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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揚州光孝院慧覺禪師

僧問。覺華纔綻。遍滿娑婆。祖印西來。合談何事。師曰。情生智隔。曰。此是教意。師曰。汝披甚麼衣服。問。一棒打破虗空時如何。師曰。困即歇去。師問相國宋齊丘曰。還會道麼。宋曰。若是道也著不得。師曰。是有著不得。是無著不得。宋曰。總不恁麼。師曰。著不得底聻。宋無對。師領眾出。見露柱。乃合掌曰。不審世尊。僧曰。和尚。是露柱。師曰。啼得血流無用處。不如緘口過殘春。問。遠遠投師。師意如何。師曰。官家嚴切。不許安排。曰。豈無方便。師曰。且向火倉裏一宿。師到崇壽。法眼問。近離甚處。師曰。趙州。眼曰。承聞趙州有庭前栢樹子話。是否。師曰。無。眼曰。往來皆謂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曰。庭前栢樹子。上座何得言無。師曰。先師實無此語。和尚莫謗先師好。張居士問。爭奈老何。師曰。年多少。張曰。八十也。師曰。可謂老也。曰。究竟如何。師曰。直至千歲也未在。俗士問。某甲平生殺牛。還有罪否。師曰。無罪。曰。為甚麼無罪。師曰。殺一箇。還一箇。

隴州國清院奉禪師

僧問。祖意教意是同是別。師曰。雨滋三草秀。春風不裹頭。曰。畢竟是一是二。師曰。祥雲競起。巖洞不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臺盤椅子。火爐牕牗。問。如何是出家人。師曰。銅頭鐵額。鳥觜鹿身。曰。如何是出家人本分事。師曰。早起不審。夜間珍重。問。牛頭未見四祖時。為甚麼百鳥銜花。師曰。如陝府人送錢財與鐵牛。曰。見後為甚麼不銜花。師曰。木馬投明行八百。問。十二時中如何降伏其心。師曰。敲冰求火。論劫不逢。問。十二分教是止啼之義。離却止啼。請師一句。師曰。孤峯頂上雙角女。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釋迦是牛頭獄卒。祖師是馬面阿旁。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東壁打西壁。問。如何是撲不破底句。師曰。不隔毫氂。時人遠嚮。

婺州木陳從朗禪師

僧問。放鶴出籠和雪去時如何。師曰。我道不一色。因金剛倒。僧問。既是金剛不壞身。為甚麼却倒地。師敲禪牀曰。行住坐臥。師將歸寂。有偈曰。三十年來住木陳。時中無一假功成。有人問我西來意。展似眉毛作麼生。

婺州新建禪師

不度小師。有僧問。和尚年老。何不畜一童子侍奉。師曰。有瞽瞶者為吾討來。僧辭。師問。甚處去。曰。府下開元寺去。師曰。我有一信附與了寺主。汝將去得否。曰。便請。師曰。想汝也不奈何。

杭州多福和尚

僧問。如何是多福一叢竹。師曰。一莖兩莖斜。曰。學人不會。師曰。三莖四莖曲。問。如何是衲衣下事。師曰。大有人疑著在。曰。為甚麼如是。師曰。月裏藏頭。

益州西睦和尚

上堂。有俗士舉手曰。和尚便是一頭驢。師曰。老僧被汝騎。士無語。去後三日再來。白言。某甲三日前著賊。師拈杖趂出。師有時驀喚侍者。者應諾。師曰。更深夜靜。共伊商量。

長沙岑禪師法嗣

明州雪竇常通禪師

邢州李氏子。參長沙。沙問。何處人。師曰。邢州人。沙曰。我道汝不從彼來。師曰。和尚還曾住此否。沙然之。乃容入室。住後。僧問。如何是密室。師曰。不通風信。曰。如何是密室中人。師曰。諸聖求覩不見。僧作禮。師曰。千聖不能思。萬聖不能議。乾坤壞不壞。虗空包不包。一切無比倫。三世唱不起。問。如何是三世諸佛出身處。師曰。伊不肯知有汝三世。僧良久。師曰。薦否。不然者且向著佛不得處體取。時中常在。識盡功亡。瞥然而起。即是傷他。而況言句乎。天祐二年七月示寂。塔於寺西南隅。

