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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刑政五治狱下(43)

陈碎石有益无弊疏嘉庆九年

吴璥

伏查徐州城外黄河。逼近城垣。建有大石工以为捍卫。其顶冲着重之处。仍用料镶筑埽以护石堤。而石工甚长。不能一律镶埽。致多糜费。是以将碎石抛填护根。以资巩固。臣前在河东。传闻徐州所抛碎石。冲入河心。致有梗阻之语。嘉庆五年春间。蒙恩调任南河。其时邵坝尚未堵合。徐州城外河身淤成平陆。臣到彼细查石工根脚。抛有碎右。不过护住堤根而止。未挺入河心。恐或有随水冲激。滚至中泓填塞之处。当用二丈四五尺长之大铁签。在河心逐段锥试。俱深插入土。无石块顶住。是年冬间。邵工疏挑运河。亦未见起出石块。此在工官弁兵夫。万目所共者。臣始知人言多以意料。传闻之讹。每难凭信。迨邵坝合龙。河归故道之后。嘉庆六年臣察看徐城石工。尚有卑矮之处。而东门迤下石矶嘴一带。溜势涌注。石堤着重。同前督臣费会商具奏。将石工卑矮者加高一二三层。于溜急之处。酌做碎石挑坝六道。其坝顺势。斜长不过十余丈。宽五六丈至十余丈不等。不特石堤藉保稳固。兼可资挑溜之力。以宽数百丈之河面。仅于近崖之处。护此十余丈之石坝。本无占碍。且石质沉重。岂能随流激荡。淌至河心。现在各石坝皆完整可验。而徐城河身。仍水深一丈数尺。其无石块坍卸梗塞。确无可疑。此徐城外依填碎石。及各坝无阻碍之实在情形也。至河工抢险。事在呼吸。立时下埽抢筑。尚恐赶办不及。若待开采山石。搬运到工。即近山之处。亦难朝发夕至。是以历来抢办险工。从未有专以石块塞之事。惟本有埽工之处。若以石块包压。实能抵御大溜。屹立不动。又如溜势将欲趋注。而尚未紧逼堤根。即赶运碎石砌筑。较之埽工。更可坚固经久。上年大汛时。铜沛厅属之茅家堤。及郭汛兵七堡两处。臣督同徐州道徐端。察看形势。曾酌用碎石保护。实为得力。亦不致阻碍河流。均经附折奏蒙圣鉴在案。然亦祇能于近山一带。平时采运。陆续办理。其坚巩远胜埽工。且可历久不坏。不似埽工时有蛰塌朽腐。致多每年拆修之费。惟采运工价倍于埽工。以久远而计。虽所需转省。以一时而论。则所费较繁。是以未能多办。至于黄河源远流长。自河南荥泽县广武山以下。始有堤埽工程。奔腾二千余里。乃至江境海口。道里绵长。通塞势难定准。有时淤在上而下仍通畅。亦有上游通顺而下游忽形淤浅。历考书志所载情形。往往时有迁移。非可执一而论。即如嘉庆七年秋汛异涨时。徐城以上丰砀一带黄河。节节停淤。仅深四五六尺。几无河槽。而徐城以下各厅境内。水势皆深至一丈七八尺。至二三丈不等。流行甚畅。迨嘉庆八年伏汛以后。则上游丰砀等境河身。刷深至二丈以外。徐城上下水亦旋长旋消。而下游之宿桃外山海等厅。忽形淤浅。此又臣两年来。与官弁兵民目所共者。不但石块梗阻之说杳无其事。即挖淤浅之工亦难久恃。推原其故。缘黄河挟沙而行。趋向莫测。东坍则西涨。此浅则彼深。水性使然。变迁靡定。即能将淤处挖去。不能禁其水过复淤。即能将浅处挑深。不能禁其它处又浅。是以向来谈河。聚讼纷纭。迄无一劳永逸之计。数年来参考载籍。虚心讲求。黄河宜合不宜分。以水治水。似究属至当不易之论。正河一经旁泄。势必溜缓沙停。如果固守闸坝。防护堤埽。能保数年或十数年无事。不使旁溢。则全溜总在河内。冲刷往来。即有浅处稍阻。仍有深处畅流。且浅处亦可刷透。深处更可加深。以理揆之。束水攻沙。自胜于人力远甚。而修守之功。节宣之道。要在随时设法。因地制宜。他如混江龙铁篦子等项。量为使用。或可帮助。现今制造试行。亦疏导通利之一法。

