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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戶政六賦役三(1)

墾田均田日知錄

顧炎武

後魏雖起朔漠。據有中原。然其墾田均田之制。有足為後世法者。景穆太子監國。令曰。周書言任農以耕事。貢九穀。任圃以樹事。貢草木。任工以餘材。貢器物。任商以市事。貢貨賄。任牧以畜事。貢鳥獸。任嬪以女事。貢布帛。任衡以山事。貢其材。任虞以澤事。貢其物。乃令有司課畿內之民。使無牛者借人牛以耕種。而為之芸田以償之。凡耕種二十二畝而芸七畝。大以是為率。使民各標姓名於田首。以知其勤惰。禁飲酒游戲者。於是墾田大增。高祖太和九年詔曰。朕承乾在位十有五年。每覽先王之典。經綸百氏。儲蓄既積。黎元永安。爰暨季葉。斯道陵替。富強者并兼山澤。貧弱者望絕一廛。致令地有遺利。民無餘財。或爭畝畔以亡軀。或因饑饉以棄業。而欲天下太平。百姓豐足。安可得哉。今遣使者循行州郡。與牧守均給天下之田。勸課農桑。興富民之本。其制男夫十五以上。受露田四十畝。婦人二十畝。民年及課則受田。老免及身沒則還田。諸桑田不在還受之限。男夫人給田二十畝。課蒔餘種桑五十樹。棗五株。榆三根。非桑之土。夫給一畝。依法課蒔榆棗。限三年種畢。不畢奪其不畢之地。於是有口分世業之制。唐時猶沿之。嗟乎。人君欲留心民事。而創百世之規。其亦運之掌上也已。宋林勳作本政之書。而陳同父以為必有英雄特起之君。用於一變之後。豈非知言之士哉。

明初承元末大亂之後。山東河南。多是無人之地。洪武中詔有能開墾者。即為己業。永不起科。是時方孝孺有因其曠土復古井田之議至正統中。流民聚居。詔令占籍。景泰六年。戶部尚書張鳳等。奏山東河南北直隸并順天府無額田地。甲方開荒耕種。乙即告其不納稅糧。若不起科。爭競之塗。終難杜塞。今後但告爭者。宜依本部所奏。減輕起科則例。每畝科米三升三合。每糧一石。科草二束。不惟永絕爭競之端。抑且少助倉稟之積。從之。戶科都給事中成章等。劾鳳等不守祖制。不恤民怨。帝不聽。然自古無永不起科之地。國初但以招徠墾民。立法之過。反以啟後日之爭端而彼此告訐。投獻王府勳戚及西天佛子。見實綠無怪乎經界之不正。賦役之不均也。

州縣稅賦日知錄

顧炎武

王士性廣志繹曰。天下賦稅。有土地肥瘠不甚相遠。而徵科乃至懸絕者。當是國初草草未定畫一之制。而其後相沿。不敢議耳。如真定之轄五州二十七縣。蘇州之轄一州七縣。無論所轄即其廣輪之數。真定已當蘇之五。而蘇州糧二百三萬八千石。真定止一十萬六千石。然猶南北異也。若同一北方也。河間之繁富。二州十六縣。登州之貧寡。一州七縣。相去殆若莛楹。而河間糧止六萬一千。登州乃二十三萬六千。然猶直隸山東異也。若在同省。漢中二州十四縣之殷庶。視臨洮二州三縣之衝疲易知也。而漢中糧止三萬。臨洮乃四萬四千。然猶各道異也。若在同道。順慶不大於保甯。其轄二州八縣均也。而順慶糧七萬五千。保甯止二萬。然猶兩郡異也。若在一邑。則同一西南充也。而負郭十里。田以步計。賦以田起。二十里外。則田以量不步矣。五十里外。田以約計不矣。官賦無定數。私價亦無定估。何其懸絕也。惟是太平日久。累世相傳。民皆安之。以為固然。不自覺耳。夫王者制邑居民。則壤成賦。豈有大小輕重不同若此之甚哉。且以所轄州縣言之。真定三十二。西安三十六。開封平陽各三十四。濟南三十。成都三十一。而松江鎮江太平止三縣。漢陽興化止二縣。其直隸之州。則如徐州澤州之四縣。郴州之五縣。嘉定之六縣。潼川之七縣。儼然一府也。而其少者。或至無縣可轄。且明初之制。多因元舊。平陽一路。共領九州。殆據山西之半。至洪武二年。始以澤潞遼沁四州。直隸山西行省。而今尚有五州。若蒲州。自古別為一郡。屢次建言。皆為戶部所格。歸德一州。向屬開封。至嘉靖二十四年。始分為府。天下初定。日不暇給。沿元之非。遂至二三百年。崔銑言今之郡大者千里屬邑數十為長者名數且不能悉奚望其理也宜令大郡不過四百里邑百里然則後之王者。審形勢以制統轄。度輻員以界郡縣。則土田以起徵科。乃平天下之先務。不可以慮始之艱而廢萬年之利者矣。