茱萸和尚法嗣

石梯和尚

因侍者請浴。師曰。既不洗塵。亦不洗體。汝作麼生。者曰。和尚先去。某甲將皂角來。師呵呵大笑。有新到於師前立。少頃便出去。師曰。有甚麼辨白處。僧再回。師曰。辨得也。曰。辨後作麼生。師曰。埋却得也。曰。蒼天。蒼天。師曰。適來却恁麼。如今還不當。僧乃出去。一日見侍者拓鉢赴堂。乃喚侍者。者應諾。師曰。甚處去。者曰。上堂齋去。師曰。我豈不知汝上堂齋去。者曰。除此外別道箇甚麼。師曰。我祇問汝本分事。者曰。和尚若問本分事。某甲實是上堂齋去。師曰。汝不謬為吾侍者。

子湖蹤禪師法嗣

台州勝光和尚

僧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福州茘枝。泉州刺桐。問。如何是佛法兩字。師曰。要道即道。曰。請師道。師曰。穿耳胡僧笑點頭。龍華照和尚來。師把住曰。作麼生。照曰。莫錯。師乃放手。照曰。久嚮勝光。師默然。照乃辭。師門送曰。自此一別。甚麼處相見。照呵呵而去。

漳州浮石和尚

上堂。山僧開箇卜舖。能斷人貧富。定人生死。僧問。離却生死貧富。不落五行。請師直道。師曰。金木水火土。

紫桐和尚

僧問。如何是紫桐境。師曰。汝眼裡著沙得麼。曰。大好紫桐境也不識。師曰。老僧不諱此事。其僧擬出去。師下禪牀擒住曰。今日好箇公案。老僧未得分文入手。曰。賴遇某甲是僧。師拓開曰。禍不單行。

日容遠和尚

因奯上座參。師拊掌三下。曰。猛虎當軒。誰是敵者。奯曰。俊鷂沖天。阿誰捉得。師曰。彼此難當。奯曰。且休。未要斷這公案。師將拄杖舞歸方丈。奯無語。師曰。死却這漢也。

關南常禪師法嗣

襄州關南道吾和尚

始經村墅。聞巫者樂神云識神無。忽然省悟。後參常禪師。印其所解。復遊德山之門。法味彌著。住後。凡上堂。戴蓮華笠。披襴執簡。擊鼓吹笛。口稱魯三郎神。識神不識神。神從空裏來。却往空裏去。便下座。有時曰。打動關南鼓。唱起德山歌。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以簡揖曰。喏。有時執木劒。橫肩上作舞。僧問。手中劒甚處得來。師擲於地。僧却置師手中。師曰。甚處得來。僧無對。師曰。容汝三日內。下取一轉語。其僧亦無對。師自代拈劒橫肩上。作舞曰。須恁麼始得。趙州訪師。師乃著豹皮裩。執吉獠棒。在三門下翹一足等候。纔見州便高聲唱喏而立。州曰。小心祇候著。師又唱喏一聲而去。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下禪牀作女人拜曰。謝子遠來。無可祇待。問灌溪。作麼生。溪曰。無位。師曰。莫同虗空麼。溪曰。這屠兒。師曰。有生可殺即不倦。

漳州羅漢和尚

初參關南。問。如何是大道之源。南打師一拳。師遂有省。乃為歌曰。咸通七載初參道。到處逢言不識言。心裏疑團若栲栳。三春不樂止林泉。忽遇法王氈上坐。便陳疑懇向師前。師從氈上那伽起。袒膊當胸打一拳。駭散疑團獦狙落。舉頭看見日初圓。從茲蹬蹬以碣碣。直至如今常快活。只聞肚裏飽膨脝。更不東西去持鉢。又述偈曰。宇內為閒客。人中作野僧。任從他笑我。隨處自騰騰。