覆奏碎石坦坡情形疏道光元年

黎世序

窃臣等奉上谕据御史马步蟾奏。称近年南河多用碎石筑御黄埽坝。以为耐久节费。胜于料。然议者谓徐州一带河狭堤高。更防壅滞。石性沉重。被溜冲掣。渐入中流深处。不能随水漂走。易致挂淤。现形阻浅等语。究竟碎石工程。有无此种流弊。或行之目前有益。日久不免贻患。着孙玉庭黎世序确勘。据实覆奏。钦此。臣等职任宣防。敢不竭尽愚忱。以期千虑之一得。伏查徐州城外黄河。逼近城垣。向于堤外建有石工。以为捍卫。迨后年深日久。石下底桩不无朽坏。黄流大溜冲刷。恐有塌卸之虞。是以自乾隆年间。即于石工之外。抛填碎石。卫护根脚。其顶冲迎溜之处。并抛砌碎石。挑坝挑溜开行石工。藉资稳固。郡城恃以无虞。是徐州城外。护堤碎石。由来已久。并不始于近年。至徐州一带近山之处。埽工外抛护碎石。实足抵御大溜。费节工坚。从前历任总河。如兰第锡康基田吴璥戴均元徐端任内。均经历次估办。题奏有案。臣黎世序于嘉庆十七年任事。遍历各工。逐细讲求。因见徐州一带。凡埽前抛有碎石之处。工程倍为巩固。碎石亦坚立完整。岁修大有节省。其无碎石之处。溜势趋刷。则厢蛰频仍。险工迭出。因思徐州近山之处。碎石既属得力。其余各厅。亦可仿照办理。且碎石产自山中。不须购买。止须人工采办。即距山稍远。亦可用船装载。当即据实奏明。按以离山道里之远近。酌定采运之方价。奉部覆准。历年遵循在案。数年以来。南河工程。藉资稳固。岁用钱粮。亦渐归节省。此南河修防。兼用碎石之原委也。伏思黄河修防。向恃埽工。其大汛水势上滩。则以堤防为保障。若水落归槽。堤工并不着重。至于河势坐湾。溜行堤根。则仗埽坝以护堤。而埽坝以柴为之。即使厢筑坚实。率至二三年。即归朽腐。是以每岁拆旧换新。劳费迄无底止。且相连数段。同系旧埽。一经大溜冲刷。同时塌卸。名曰脱胎。堤工顿成巨险。即乘急补还原埽。而随厢随蛰。费已不赀。自间段抛护碎石。上下数段。均倚以为固。且埽段陡立。易致激水之怒。是以埽前往往刷深至四五丈。并有至六七丈者。而碎石则铺有二收坦坡。水遇坦坡即不能刷。且碎石坦坡。黄水泥浆灌入。凝结坚实。愈资巩固。是以凡有抛石之埽。其本段既无蛰塌之患。即上下无石之埽。或至朽腐塌卸。补厢亦易为力。断不至有脱胎抢险之虞。南河大厅。从前每岁用银至二十五六万两者。近年用银仅止十二三万两。所省已将及半。而工简务闲。人得从容措手。较之从前亦劳逸别。是欲固工节帑。为河防久安长治之策。除碎石之外。无他术也。臣等伏思洪范五行之性。惟土克水。而河流攻岸塌滩。堤工不能存立。转似水能克土。岂五行之理。或不可恃。不知水有刚柔。土亦有刚柔。寻常之水。则堤堰足以御之。至于黄水乘风鼓浪。或大溜奔腾。是水之刚必须刚土方能御之。石于五行亦土也。特土之刚者耳。以刚土御刚水。于五行之理适符。至于柴埽苇草之质。本不能克水。奈自昔相沿。取其浮松易办。

