芳凤花来不及说什么,那人已消失于漆黑之处。
则见宋主华落至此处,原来是他在追赶疾掠之人,转身惊道:“咦,凤花,你也在这?是不是也在追一个黑衣之人?”
芳凤花本就是在追黑衣人,听他的问话感到怪异,道:“你追的也是黑衣人?”
宋主华更加奇怪,道:“怎么,不只一个?凤花,看来你的家庄藏着神秘高手,该要小心提防才是。”
芳凤花点头应道:“先回去,多留意这神秘之人的出现。”
这两位黑衣神秘之人活谁是正是邪,有何居心,但芳凤花所遇的定无恶意。平静十七年的“凤花庄”,可能又要牵连起风波了。
白天一切依往,夜晚便有黑衣人行动。芳凤花等到三更时分,来到庄后,而那黑衣人早早在等候。
“你来了。”那人背着身道。“敢问前辈有何指教?”芳凤花礼道。那人即道:“不必多礼,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否愿意让自己的武功达到境界?”
芳凤花不知此人是何用心,思虑片刻道:“当然。”
那人又道:“那好,老夫指点你,如何?”
芳凤花直截了当的问:“前辈,有何用意,请直接讲。”
“爽快。”那人笑了声,道:“毫无用意。”
芳凤花以为此人故拿自己开心,便道:“既然前辈不肯讲,那我只好告辞了。”
那人转过身,道:“且慢。想要打败敌人,只有练得本领,方可取胜!”就凭这一句话,芳凤花停止脚步,心想说得颇有道理,回答道:“好!”听到答应,那人乐意点头,道:“好,现在开始。”
就这样,一连十几夜,芳凤花按时来此,那人也应时至此,相互以武论教。也不知是受到了花香的传染,还是功夫练得有成,芳凤花在出掌之时,总是散发一丝花的香味。然而,今夜是圆月当空,丝风徐徐,花香沁露,这次可是最后一回的指点与请教。
“今夜是最后一次了。”那人有点留意的道。
“多谢前辈指点,小女感激不尽。”芳凤花谢道。
“不必。不过,你要多多琢磨。”那人提醒关照,道:“要不你现在施功看看如何。”
芳凤花双掌一挥,便知功夫与以前大不相同。挥手之间,空气中残留花香之味,而掌的力劲强威,呼呼作声。那人不住点头,了去心事的一笑。
“前辈您”芳凤花停下双手,这才发觉那人早无踪影去向。本想在今夜问清他是何方高人,但无答案了。迟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静静呆了片刻,到双坟前,“爹、娘,你们在天之灵能告诉我答案吗?能解开这个迷吗?”她顺手摘起一束花朵,放在两碑前,许久后才静静的离去。
遍地的花朵,映着月色迎风起舞,似醉似笑。
豪华庄院的房中,圣威经过这十几日的休养,内伤已愈差不多。觉得房里气闷,便到院中一处调吸。
小晶推门见床上空空,心头一急,“公子!”担心人已不辞而别,忙又奔出门,“难道走了?先通知小姐吧。”刚快步院中时,抬眼见到圣威,含笑松口气。
圣威虽知自己武功全废,四肢筋脉寸乱,但还是勉强的撑着。自松的深吸吐呐两口气,胸口其妙的一团热流沸腾,游走四肢。听他忍受不了的叫声,刹时于五大穴冲出寒气,催落身边的枝叶。小晶轻惊一声,目瞪口呆,“公子!”圣威双手不由自主的幻出六形,只闻“咯咯”一阵响声,全身关节筋脉恢复原位。看着自己握形的双手,又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