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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战国时代 (6)

更过分的是关东联军招来了商人和妓女,于是场面热闹了起来,眼看着城下商人来往穿行,妓女开张接客,好不繁华。但是这时候,北条氏康也没有闲着,为了应付此场战争,北条氏康首先放弃了与今川义元的战争。不久之后,氏康派遣部下向北条纲成沟通情况,订下了一个奇袭的计划。就这样僵持了一年之后,氏康终于决定采取行动了,于是他亲率自己所有的家当八千精兵奇袭联军,而纲成亦开门杀出,里应外合,久疏战阵的联军猝不及防,再加上无心恋战,一夜之间七万大军全面崩溃,首领上杉朝定死于乱军之中,扇谷上杉氏从此就灭亡了。这就是被后人称为“日本战国三大奇袭战”之一的河越之战。此战决定了关东的命运,从此八州之内再没有力量可以抵挡北条氏烈火般的侵攻了。此后北条氏康占领整个武藏,北条氏扩大成为关东地方首屈一指的地方势力。天文二十三年( 1554),氏康攻克古河城,立外甥足利义氏为古河公方,成为傀儡,至此北条基本控制关东。几年之后,氏康为了一报失去骏河之仇,再次进攻今川义元,但双方久持不下,最后甲斐国的守护武田信玄出面调停,武田、今川、北条签订“甲骏相三国同盟”。

1561 年,在河越之战中大败而逃至上杉谦信那里要求庇护的关东管领上杉宪政,要求谦信出兵相模,击溃北条氏康收回关东,关东诸大名闻讯纷纷倒戈协助谦信。于是谦信军势更加旺盛,一路势如破竹,快速到达小田原城,开始围攻之际。氏康多番研究谦信的战法,决定全军死守小田原,准备两年的粮食,并加强防御工事,等候谦信光临;此外氏康请武田信玄出兵上总牵制谦信以争取时间。

关东大名闻讯被吓得不敢前进,景虎再三命令下,才正式围攻小田原,但当时小田原已经坚如磐石,难以攻破,加上谦信远来疲累,粮草补给也十分困难,十五天后,谦信望着小田原喟然退兵,撤回越后。据说谦信曾叹道:“北条氏康真不是浪得虚名。” 1569年北条氏康与上杉谦信和谈,订立互不侵犯条约,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相越同盟。听到这个消息,上杉谦信的死对头武田信玄却是怒不可遏,率兵直逼相模。眼见武田军来势汹汹,氏康命令全军退守笼城,纵使信玄大骂大嚷,耀武扬威,但氏康仍然悠闲自得与臣下下棋,为此氏康的儿子氏政看不下去了,以为氏康怯怕武田信玄,几次主动请缨都被氏康拒绝。眼见围困了这么多天,氏康一直龟缩不出,考虑到谦信的军队随时会袭击自己的老巢甲斐国,于是信玄决定退兵。

氏康闻讯,亲率兵马追击武田信玄至甲斐边境才撤离,此战令武田信玄狼狈不堪,从此之后氏康获得了“相模之狮”的称号,而小田原城也被称为“天下第一坚城”。眼看着北条家的事业蒸蒸日上,似乎氏康将会霸业有成,但是此战之后没过多久氏康就病倒在床,病倒之后就再也没有康复,于 1571年10月 3日与世长辞,享年五十六岁。以氏康之死为契机,北条家的家运转暗,被称为“天下第一坚城”小田原城也在号称“专治各种不服”的丰臣秀吉的攻击下最终沦陷,从此北条家的霸业灰飞烟灭。奥州独眼龙——伊达政宗在日本的战国武士之中有一位如同我国三国时代的猛将夏侯敦一样的独眼将军——伊达政宗。从流传下来的伊达政宗的画像来看,他这一只独眼再配以当时日本武士流行的重装,一看就属于那种很有加勒比海盗范儿的绿林豪杰。在伊达政宗家族的历史上有两个伊达政宗,而且这两个政宗都可以说不是简单的人物,文治武功都非常杰出,几乎是难分轩轾,但有一个很好区分他们的方法,自然就是一个是有两只眼睛,另一个则只有一只眼睛。