明祖實錄。洪武八年。平陽府言所屬蒲解二州。距府闊遠。乞以直隸山西行省為便。未許。至天啟四年。巡按山西李日宣。請以二州十縣。分主河中府治運城。以運使兼知府事。運同兼清軍。運副兼管糧。運判兼理刑事。下戶部。戶部下山西。山西下河東。河東下平陽府。議之。竟寢不行。按漢河東郡二十四縣後漢二十城魏正始八年分河東之汾北十縣為平陽郡此所謂欲製千金之裘而與狐謀其皮也。且商雒之於關內。陳許之於大梁。德棣之於濟南。潁亳之於鳳陽。自古不相統屬去府既遠。更添司道。於是有一府之地。而四五其司道者。官愈多而民愈擾。職此之由矣。昔仲長統昌言。謂諸夏有十畝共桑之迫。遠州有曠野不發之田。後漢酷吏傳。亦言漢制宰守曠遠。戶口殷大。而後漢馬援傳。既平交阯。奏言西于縣。戶有三萬二千。遠界去庭千餘里。庭縣庭也請分為封溪望海二縣。許之。華陽國志邑郡太守但望。字伯門太山人見風俗通上疏言郡境南北四千。東西五千。屬縣十四。土界遐遠。令尉不能窮詰姦凶。時有賊發。督郵追案。十日乃到。賊已遠逃。蹤跡絕滅。其有犯罪逮捕證驗。文書詰訊。從春至冬。不能究訖。繩憲未加。或遇德令。是以賊盜公行。姦宄不絕。太守行農桑。不到四縣。刺史行部。不到十縣。欲請分為二郡。其後遂為三巴。水經注。山陰縣漢會稽郡治也。永建中。陽羨周嘉上書。以縣遠。赴會稽至難。求得分置。遂以浙江西為吳。以東為會稽。此皆遠縣之害已見於前事者也。北齊書。赫連子悅除林慮守。世宗往晉陽。路由是郡。因問所不便。子悅答言臨水武安二縣。去郡遙遠。山嶺重疊。車步艱難。若東屬魏郡。則地平路近。世宗笑曰。卿徒知民便。不覺損幹。子悅答以所言因民疾苦。不敢以私潤負心。嗟乎。今之牧守其能不循於私而計民之便者。吾未見其人矣。自古郡縣之制。惟唐為得其中。今攷地理志屬縣之數。京兆河南二府各二十。河中太原二府各十三。魏州十四。廣州十三。鎮州桂州各十一。其他雖大無過十縣者。此其大小相維。多寡相等。均安之效。不可見於前事乎。後代之王。猶可取而鏡也。但其中一二縣之郡。亦有可并。憲宗元和元年。割屬東川六州。制曰。分疆設都。資其理。形束壤制。亦在稍均。將懲難以銷萌。在立防而不紊。故賈生之議。以楚益梁。宋氏之規。割荊為郢。酌於前事。宜有變通。此雖一時之言。亦經邦制郡之長策也。

地畝日知錄

顧炎武

古先王之治地也。無棄地而亦不盡地。田間之涂九軌。有餘道矣。遺山澤之分。秋水多得有所休息。有餘水矣。是以功易立而難壞。年計不足。而世計有餘。後之人一以急迫之心為之。商鞅決裂阡陌。而中原之疆理蕩然。宋政和以後。圍湖占江。而東南之水利亦塞。宋史劉韐傳鑑湖為民侵耕官田收其租歲二萬斛政和間涸以為田衍至六倍 文獻通考玗田湖田多起於政和以來其在浙間者隸應奉局其在江東者蔡京秦檜相繼得之大概今之田昔之湖徒知湖中之水可涸以墾田而不知湖外之田將胥而為水也於是十年之中。荒恒六七。而較其所得。反不及於前人。子曰。無欲速。無見小利。夫欲行井地之法。則必自此二言始矣。