然以之塞决救急。则可以为经久之策。则万不如石。以柴质松而易朽。不如石质坚而不坏也。且不独此也。从前淮扬一带。民间炊爨。每柴一担。须钱七百余文。八口之家。釜下之需。倍难于釜上。自河工兼用碎石以后。民间柴价几减一半。于小民生计。裨益无穷。而论者或以为石性沉重。被溜冲掣。渐入中流深处。不能随水漂走。易致罣淤。现形阻浅。不知河工南北两堤。相去或千余丈及数千丈不等。即至狭之处。亦不下七八百丈。河流所经。宽不过二三百丈。其余尽属淤滩。河流悍急。迁徙靡常。其攻塌南岸。则北岸生滩。溜至堤根。则对岸沙嘴必挺出数百丈。堤根之地。尺寸在所必争。是以厢护埽段。外抛碎石。合计不过十余丈。此岸坚实不能攻塌。则必攻塌彼岸之滩。夫以宽阔数百丈之河面。仅于缘崖傍岸。护此十余丈之石坝。何能壅滞河流。且长河深处。不过一二丈。独至埽前溜势激怒。始淘深至四五丈。其碎石止填护埽前深坑。以免淤蛰塌卸之患。至河心之水。其深不及埽前之半。石质沉重。既填护于埽前。断不能舍此之下而就彼之高。且查嘉庆八年。莫瞻菉亦有此面奏。曾奉上谕令吴璥覆奏。随经吴璥奏称亲用二丈四五尺长之大铁签。在河心逐段锥试。俱深插入土。并无石块触碍。是年冬疏挑引河。亦未见起出石块。此在工官弁兵夫。万目所共睹者。是南河兼用碎石。业已相沿数十年。至今并无流弊。特以河工情形。非身履河滨。阅历数年之久。不能真知灼见。而局外人以耳为目。妄肆揣度。是以自古谈河者。以讹传讹。聚讼纷纭。多致阻挠成议也。臣孙玉庭甫任两江之时。亦闻人言啧啧。以为碎石目前见效。日久必有流弊。如该御史所言者。是以于嘉庆二十四年进京时。奏明由徐州一带察看情形。是时豫省马营坝决口尚未堵合。江境河干水落。其埽外碎石。全行涸露。了然可见。坦坡完整。坚立凝结。根脚尚有积水低于河心。且相距甚远。碎石断不能横穿大溜。仰升而至中泓。乃知人言之不可信。其所以为此论者。一由工料减少。贩户不能居奇。一由于游客幕友。见工简务闲。不能帮办谋生。故造作影响之词。远近传播。是以嘉庆八年。即有此论。今御史马步蟾似就相沿旧说。据以入告。臣孙玉庭非于河干水落之时逐一亲勘。亦不敢深信而不疑也。至上年挑疏引河各段。亦从无河心挑出石块之事。可为明证。且豫省仪封迤下。淤与堤平。而江南境内。河底深通。仅止间段挑浚。一自黄流挽复。顺轨东趋。毫无阻滞。现在埽前凡有碎石之处。水势仍深二三丈不等。较之长河。仍有加倍之深。各汛弁按旬探量具报。历历可查。该御史所云现形浅阻之语。更属无据。抑臣等更有请者。江境河工兼用碎石。连年工固澜安。已着成效。而豫东黄河。从未抛护碎石。是以从前漫决频仍。今东河臣张文浩。以及河北道严烺。开归道周以辉。皆曾任南河道员。深知碎石之益。其濒行时。臣黎世序曾与反复筹商。皆以为必须仿照江境工程。方资巩固。乃或以离山较远。采运稍难。或以大工甫竣。日不暇给。或以钱粮限于额数。不能兼及。然臣等受恩深重。东河南河。事同一体。未敢知而不言。即创始之初。多费数十万金。而日后工固澜安。不惟节费。实可利民。合无仰恳圣恩。敕行东河河臣。体访情形。一体仿照办理。庶全河普庆安澜。以期仰赞水土平成之盛治。谨绘图贴说。恭呈御览。

黄河两岸难修石工疏康熙四十一年

张鹏翮

窃臣奉上谕。朕因永定河南岸。不时冲坍。特旨令将南岸修筑石堤。甚有裨益。今黄河两岸。自徐州以下至清口。通行修筑石堤。可否永远有益。若果有益。见在库帑不为缺少。朕于钱粮。一无所惜。修筑此堤。应于何处采取石料。作何转运。约几年可以告成。着张鹏翮齐集河员。详议具奏。钦此。仰见我皇上仁德如天。欲河定民安。万世永赖之盛心也。臣以事关重大。随调集众河官详议。咸称堤岸修建石工。必得地基坚实。钉桩砌石。始有捍御之资。若黄河水性无常。迁徙靡定。沙土虚松。险工之处。水深三四丈不等。难以钉桩。若另筑越堤修砌工石。而临河险工。每年岁修。仍不可废。恐致重费钱粮。若弃险工而不修。异涨之水。势若排山。又恐石工有坍卸之虞。即如高堰土性坚实。从前所修龙门大坝等石工。尚有坍卸。况黄河松虚之地乎。故黄河止有徐州之郭家嘴。清河之惠济祠。缘山根土冈。量修石工。其余两岸。并未通用。诚以土有虚实之不同也。且委员查勘黄河。自清口至徐州。南岸长六万七千七百零十丈五尺。约需银一千二百七十八万五千九百余两。北岸除山冈不修堤外。计长五万四千三百九十八丈二尺。约需银九百九十九万七百余两。工巨费繁。旷日持久。钱粮易致耗费。告成难以豫料。臣等愚昧。未敢轻为拟议。伏惟我皇上圣明天纵。治河方略。咸荷圣谟指授。乃克底绩。臣等识见卑陋。实无补于涓滴。谨将黄河两岸。土性虚松。迁徙靡常。据实奏明。其应否修砌石工之处。伏候睿裁。谨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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