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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户政二十一漕运上(6)

拨船困民疏畿辅通志

赵之符

窃惟国家创制立法。取其便民。尤期不病于国。未有上下交受其弊。而莫思变计者。如今日近畿通州武清宝坻香河东安永清计一州五县。额设剥船六百余只。悉隶总督仓埸衙门。每船一只。给地十顷。免纳正项钱粮。以应船差。名曰按船给地。实则照地佥船。立法未尝不善。但奉行既久。种种未便。以致民累滋深。臣请为我皇上悉陈之。念小民应船既给以地。则凡造船有费。驾撑有费。水手工食有费。篷桅席片有费。凡一船日用之需。皆取给于地亩之中。则三时力作。势不能分身河干。以应公家之务。即欲一意急公。又不能竭力田间。以办终岁之需。此其不便于民者一也。至各州县距河甚远。势不得不于河干雇觅民船。代为应役。计一船之费。一年约用价银五六十两。揆之原地纳粮。遂增一倍。而河下游闲之徒。尝藉之以邀利。及至接运漕粮。往往有盗卖搀和之弊。甚有盗卖将尽。故为倾覆其船者。迨经运官查明。而领船人役。逃散一空。仍坐地户赔偿。以致倾家荡产。卖男鬻女。苦无可控。此其不便于民者二也。且南漕告剥。虽在仓场衙门。而领船船户。实则天津钞关部差统辖之。每岁河冰未泮之日。部差催提如雨。以致船户往返千里。匍匐赴津汇齐。过堂查点。因而差提有费。过堂有费。守候有费。种种苦累。难以罄举。此其不便于民者三也。尤可悯者。连年水旱灾荒。凡纳粮之地。例得邀恩。照被灾分数蠲免。独至一应差船。即被灾甚重。颗粒无存。不敢不竭蹶以供一年之役。同属 朝廷赤子。同一被灾地亩。而应船者遂不得与纳粮者一例沾恩。此其不便于民者四也。更有小民之本业。已圈拨补于他州县。远者千余里。近亦七八百里。往来征取地租。行旅[已](己)自告艰。乃尚有征租不起。逐岁淹留异乡。流离不可胜计。而州县按名解船。访无正户。以致株累亲族。破产赔垫。代为应役。此其不便于民者五也。况剥船之设。原以备河道浅阻之用。时而河道顺利。则船虽设而不用。而领船人役。犹全勒地户一年之雇价。是以 朝廷正项之赋税。小民终岁之勤劬。徒供河下游闲者之坐食。此其不便于民而兼病于 国者六也。查见在照地应船。有数家共应一只者。有数十家共应一只者。以地多者为应船正头。而地少者朋当之。往往穷民不能应役。弃地而逃。一户逃亡。众户为之赔累。数户逃亡。则赔累更自无穷。窃恐穷民赔累愈深。相率而逃。则田地多致抛荒。而船差亦无着落。是欲以速漕而反误漕。此其不便于民而兼病于 国者七也。且每船一只。蒙我皇上轸念苦役。每岁仍给水脚银十余两。计船六百余只。约费库银六七千金。查每船剥运。仅可容载百石。即遇河道浅阻之日。以河下雇见船剥运。计时价估之。远者运价不过五六两而止。况遇河道顺利之日。又不烦剥运乎。何竟以 国家正项之额赋。又重费帑银之颁给。而留此或用或不用之剥船。以重为民累也。此其不便于民而兼病于 国者八也。种种滋累。上下交弊。不图变计。害将安底。以臣愚计之。各州县剥船六百余只。计地不下六千余顷。按亩定赋。照原额每亩二分五厘起科。约可征银一万五六千金。较之河下见雇民船运价抵支有余。伏请下该部行查各州县应船地亩若干。合无令各州县悉照额粮催征。汇解仓场衙门。贮以备用。如遇河道浅阻。南漕告剥之日。即动此项银两。按河下雇船时价。给发领运各官接济剥运。无烦重支库银。仍给水脚等项。至于河道顺利。不烦剥运。应以此项银两。岁终解部。庶于穷民不致重累。漕务得以速竣。而 国赋亦免虚耗之虞矣。

