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她几乎是滚下了美人塌,匆匆跪倒在了尚薇的面前。然而一不小心扯到了纱衣,羊脂般白润的肩头露了出来,她一惊,赶忙抬手扯起领子。
但那密密的吻痕却已经被尚薇看在了眼里。
她狼狈的模样看的尚薇只觉恶心:“丽贵人可真是好福气,未得先帝圣宠,如今倒是如鱼得水了起来。”
丽贵人一听她的话,就知道自己的事暴露了,吓得脸色灰白。
“怎的,是不是该要奏明太后和摄政王,好让你圆了你那王妃的愿?”尚薇一步走向了她,眸光里透着厌恶,语气更是如同藏针:“还是要本公主亲自替你跑这一趟?”
“大公主,大公主饶命……”丽贵人哪里还敢说话,赶忙磕头求饶。
“饶命?”尚薇俯身在她的面前,猛地转手到她的脑后,用力一扯她的长发,让她抬头起来看着自己:“你可知道,**宫闱,是五马分尸的大罪?”
“臣妾,臣妾知罪,求公主,网开一面……”丽贵人又痛又怕却不敢还手,泪水涟涟。
“只不过,你要与那平遥王私相来往,做一些苟且之事,本公主不会管,也懒得管。”尚薇凑近了一些,语气更是冷如冰霜:“但若是再敢伤了太子分毫,本公主,就要了你的命。”
“你,可听懂了?”末了,又是用力一把扯了她的发。
“啊……”丽贵人痛得叫了起来,却又不敢反抗,赶忙连连点头:“是,是,臣妾,臣妾知道了……”
看着她衣衫散乱,胸口,肩上的吻痕和淤青都露了出来,尚薇秀眉一蹙。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墨清轻佻的笑脸,那些调戏的话语……
冷哼一声,一把将她的身子推了开。长袖轻甩,起身背对着她,不愿再多看一眼。
“今日,本公主就暂且饶了你。”她丢下这一句,便踩着一如傲气的步子离开了。
屋里,受了如此奇耻大辱的丽贵人猛地起身,将一旁桌案上的花瓶摆设,全部扫落到了地面上。
她咬牙切齿地暗自骂道,尚薇,你给我记着,总有一日,我会加倍偿还!
瓷器破碎之声隐隐传来,尚薇还未出了院中,自然知道那丽贵人必定是千万个不服气。
她轻蔑的一笑,冷着面继续走着。
羽羲殿里的宫女见到了她,也都慌忙跪了下来,直到她出了门,也不敢起身。
倾薰宫。
一整日下来都不曾吃了东西,若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欣瑶赶忙命了人准备膳食,又送了一些公主爱吃的点心来。
但换了一身衣出来看到桌上的东西,尚薇只觉得心烦意乱,一皱柳眉,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是看着欣瑶担心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勉强坐了下来,吃了一些。
片刻,她搁下了手里的筷子,起了身来。
“欣瑶,派人去摄政王府问问,王爷的情况如何了?”
“是。”欣瑶领命出了门去。
尚薇舒了口气,眉间不曾舒展,便到了门外,仰面望天。已是夕阳西沉的时刻,那明艳的光芒里,染着宛如鲜血的殷红。
已是许久不曾这样静静望天了。什么美景,什么风光,自从父皇离世以来,她的世界里,就没了颜色。
为何到了今日,却忽然觉得这夕阳红的是如此惊心动魄。
仿佛真的是喷涌而出的鲜血,就这样蔓延开来,染红了整片天,亦是扯碎了所有美好的梦境……
忽然间又想到了墨殊。其实如若不是身居其位,她恐怕亦是不知道该用如何的态度去对待他。
父皇的遗诏里,清清楚楚地封了他为当朝的摄政王,在尚俊十二岁能继位之前,代管朝中的一切事务,他也好像真的就担起了这一切的责任。
派兵出阵,肃清朝廷,甚至能在这样风雨飘摇的情况下力保了璃国的江山。
但是自己,就是无法说服自己他是没有野心的。
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好像是一开始就注定了那样。
尚薇正在想着,突然听到宫女来报:“大公主,礼部尚书求见。”
想来便是今日的事,还有话要说吧。尚薇没有说什么只淡淡点了点头,然后命人备了步撵,又赶往了中宫。
中宫议事的大殿里,一名身着素白色长袍的男人正坐在殿中等着。面容透白,眉眼淡淡,乌黑的发丝整齐的梳起束在脑后,身影消瘦,透着几分不属于官场的清雅的味道。
那正是当朝的礼部尚书,荣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