第一个伊达政宗是伊达家第九代家督政宗,在他治理时期,伊达家由一个小小的家臣成为横跨数国的大豪族,成为日本东北地区举足轻重的一股势力。可以说这个政宗是伊达家中兴之祖。另一个政宗就是我们这里要讲的大名鼎鼎的独眼将军。他是伊达氏第十六代家督伊达辉宗的儿子,他后来继承辉宗的位置成为伊达家的第十七代家督。政宗于 1567年出生于出羽国米泽城,他出生的时候距离战国开始的“应仁之乱 ”已经一百年了,属于诸国豪杰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后期,战国的硝烟已经开始消散,眼看着天下落入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等人手中的局势已经比较明朗了,政宗似乎出生得有些晚了,这正如后来他自己时常感叹的,若是自己能够早出生二十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也许所谓的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什么的都是浮云。但也许要怪他自己,谁让他不把握好投胎机会,却在乱世终结时出生,还不合时宜地独具在乱世中才需要具有的能力和野心。

战国时候的守护大名们都喜欢通过联姻来巩固政治同盟关系,所以在这些婚姻之中往往隐藏了种种尔虞我诈的阴谋。政宗就是一个政治婚姻的结晶。政宗的母亲是当时奥州地区守护最上家的家督最上义守的掌上明珠,也是最有心计的一个女儿最上义姬,义姬被时人成为“鬼姬”,其手段可见一斑。当时伊达家有意改善与此前的对手最上家的关系,于是派遣重臣中野宗时到最上家为政宗的父亲辉宗提亲。

说来这伊达家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中野宗时是个吃里爬外的小人,他到最上家之后,不但没有扮演一个和平使者的角色,反而挑动最上家对于伊达家的对立情绪,在他的煽风点火之下,最上家的家督最上义守定下一条并吞伊达家的毒计。那就是同意两家联姻,等义姬嫁给辉宗并生下孩子之后,找个机会杀了辉宗,带着儿子回到最上家的山形城,等伊达家内乱之后,再找个机会把伊达家的地盘并入最上家。最上、伊达两家联姻后没几年,义姬就产下了伊达政宗,像历史上其他的传说人物一样,政宗的诞生也是非常有传奇色彩的。据说,有一天晚上义姬梦到在日本非常有名气的独眼神僧万海法师,而且还对政宗的一生做了一个预言,并交代政宗小时候会有一个不小的劫难,听闻此说义姬心中一动,突然被一阵剧烈难忍的腹痛惊醒了。

第二天她找来御医做了检查,果不其然她怀孕了。而且根据传说,在政宗出生的时候,出现了阵阵佛光和盛开的莲花。由于如此诸种祥瑞,再加上政宗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尽管后来义姬又为政宗添了一个个弟弟,但是义姬对于政宗还是分外地关怀和疼爱。但是义姬梦中的那个预言最终还是应验了。

大约在政宗六岁的时候,政宗得了在当时几乎可以算是不治之症的天花,辉宗和义姬日日夜夜命人在政宗的榻前祈祷,也许是他们的虔诚感动了上天,也许是政宗吉人自有天相,无论如何,最终政宗逃过此劫,但是他也付出了比较惨重的代价,他的右眼因为被病毒感染而彻底失明。屋漏偏逢连夜雨,右眼失明之后,本该得到更多母爱的政宗反而失去了母亲的宠爱。义姬在政宗的右眼失明后,便看着政宗不顺眼,并且很后悔生下那样一个丑陋的怪物。所以,义姬将自己对政宗的爱转移到她的次子政道身上。之后义姬甚至产生了派人毒杀政宗的行动,但是恶人有恶报,此次暗杀行动反而害死了自己的宠儿政道。不过眼有残疾这个事情,在政宗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以至于几十年之后,自己成为一方霸主之后,在命人塑造自己的雕像和画自己的画像时,总会叫人让两眼均保持完美,以达到心中的平衡。不过,这也迫使政宗加倍地努力,激励了他的成熟,最终他通过自己非凡的人生克服了自己童年的自卑心理。

1579年,年仅十三岁的伊达政宗成了亲,娶了三春城主田村清显的女儿为妻,两家结盟对抗共同的敌人相马氏。伊达政宗十五岁的时候初次上阵,战斗中他先后攻下了相马家的四个重要据点大森城、金津城、丸森城与金山城,一战成名。到了政宗十八岁的时候,在继承权的问题上,政宗的母亲义姬反对立政宗为下一代家督。而父亲辉宗知道,如果兄弟、母子相争,如果改变立嗣决定,势必引发家中大乱,伊达家几百年来积攒的家业有可能会毁于一旦。于是,他突然宣布退位,而让政宗继承伊达家业,以造成政宗继位的既成事实,成功地平息了这场即将开始的内部残杀。伊达政宗继任家督不久,在其统治下的奥州就出现了一个考验政宗政治智慧的事件。