与蔡总漕论南米拨解书

姚文然

敝府南米。原额一万八千九百五十余石。今除荒征熟至顺治十三年。实征一万二千六百三十余石。应解江南布政司。听其改拨兵运二粮。但以运米入省。既有上水船钱挂号取批各项等费。百计留难。多方勒索。有米到数月而不得交者。有交米而不得批者。有米至南而复改拨别府兵饷。别卫运粮者。敝府旧例。点粮长为区头以解南米。一次轮区。倾家荡产。兼之公贴私帮。合邑受其苦累。至近日极矣。弟目击伤心。细考其故。总因南米一事。拨无定数。拨无定地。拨无定期。或拨兵饷。或拨运粮。多寡远近。定于临时。藩司郡县之胥吏。一线穿珠。上下蚕食。或此年拨入皖饷。则云调停上下使用多金。或此年拨解别府。则云打点不周罚之远涉。此敝府无不破家之区头。而亦无不饱瞰区头之胥吏也。穷其根本。救其大弊。惟有定南米为皖米。以皖粮足皖饷一法。以南米载在赋役全书。原解布政司听其改拨兵运二粮。非有一定不可易之例也。皖亦有兵饷。与其拨皖米以供别地之兵。不若拨皖米以供本府之兵也。皖亦有运粮。与其拨皖米以供别卫之粮。不若拨皖米以供本卫之粮也。皖为操抚驻节之地。与别府不同。标兵饷米。凡三万余石。本卫运丁行月粮亦苦不敷。年年待池州等府解米协济。夫解敝府之米。以供别府丁运二粮。又解别府之米。以供敝府兵运二粮。劳两地之民力。耗两地之民财。不若以皖米供皖粮。为两利而长便也。况布政司每年亦未尝不拨皖米为皖粮也。以顺治十三年计之。安庆府南米尽拨皖标兵饷。共一万零八百三十余石。拨皖卫行月粮一千九百余石。其拨江宁右卫行月粮。不过六百六十石而已。以敝府南米全额一万二千六百三十余石。而止改拨别卫六百六十石。则别卫得敝府六百六十石之米。无关轻重。即可见敝府南米。无关别卫行月粮之轻重明矣。然则定拨皖米为皖饷。亦实实可行者也。但运米者利于有一定之规。而拨米者利于有临时之拨。宁可散拨于后。不肯定拨于先。收放在手。高下由心。蒋抚军为拨去年南米作皖饷一事。布政司胥吏执拗支吾。至惩责而后已。语云。利于民者必不利于吏。岂不难哉。

请改折漕粮疏康熙十一年

浙江巡抚范承谟

奏为浙西连年水旱。民不聊生。仰荷皇恩。允蠲允折。得免流离。今岁自夏徂秋。旱蝗惊扰于前。大水淹没于后。百方补救。将庆有成。而八月之初。雷雨一宵。异虫遍野。攒禾稻。霎变奇荒。被灾情形。臣与督臣先后题报。见在确勘另疏具请外。惟是各府漕白南粮。统计一百余万。受灾者。固无粒米可获。薄收者。又皆青腰瘪秕。九月将半。开征在迩。各项本色。无从措办。三府百姓。吁请全蠲。号哭情状。惨难殚述。荒歉至此。至诚不能遽责之输纳也。窃计漕粮为军国重务。白粮系 天庾玉粒。何敢擅为请蠲。但本地既受重灾。邻省亦多歉岁。欲办本色。势有万万不能者。臣既不敢亏 国赋以误饷。又不敢置民困而弗恤。夙夜踌蹰。审求至当。方敢备陈皇上之前。查杭属之仁钱二县。嘉属之嘉秀等七县。湖属之安吉归乌等六州县。自被灾五分以至十分。约计应征漕粮正米三十二万四千余石。惟有改折。可以稍救民命。仰祈皇上轸念异灾。甚于前岁。准援康熙九年之例。改折征银。其漕截耗赠。亦循九年之例除豁。在小民可免耗米一十二万九千余石。漕截银一十四万余两。其轻赍等银。仍照额解部。又应减存漕船六百六十只。可省造船银三万九千六百余两。修船摃具银四千余两。行月安家等银三万七千余两。运军行月米四万五千余石。统计扣存银米一十二万有奇。不惟岁额无亏。又可节缩如许。以佐 国用。一转移间。遂得民苏而 国裕也。再查康熙九年折漕每石一两。此因地方初次受灾。尚可勉为输纳。今[已](己)三年大祲。民力耗竭。断不能如九年之价。备查漕运议单。漕荒改折。每石折银五钱至七钱。又顺治九年。户部议请遇灾改折。例止五钱。极多不过七钱。奉有谕旨。钦遵在案。今三府漕粮。臣不敢于议单之外。再议减少。自五分至十分。不论正兑改兑。每石一例改折银七钱。脚费另征。较之旧例。颇有赢余。而与市价不甚相远。特恳皇上大沛鸿慈。照每石七钱之例。折银征解。以救倒悬。内归乌德清地处最洼。民尤至困。三县漕折。倘蒙皇恩概准蠲免。三邑之民。庶可得免逋逃。若万不可免。臣仿照江南旧例。宽以两年带征。则 朝廷额赋。不过稍迟。而灾民得以从容设处。至于被灾三四分者。例不蠲折。然所收之稻。水浸虫伤。不能尽照常年米色。其应输漕南二项。请以江楚籼米。随便交兑。方可勉完。臣因目击灾伤。无能挽救。请蠲请赈。更请缓征。而尤万不容已者。首在漕运。不得不急吁改折。祇以头绪繁多。累笔难尽。兼以忧虑成疾。沥诚之下。情词失次。然从 国计民生起见。不敢不冒昧陈请。惟望睿慈鉴此征兑期迫。特沛皇仁。立允所请。俾谕旨早到浙省一日。则百万灾民。危而复安。死而复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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