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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岁维丙寅九月既望零雨初涤气澄沆砀乾坤絪缊敛神而王秋明主人肆筵设几走使驰状招邀宾客毛薛唐景之俦薄游东园以容裔其俛仰焉于是幽桂谢高桐寒薛莎合巴且兰丛菊得意青黄交烂而糅香错碧有卉独蕃其卉伊何字曰吉庆绿叶素本娟娟而长协太阴以凝精根元水而系芒持淑离而不淫汇狷洁以自藏羌彯彯而欲妥爰琐琐而乍扬尔其皓露濡心白沙引茁芃芃芮芮每每乙乙丹茎纤擢紫蓓纷结翩翠袖之晨装闲轻烟之柔缬回湘灵而飞盖相下女而佩玦矫倚石而曼歌婉凌波而欲绝主人顾宾而笑曰阳敷阴翕天地之权也春荣秋落草木之天也是卉也叶不晚雕华不岁鲜蕴精抱质有时而妍齐通介于一致寄枯菀于无言是亦徐邈之有守而为展季之孤鶱者乎宾逡巡数四敛手而前曰有是哉物之踸踔也抑尝闻之响诚于应气诚于召窍鸣维虚昏明维爝是以灵芝兆夫多寿神蓍征于有道维此卉之旉与实主人之德卲裛馨香于匪遐际阴雨之所膏者也若夫华不易秀有喜则告如谚所云亦以通其謸笑而已爰作颂曰有美嘉卉伟好修兮气淫于春独无所雠兮亢中穆如示外柔兮齐标芳兰不岁蘨兮静深烛幽华德卒昭兮

青麟赋

乾隆四年岁次己未春二月盛京昭陵之次民舍牛产鳞 【 鳞:麟】 焉圆首丰耳修尾厚蹏青毛错鳞赤纹缘罅法象应图木精从方谨按董仲舒春秋繁露云恩及羽虫则麒麟至洵乎麟为王者出也淳王殿下适董役斯土谨率有司以闻以其灵蒸宝域瑞育仁兽敢赋小言用纪鸿美其词曰

维兹基命天眷东顾宅中建极气煦体呕洞四隩以赢物奄九有而逞步起螴蜳以旉与畅翾蠕以布濩阳无质而不赅阴无卵而不乳于是震德左启神光下萦若远若近载离载并宫当轩辕位得机星化醇和至萃我昭陵粤有青麟于焉挺生尔其羣象会体孤标示则狼首高鶱马蹏圆踣天龙假鳞神虎袪翼驳纹丛斑旋花深泽青苍之交朱毛隐勒而腹阴胁角光怪不测焱焱炎炎烂焉有赩焉若乃扶幼之音六律是模白雪苍茫天风其舒肃远步于腾黄震迅景于飞菟呻安息之符枝嘶北海之騊駼遂使枥马夜惊山彪背驱肖翘惴蝡之属靡不曲局婉娈敛息而踟蹰于是价藩岳牧偻偻入告嘉应骤臻诞孚仁孝藉玉海以通灵传金城而着效齐兽舞于虞廷躐鸟鸣于周徼岂徒视明礼修好生恶杀之所感召也哉维时天子端拱渊默为治六幽枕道葄德握符陈畴方且樵玉枕烧凤胶归璇珠焚雉裘太素不凿用协夫无为之枢遂作颂曰

时则春兮方以震兮惇密鸿絧开积蕴兮大仁不杀托物以晙兮祝告史词举以信兮卜世其昌维亿万兮

伍员谏平越论

吴夫差破越于夫椒报檇李也越大夫种主大宰嚭以求成夫差将许之伍员以有过氏谏不听越卒灭吴如其言李子曰嗟乎员忠可尚也谏则失辞夫夫差刚愎骄亢之主也越既臣服矣加嚭从臾之方骄阳盛气固结于中而员乃怵之以势以求入其辞难矣则胡不曰越使求成王无疑已昔者先王之举也甚文兢兢小心视民如子辛苦同之是故防山水徐为三师以肄楚民莫敢不用命终以破楚入郢用伯诸侯先王之甚盛业也于越不道乘我之闲先王思有以报之而师徒不戒有陉之忧当是时也王使人立于庭出入则使呼曰而忘句践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迄于今三年乃始获逞志于越是先王所日夜企望于九京而羣臣吏民亦罔不泣血延颈以需后命曰王其取句践以享我先王先王其卒瞑乎且臣以先王之灵得与入郢而犹致憾于平王之前死今天以先王之雠身致之王而舍之其毋乃废天之命忘先王之大怼而何以示天下乎齐襄复九世之雠诸侯称之矧亲如先王其孰敢忘陉之志王固无疑于越使已夫如是内则启沃其初心外有以降抑其骄气犹冀或一悟也奈何其以势怵之也