小滨城主大内定纲暗地里投靠伊达氏的对头芦名氏,显然初掌政权的政宗不能允许类似事件发生,更需要以此为契机杀鸡儆猴,于是亲统大军,讨伐小滨城。天正十三年( 1585)8月,伊达政宗正式发布檄文出兵讨伐,政宗军队一路兵不血刃,顺利地攻克了大内氏的小手森城,大内定纲被迫放弃小滨城,逃往伊达氏的对手芦名氏。这时候大内定纲的老朋友二本松城主畠山义继看不下去了,决心替大内定纲出头,但是很快畠山义继的军队也被击垮,他的地盘二本松城也落入了伊达家手中。畠山义继此后虽然表面上对政宗表示服从,但是他一直没有放弃对于政宗的忌恨,他一直在苦苦地寻找机会来报复政宗。数月后,他终于决定采取行动,他带着武士来看望已经退居二线的政宗的父亲伊达辉宗,正在酒酣耳热之际,他劫持辉宗,准备捉去二本松城,以此要挟政宗交还侵夺自己和大内氏的领地。但是政宗并没有屈服于畠山义继的威胁,在这种情形之下政宗的父亲被撕票。

父亲之死,使伊达政宗很抓狂,他怒发冲冠,没有接受当时家臣的劝告,不顾当时外交态势不利于己,就贸然发兵一万余人进攻畠山氏。而这时候政宗家的对头佐竹家、芦名家驰援畠山氏,双方于当年 月在阿武隈川展开大战——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人取桥合战”。在战争的开始阶段,由于伊达政宗准备不足,而且以少敌多,战争打得非常艰难,政宗的军队一度濒临全军崩溃的边缘。例如,在人取桥之战,有几次伊达政宗陷入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在最危急的时候,手下大将片仓景纲冒充伊达政宗吸引了敌军主力,从而挽救了政宗的性命。但是几天之后,政宗派人刺杀了佐竹家的军师佐竹义政,而且成功地在佐竹背后散布消息说老巢被袭击,为此佐竹军队被迫主动撤退,而是伊达军队趁机追杀,大获全胜。人取桥合战以后,政宗开始稳步扩展自己的领土,第二年他终于攻克了二本松城;随即又与相马氏展开激战,不久之后他又向自己的岳父家田村氏发起了进攻,又把田村氏的地盘收归自己的囊中。几年之后,政宗又发兵进攻南陆奥芦名氏并将之灭亡。随着芦名氏的灭亡,伊达政宗丧失了与丰臣秀吉的缓冲空间,于是两人终于直接碰上头了。

1590年已经成为关东霸主的丰臣秀吉纠集自己的附属国讨伐伊达氏。识时务者为俊杰,眼看不是秀吉的对手,伊达政宗决定服软,于是他赶紧派遣使者上京解释,并承诺服从秀吉的指挥,表示愿意为秀吉效力。此后,伊达政宗在面对丰臣秀吉的时候采取了避其锋芒的方针,大举向南发展,先后征服白河、石川、岩城等豪族,灭亡二阶堂氏,势力继续膨胀。

1590年元月,丰臣秀吉命令奥羽诸侯参与进攻相模的北条氏,他也向伊达政宗的军队下达命令要求其参与。伊达政宗口头上答应,却一再拖延动身的时间,当他到达后,对手北条氏已降,大局已定,这时候才来,显然丰臣秀吉对此有不同的想法,他认为伊达政宗的忠诚有问题,决定以此为借口讨伐伊达氏。眼看着秀吉大军压来,家臣中不少人主张坚决抵抗,但是伊达政宗在客观地分析了敌我形势之后,认为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对抗秀吉,他决定再次向秀吉服软。不久之后,他孤身一人赤膊去觐见丰臣秀吉,再加上通过浅野长政、前田利家等秀吉亲信的斡旋,终于获得了谅解,仅仅给予了伊达政宗一点儿象征性的惩罚。随着丰臣秀吉的去世,曾经不可一世的丰臣家族终于开始走下坡路了。政宗认准形势,重又投靠了新的霸主——德川家康,此后他随着德川家康南征北战,参加了会津合战、关原大战,攻下了上杉家的白石城,并预先发现和镇压了奥州一揆起义,立下了赫赫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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