古帝王之於權量。其於天下。則五歲巡狩而一正之。虞書同律度量衡是也。其於國中。則每歲而再正之。禮記月令。日夜分。則同度量。鈞衡石。角斗甬。正權概是也。洪武初命三日一次較勘斛斗秤尺故關石和鈞。大禹以之興夏。謹權量。審法度。而武王以之造周。今北方之量。鄉異而邑不同。至有以五斗為一斗者。一鬨之市。兩斗行。至其土地。有以二百四十步為畝者。有以三百六十步為畝者。有以七百二十步為畝者。大名府志有以一千二百步為一畝者其步弓有以五尺為步。有以六尺七尺八尺為步。此之謂工不信度者也。夫法不一則民巧生。有王者起。司權量而正經界。其先務矣。後漢書。建武十五年。詔下州郡簡覈墾田頃畝。及戶口年紀。河南尹張伋。及諸郡守十餘人。坐度田不實。下獄死。而隋書趙煚為冀州刺史。為銅斗鐵尺。置之於肆。百姓便之。上聞令頒之天下。以為常法。儻亦可行於今日者乎。以近郭為上地。遠之為中地下地。蓋自金元之末。城邑邱墟。人民稀少。先耕者近郭。近郭。洪武之冊田也。後墾者遠郊。遠郊。繼代之新科也。故重輕殊也。

廣平府志曰。地有大小之分者。以二百四十步為畝。自古以來。未之有改也。由國初有奉旨開墾。永不起科者。有因洿下薄而無糧者。今一概量出作數。是以元額地少。而丈出之地反多。有司恐畝數增多。取駭於上。而貽害於民。乃以大畝該小畝。取合元額之數。自是上行造報。則用大地以投黃冊。下行徵派。則用小畝以取均平。是以各縣大地。有以小地一畝八分折一畝。遞增之至八畝以上折一畝。既因其地之高下而為之差等。又皆合一縣之丈地。投一縣之元額。以敷一縣之糧科。而賦役由之以出。此後人一時之權宜爾。考之他郡。如河南八府。而懷慶地獨小。糧獨重。開封三十四州縣。而杞地獨小。糧獨重。蓋由元末未甚殘破。故獨重於他郡邑。天下初定。日不暇給。度田之令。均丈之法。有所不及詳。解縉大庖西封事言土田之高下不均而起科之輕重無別或膏腴而稅反輕瘠鹵而稅反重是則洪武之時即已如此而中原之地。彌望荊榛。亦無從按畝而圖之也。唐陸贄有言。創制之始。不務齊平。供應有煩簡之殊。牧守有能否之異。所在徭賦。輕重相懸。所遣使臣。意見各異。計奏一定。有加無除。此則致敝之端。古今一轍。而井地不均。賦稅不平。固三百年於此矣。故東昌府志言二州十五縣。步尺參差。大小畝規畫不一。人得以意長短廣狹其間。而大名府志謂田賦必均而後可久。除沙茅之地別籍外。請檄諸州縣長吏。畫一而度之。以鈔准尺。以尺准步。以步准畝。以畝准賦。倣江南魚鱗冊式而編次之。舊所籍不齊之額。悉罷去。而括其見存者。均攤於諸州縣之間。一切糧稅馬草驛傳均徭里甲之類。率例視之以差數百里之間。風土人。同條共貫矣。則知均丈之議。前人已嘗著之。而今可通於天下者也。

宋史言宋時田制不立。甽畝轉易。丁口隱漏。兼并冒偽。未嘗考按。王洙傳洙言天下田稅不均請用郭諮孫琳千步開方法頒州縣以均其稅又言宣和中。李彥置局汝州。凡民間美田。使他人投牒告陳。指為天荒。魯山闔縣。盡括為公田。焚民故券。使田主輸租。訴者輒加威刑。公田既無二稅。轉運使亦不為奏除。悉均諸他州。宦者傳是則經界之不正。賦稅之不均。有自宋已然者。又不獨金元之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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