三史论

客有问于余曰读史者尚史汉有以哉约而该婉而畅微而显其文善矣左奇左傀前跃后属人必有事事必可传读其文识其事二趣兼矣宜乎其尚之也史汉而降推五代史欧阳亦健笔也至若宋辽金三史成于元多欧阳元之笔元岂修之后欤然所论著至阘茸不可读可憾也后之君子曷起而治之与史汉五代并尚焉不亦善乎余曰唯子之言是已抑吾闻之文有衡而事有体衡平而后轻重审体正而后曲直章史岂易言哉衡与体为要矣衡者何曰先定统统正其归举而一之可也夫统者统乎天且以统先王之绪者也周失其道秦实一之故统归秦燕齐无奸焉汉失其道晋实一之故统归晋魏吴无奸焉隋与唐皆然也五代之后宋实一之统宜归宋辽金亦无奸焉辽金之于宋犹刘聪石勒之于晋附载之可也何三史为客曰嘻子过矣夫辽金别立史旧矣且辽先宋立国阿保机称帝五十年而宋乃兴至于金之为金又尝臣宋二氏之典章文物烂焉具陈宋乌得专统而一之而不使分系哉曰不有尸之帝者无资不有霸者王者无藉燕齐皆先秦立国而义帝更始高光北面独何疑于辽金也且五德代兴率多从其所胜辽金系统宋与灭之犹当继世而王矧旒缀一隅顾反与宋分统哉商辂续纲目正宋而屈辽金此志也曰宋实代周不承周统乎曰否隋不承陈而承晋宋亦当越五代而承唐也为是说者当其时赵垂庆张君房董行父谢绛辈已及之虽不见听论有可采也曰辽金不承统元氏则奈何曰春秋大一统正宋乃所以正元氏也使辽金分统元且虽承哉天无二日帝无二统宋统正而元而明以至于我有清大一统之谓也曰我不藉于金乎曰我朝南面而圣西向而帝神德决起比隆唐虞与金胡藉乎曰衡平矣其体奈何曰自龙门创始立纪传表书盖有法焉纪所以记细者无搀焉传所以传传者无滥焉列国卒孔子本国卒贤大夫春秋之遗也进退不足系天下重轻者纪不载也树立不足动后世观听者传不收也汉封十八侯良平不得与然而奚涓王吸薛欧丁复虫达辈初不为之立传仅仅见之表视此者复不可胜数夫功至于封而传不具至精严也班氏明此汉书称之不然汉有天下百八十年而所传裁数十百人曾谓尽之乎夫事无巨细例纪焉不可胜纪也人无愚智例传焉不可胜传也且纪而不足记传而不足传等无有耳使迁按表而立传则奚涓王吸之传也必不若良平矣至若表以编岁年书以识轨度经纬表里纵横畛画非徒设也夫宋之开国南北棼如是当立表乃阙而不事而宗室世系累二十余卷将安施也天文以下志备诸史亦惟记因革分合而已数列术班方伎所识动数万言无滋累乎此三史之所以荒秽芜蔓读者颓然欲寐不若读史汉之快也嗟夫史岂易言哉史岂易言哉三史距今未远必将有起而治之者子幸识余言可也

渐离论

予读荆轲传至刺秦之不中扼腕叹曰惜乎其不与渐离俱也方其至燕也与渐离饮燕巿相乐相泣若是者爱其筑乎迨荆轲死渐离目既矐乃以铅筑扑嬴政为轲报雠义也先是而不与轲俱西者何邪吾闻之周志曰死而不义非勇也提三尺之剑剌虎狼之秦不中固无论已即幸而中特死政耳政死而更立新君墨衰绖帅武勇声罪致讨以奋秦攻弱燕燕必举曲在燕也是举为存国计而适足以亡之又获曲声于天下义士不为也盖匕首之刺政也易铅筑之扑政也难违其易而趣其难义与不义耳嗟乎荆轲神勇犹未若渐离之义勇乎

