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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恐怖大逃亡

越往西南走,天气变得越热了。而他们来的那个方向,却在飘雪花。亨莉埃塔的姐妹在早上叫醒比恩先生以后,他把头伸出窗户看外面如何。他呼出的气刚一出来,就在空气里成了雾状。

在南方,空气温软,树和田野都绿意盎然,动物们步伐愉悦,晚上在路边露营。唯一要担心的是怎么把金币带回去给比恩先生。大概有半蒲式耳那么沉,就算他们装在篮子里或者麻袋里,对一个动物来说也太沉了,因为金子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沉。

但是威金斯太太,一个永远能看到光明一面的动物说:“我们要在佛罗里达度过整个冬天,可以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我们到春天还想不出来,那说明我们并不是很聪明。那现在也更不用想了。”

这时,旅行者们已经习惯了被人们行注目礼,所以他们每次进入一个城镇以后,几乎都是笔直地穿过街道,而不是四处张望。每次那条黑狗杰克都会跑到肉店门口,坐在后腿上,在门口讨肉吃,每次肉贩总会丢给他一块肉或者一根骨头,他就会叼着去跟罗伯特分享。

许多人听说了他们的事迹,知道他们走了几百英里,从寒冷的北方来,要去佛罗里达过冬。在他们走到城市边上的时候,人们就慕名过来看他们,带东西给他们吃,为他们操心。在一座城市,一支乐队欢迎他们的到来,就像在华盛顿一样,还给他们准备了马车。所有的动物,除了汉克和威金斯太太,都坐着马车离开了城里。

但是,当然了,也有坏人听说了他们,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不用花钱就能得到不错的家畜。所以有一天,他们沿着一条泥泞的河岸行进的时候,两个持枪的男人从树丛后跳了出来。动物们一看到枪,立刻撒丫子跑起来,但是他们跑得还不够快,而且事出突然。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汉克和威金斯太太已经被绳子套住了脖子,拉倒在地。

其他的动物知道带枪的人会伤到他们,所以他们也不去帮倒忙,只是藏在林子里,观察态势。

男人们很快到了一扇门前,带着母牛和马进了门,来到了一幢矮小的白房子前,把他们锁在一座巨大的红色谷仓里面。然后,他们肩膀上背着枪,吹着口哨开始准备晚饭,这时候是晚上六点钟。

“我猜这两只动物是没法继续迁徙了。”其中一个说。

另外一个粗野地大笑:“别到处瞎逛游了,来干点儿小活吧。”

他们打开门,把沾满泥巴的鞋子脱在鞋垫上,进了屋。

他们一离开,金克斯那只猫立刻悄悄地从长长的草丛中接近谷仓。他走得很轻,草尖几乎都没有颤动。他爬上那扇又小又脏的窗户朝里面看,发现汉克和威金斯太太站在谷仓的地板上,脑袋耷拉着,又可怜又伤心。然后,他小心地用爪子拍拍窗户,低低地说:“嘿!汉克!”

马猛地抬头:“是你吗,金克斯?”

“是的,”猫说,“我来看看你们还好不好。其他伙伴藏在河边的林子里面。我们打算来救你们。”

“嗯,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救,”汉克说,“我们都被绑住了,谷仓也是锁着的。真是郁闷,都走了这么远了,却被偷到这儿。我真不知道比恩先生会说啥。”

“现在不要说了,”金克斯说,“你会脱险的,我们不会放弃你的。要是松了绑,你觉得你能把谷仓踢个洞吗?”