高安大愚禪師法嗣

瑞州末山尼了然禪師

因灌谿閑和尚到。曰。若相當即住。不然即推倒禪牀。便入堂內。師遣侍者問。上座遊山來。為佛法來。谿曰。為佛法來。師乃升座。谿上參。師問。上座今日離何處。曰。路口。師曰。何不葢却。溪無對(末山代云。爭得到這裏)。始拜禮。問。如何是末山。師曰。不露頂。曰。如何是末山主。師曰。非男女相。溪乃喝曰。何不變去。師曰。不是神。不是鬼。變箇甚麼。溪於是伏膺。作園頭三載。僧到參。師曰。太繿縷生。曰。雖然如此。且是師子兒。師曰。既是師子兒。為甚麼被文殊騎。僧無對。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世界傾壞。曰。世界為甚麼傾壞。師曰。寧無我身。

杭州天龍和尚法嗣

婺州金華山俱胝和尚

初住庵時。有尼名實際來。戴笠子執錫遶師三匝。曰。道得即下笠子。如是三問。師皆無對。尼便去。師曰。日勢稍晚。何不且住。尼曰。道得即住。師又無對。尼去後。師歎曰。我雖處丈夫之形。而無丈夫之氣。不如棄庵。往諸方參尋知識去。其夜山神告曰。不須離此。將有肉身菩薩來為和尚說法也。逾旬。果天龍和尚到庵。師乃迎禮。具陳前事。龍竪一指示之。師當下大悟。自此凡有學者參問。師唯舉一指。無別提唱。有一供過童子。每見人問事。亦竪指祇對。人謂師曰。和尚。童子亦會佛法。凡有問皆如和尚竪指。師一日潛袖刀子。問童曰。聞你會佛法。是否。童曰。是。師曰。如何是佛。童竪起指頭。師以刀斷其指。童呌喚走出。師召童子。童回首。師曰。如何是佛。童舉手不見指頭。豁然大悟。師將順世。謂眾曰。吾得天龍一指頭禪。一生用不盡。言訖。示滅(長慶代眾云。美食不中飽人喫。玄沙云。我當時若見拗折指頭。玄覺云。且道玄沙恁麼道。意作麼生。雲居錫云。祇如玄沙恁麼道。肯伊不肯伊。若肯。何言拗折指頭。若不肯。俱胝過在甚麼處。先曹山云。俱胝承當處鹵莽。祇認得一機一境。一等是拍手拊掌。是他西園奇怪。玄覺又云。且道俱胝還悟也無。若悟。為甚麼道承當處鹵莾。若不悟。又道用一指頭禪不盡。且道曹山意在甚麼處)。

南嶽下五世

睦州陳尊宿法嗣

睦州刺史陳操尚書

齋次。拈起餬餅。問僧。江西、湖南還有這箇麼。曰。尚書適來喫箇甚麼。公曰。敲鐘謝響。又齋僧次。躬自行餅。一僧展手擬接。公却縮手。僧無語。公曰。果然。果然。問僧。有箇事與上座商量。得麼。曰。合取狗口。公自摑口曰。某甲罪過。曰。知過必改。公曰。恁麼則乞上座口喫飯。得麼。又齋僧自行食次。乃曰。上座施食。僧曰。三德六味。公曰。錯。僧無對。又與僚屬登樓次。見數僧行來。有一官人曰。來者總是行脚僧。公曰。不是。曰。焉知不是。公曰。待來勘過。須臾僧至樓前。公驀喚上座。僧皆舉首。公謂諸官曰。不信道。又與禪者頌曰。禪者有玄機。機玄是復非。欲了機前旨。咸於句下違。

光孝覺禪師法嗣

昇州長慶道巘禪師

廬州人也。初侍光孝便領悟微言。即於湖南大光山剃度。既化緣彌盛。出住長慶。上堂。彌勒朝入伽藍。暮成正覺。說偈曰。三界上下法。我說皆是心。離於諸心法。更無有可得。看他恁麼道。也太殺惺惺。若比吾徒。猶是鈍漢。所以一念見道。三世情盡。如印印泥。更無前後。諸子生死事大。快須薦取。莫為等閑。業識茫茫。葢為迷己逐物。世尊臨入涅槃。文殊請再轉法輪。世尊咄曰。吾四十九年住世。不曾說一字。汝請吾再轉法輪。是吾曾轉法輪邪。然今時眾中。建立箇賓主問答。事不獲已。葢為初心耳。僧問。如何是長慶境。師曰。闍黎履踐看。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今日三月三。曰。學人不會。師曰。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便下座。咸平二年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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