理数论

承道之原者有理数焉数者理之会理者数之归也道莫大于易易莫显于理数奇耦错综者数也阴阳相互者理也爻初至上数也其吉凶悔吝理也理与数不可废一也废一且二亡也今之人惑于理乃多尚数尚数者举其数而亡之何也夫服仁习义味道咀德知命在天而安之曰吾有理百不得一也入火必焦入水必濡知命在天而安之曰吾有数又百不得一也于道德则任数于水火则任理不滋惑乎燕客有之楚者南其辕首汉背恒日百里则累时而至夫日百里数也南其辕而首汉背恒者理也使北辕面海日且千里期必至楚十倍其数而理转远矣养叔善射百步命中过其差则穷孟贲善力能举百钧过其量则靡故曰废一且二亡也或曰悔吝当夫理是己吉凶则委诸数乎蹈理未必吉失理未必凶也曰否得天者吉徇欲者凶非祸福之谓也故饿死首阳夷齐之吉也考终牖下盗跖之凶也非具宏通之识者不足以知此也至若不正以理唯利是徇所谓举其数而亡之又何理之足云

武庚论

予尝读史通其疑古篇尧舜禹汤文武伊周悉滋厥疑而果于毁之圣不具论唯武庚叛周世有异议目论者不见睫惧为所蔽故着而论之

或以武庚为殷之忠臣周之顽民误矣武庚帝受之肖子成汤之罪人也于何准之准之以汤放桀汤放桀于鸣条惟有惭德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惭德者惭桀之不当放耶其誓曰有夏多罪天命殛之其诰曰予小子将天命明威不敢赦元子自绝于天圣人奉天命而诛之岂得已哉夫天下者天之器圣人者天之德器以德运运以圣归不得已也民之归圣犹蚁之慕膻而圣人初无容心焉岂有所利哉周之黜殷犹殷之黜夏也禹有子如癸有臣如汤禹必揖而授之汤汤有子如受有臣如武王汤必揖而授之武王天之道也夫箕子者殷之亲戚也为陈洪范于周微子者殷之庶子也而甫冔白马载为周客之二子者曾武庚之不若哉而腼颜事雠在大诰曰尔时罔敢易法在康诰曰往敷求于殷先哲王用保又民又曰汝丕远惟商耇成人宅心知训夫残其后朁其国而斤斤以其君臣申告其子若士用殷道以保又周民殷周如一者何哉在彼无恶在此无斁必有其故也若武庚者假复殷之义有利天下之心事集叛道不集斩殷适为成汤之罪人而已

饲牛说

石门之野冈陵委蛇土腴草荂客有抠衣而造之者见二三翁媪蒲伏兹上手豆而摘豆粒粒过过而叩之曰将以饲牛曰人之养不若是其谨也曰为牺也不宁唯是不敢以数饲畏其迫迫则立不敢以疏饲畏其隔隔则瘠不敢以渴饮畏其亟亟则踣不敢以饱饮畏其绎绎则塞顺导而龄耳湿以时如是二年然后用之客曰嘻甚矣其爱牛也吾闻牛之中牺者尚纯耳非必其阴虹属颈也非必其白脉贯童子也又非必其二轨之齐壁堂之阔阳盐之广也其致远有力快且健者非必如莹蹄欣犌与夫八里驳之异也而所享乃若是方其文绣未被逍遥在涤牛亦且谓爱我之甚也其视服车泥涂胡败尾秃力柱欲折者或将咥其笑之乎宾孟之西周之郊见雄鸡自断其尾者趣则异于是而所食不侔矣

蝇说

李子酷畏蝇触肤辄撝之去不令须臾留入夏洁治一室尝下帘坐无事人无入者乃惝焉怳焉无闲而蝇且入不知其何自来也其来也舐笔吮墨营营乱书策溷耳目李子意大恶如见恶人渐大污亟起治之而迹之无有释之在右其黠无偶乃知王思踏笔其事良有也一旦幡然自咎曰嘻子误矣夫沈于麤者忘其精系于动者遗其诚盍姑舍此以观汝生乎其生也秩然其密也皭然其白也湛然其寂也无藉于帘洁于汝室乃惝焉怳焉无闲而有物辄入亦不知其何自来也其来也挠神荡精蛊虑眩德窒尔聪明使之谬悠荒惑阴翳阏塞于内之触回绝于蝇之触肤者亦尝亟起一治之乎迹之无有释之在右其黠亦迥绝于蝇也其物何物也在理曰欲在困曰愁趣撝之去毋令须臾留