“我不能说我踢不了,”汉克说,“我穿着马蹄铁呢。但是得花点儿工夫,在我踢出大洞之前,那些男人就会听到动静来把我再绑住。”

“我们都会来的,”金克斯说,“你只要有些耐心就好,我会把老鼠放进来给你松绑的。他们会把绳子啃断,你马上就能脱身。然后,我再告诉你什么时候搞破坏。”

金克斯回去告诉老鼠们,他们通过地板上的缝隙溜进谷仓,用他们小却锋利的牙齿慢慢咬断了两根绳子。

天已经黑了,金克斯和弗莱迪、查尔斯和亨莉埃塔、两条狗以及爱丽丝和艾玛来到房子前往窗户里面偷看。两个男人吃完庆祝晚饭后,开始玩骰子。他们玩了四轮,这其间一直笑着聊天,吹嘘他们有多精明,没花一分钱就得到了两只好家畜,并开始幻想把他们卖出去自己能赚多少。

高点儿的那个男人玩得很差,每一局都输。每次都要研究很久才下手,弗莱迪是玩骰子的高手,当他看到那个男人每次走错的时候,总是上蹿下跳,然后嘟囔着说:“唉,这步太蠢了!太蠢了!”最后,高个儿男人走了一步臭棋,输了第十五局。弗莱迪再也坐不住了,他大叫:“嘿,你这大傻蛋!你为什么不走另外那步?现在他打败你了吧。”

男人们跳起来,掀翻了游戏盘,摔到了地板上。

“那是什么声音?”高个儿男人说。

“听起来像只猪,”另一个说,“快去追他!”

他们连戴帽子的时间都没有,赶快去抓弗莱迪。不过,他们还是要先拿枪。

动物们从四面八方跑出来。天已经很亮了,男人们看见弗莱迪冲出大门跑到大路上,就快步跑着去追。弗莱迪是只很聪明的小猪,但是他跑得不快,他呱嗒呱嗒地刚跑到坚固的路面上,就听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响,男人们追上来了。

“他们要抓住我了,”他想,“天哪!我只能祈祷他们不爱吃猪肉了!真是蠢!我能在骰子游戏上打败他们,我可以在吃上打败他们,我甚至比他们更聪明,我的腿也比他们的多,但是他们能抓住我!”

他不敢转弯,因为他的腿太短了,他能在杂乱的丛林里跑得很快,但是这里的路在河边。就在那个高个儿男人碰到他尾巴的时候,弗莱迪猛地跳进了水里。大部分猪不喜欢水,但是弗莱迪被艾玛指导过,他能玩所有的游泳花样,可以用后背游泳,一般的猪是做不到的。所以,他勇敢地游向河岸的另一边。

男人停住了。高个儿的举起枪要射击。另一个说:“别,别!别开枪啊!我们要活捉卖掉他。”他脱下外套和鞋子,在弗莱迪后面也跳下水。

高个儿的男人等了一分钟,然后也如此这般地下了水。

弗莱迪听见他们像海豹一样在水里追着自己,他把鼻子潜进水里,用澳大利亚爬泳式游泳,这是艾玛教他的。很快他到了另一边的河岸。爬上去逃跑是没用的,男人们会抓住他,所以他转身往回游。

很长一段时间,男人们都在追他,上上下下地在河里穿梭,有一两次差点儿抓住他,但是他滑不溜秋,每次都逃开了。然后,他听到了一声狗叫。

声音从男人们放枪的地方传过来,弗莱迪朝着那边游过去。所有的动物都在水边集合了,汉克和威金斯太太也在那儿,因为他们在男人追弗莱迪的时候弄坏谷仓逃了出来。

罗伯特和杰克帮着筋疲力尽的弗莱迪从水里出来,当那两个男人开始追他的时候,他们开始咆哮,露出尖牙。然后,男人们朝着下游游过去,但狗们还是跟着他们,每次他们想上岸就冲着他们吼。最后他们游到对面,从另一边往家走。

那边的路不太好走,实际上是根本没有路,地面硌得人脚很疼,棍子和石头满地都是。男人们丢了枪,还很沮丧地发现方向走反了,于是不得不又跳回河里再游一次。然后,他们发现马和母牛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大洞。

当他们走进屋子的时候,更加生气了,因为那里的骰子盘之前被打翻了,骰子滚得到处都是。要是地板干净,也就算了,但是他们进来的时候没有脱鞋,所以现在地板上脏得一塌糊涂。他们更郁闷了。说实在的,还有一点他们没发现,那就是他们再也玩不了骰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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