春秋通义自序

经传春秋三传之所自出也传所以翼经遂舆经而行事详左氏义精公谷传各有师承焉顾漫漶腾说与浚以深入往往与经倍传立而经亡亦其弊也然则学者将奈何曰通之而已矣通之奈何曰属辞比事原始要终因传以求经因经以求义则其义周其理该其旨宏而密其归趣婉而尽庶几其说不曲不凿不异不诐十得五六焉二三焉期于中之而已譬夫指薪以求火则火亡舍薪以求火则火妄通之之为贵矣解春秋者数十百家习此驳彼护前斥后针膏盲起废疾讼言无已至啖助赵匡始设疑信陆淳张洽始畅新义刘兆胡讷始合三传以求解远趣近寻之效也或曰近事目治远事耳治仲尼因旧史作鲁春秋异辞有三亦以立定哀而遡游故也三传左氏最近公谷次近通春秋举有疑焉将无远近易寘耳目异治乎曰事有远近理无二致谚有之索甘浚井索验测景苟曰索之于高深乎何有作通义十五卷特笔一卷通论一卷凡十七卷

原易自序

易之道中而已矣中之用时而己矣此其君宗也至其刚柔往来贞悔错综德以位变象以数移又其密也然画之为象也浑浑奫奫沆茫曼漶睇而视之若有所遇若有所亡其为辞也曲而中肆而隐彖不泥乎一义象不蔽乎一端远必有旨微必有归而广衍宏深旁通曲引有难言之矣故孔子系以辞阐其幽也舍系辞而论易譬涉大川以亡其舟沦胥而已二千年来从而释之者数十百家顾有腾趠以骋高论深入者有辨析不真沕穆寘之者有千虑轮转转摈平易者有跬武弗失缘饰相承者有索之无繇阙疑以俟者易诚难言之矣夫比类属事因象着理设其近趣用通神明固在来者系不云乎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予小子是用即孔子之传求其所安卦衍其辞爻不备义取疏余蕴于程朱之外测日得影导河分流亦伸其一得云尔若夫蹈陈而同趋异而凿所不敢也

尚史序传

锴生于蜀年三十有六归休乎盘阴父母生之我后长养之天地优游之故当壮盛得离跂佁儗肆厥志盘阴虚无人樵爨之隙览古高遰时读旧史有蕴而隐精凿而佚疏而互紊而乖迕者辄孴羣书研几之匹夫挟移山之愚矻矻十有六年成书七十卷始雍正庚戌讫乾隆乙丑又三年戊辰而具录成袠藏之盘阴牯牛精舍

系本宗绪道统原始生标殊尊羣族分理如元在首爰定四体注源疏流用正瞀乱作世系图资始

运孚几张凿画漏书道先乎天器前民用神明斯在远览则诬德隆乎干气隆乎春后隆乎轩辕作黄帝本纪第一

天运无迹归权圣喆实立虚行遂用开物散醇不浇任情理达继邃古而为治莫尚乎五帝作五帝本纪第二

孝慈有归天德不以私宅忧居泰敢有贰志四载云勤粒民孔侅缗烬不熸天祚民怀何离之明履癸则夷作夏本纪第三

殷道薿薿数有兴替逮元子受大命是队圣敬集仁辩智益昏司徒之教卒或未泯而佼童不信作商本纪第四

三王基命武建皇极宣德克缵弃礼为戾承乘淫昏内虹外囗囗豖亡坚不崩失我西邑作周本纪第五

周德凌囗囗犀东迁守器带朝徼乱惠襄震厉朽索驭马宜颠厥乘王赧弁髦卒斩姬祀作周本纪第六

汤武山囗截山囗截取逆守顺秦乖其方失不转瞬五德之运比诸位闰作秦本纪第六附

六相宣化羣司效绩调齐阴阳品隲羣汇用剖颛蒙滋创物始心尸厥中耳目不忒维圣立则官事以律作轩辕诸臣列传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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