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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周思兼曰:「食淡胜于肥甘,食后方见;贫贱胜如富贵,当亦如是。」/壶公曰:亦过后方知。

夙惠

孙策年十四,诣袁术,俄而外通刘豫州来,孙便求去。袁曰:「刘豫州何若?」答曰:「英雄忌人。」既出,下东阶,刘玄德从西阶上,但得转顾视孙足下,行殆不复能前。/壶公曰:讨逆长年,必有可观。

李卫公幼时,父吉甫每夸其敏捷,武相元衡召见,问曰:「吾子在家所嗜何书?」德裕不应。翌日,元衡以告吉甫,吉甫责之,德裕曰:「武公身为宰相,不问理国调阴阳,而问所嗜书。其言不当,所以不应。」/壶公曰:在海外阴阳不调矣。

袁充少警悟,年十余岁,其父党至门,时冬初,充尚衣葛。客戏充曰:「袁郎子"絺兮绤兮,凄其以风"。」充应声答:「唯絺与绤,服之无斁。」以是大见嗟赏。

王元规八岁而孤,随母往依舅氏于临海。土豪刘瑱资巨万,欲妻以女,母以孤弱,亦欲结婚强援。元规时年十二,请曰:「因不失亲,古人所重,岂得苟安异壤,辄婚非类?」母感其言而止。/壶公曰:老成之见。

阚泽年十三,梦见名字炳然在月中。/壶公曰:梦骑马入月中者,应是仙品。

徐陵数岁,家人携候释宝志,宝志摩其顶曰:「天上石麟麟也。」

司隶徐正,名知人。苻坚六岁时,尝戏于路,正见而异焉,问曰:「苻郎,此官街,小儿行戏,不畏缚耶?」坚曰:「吏缚有罪,不缚小儿。」正谓左右曰:「此儿有霸王相。」/壶公曰:此胡之巨擘,惜不终。

长孙绍远年十三,王硕闻其强记,欲试之。乃试以月令,绍远读一遍,诵之若流。/壶公曰:习礼者,每试题一出,茫然阁笔。人之相去,奚啻九牛一毛。

徐之才年八岁,造周捨听讲老子,捨为设食,戏之曰:「徐郎不用心思义,而但事食乎?」之才答曰:「圣人虚其心而实其腹。」捨大嗟赏。

梁昭明年十二时,尝于内省见谳狱,问左右曰:「是皂衣何为者?」曰:「廷尉官属。」召视其书,曰:「是皆可念,我得判否?」有司以其幼,诒之曰:「得。」狱皆上刑统,悉判杖五十。有司具以白帝,帝笑而从之。/壶公曰:菩提种子!

吴祐父恢,为南海太守。祐年十二,随之任。父欲杀青简以写经书,祐谏曰:「五岭旧多珍怪,上为国家所疑,下为权戚所望。此书若成,必载之兼两。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衣囊徼名,嫌疑之间,先贤所慎。」恢乃抚其背曰:「吾家世不乏季子。」/壶公曰:贤公子。

朱据为车骑将军,时张纯、张俨、朱异三人,俱童稚有才名。一日,同往见据,据曰:「老鄙相闻,饥渴甚矣。騕褭以迅骤呈奇,鹰隼以轻疾为妙。其为我各赋一物,然后就坐。」俨赋犬曰:「守则有威,出则有获。韩卢宋鹊,书名竹帛。」纯赋席曰:「席以冬设,簞为夏施。揖让而升,君子攸宜。」异赋弩曰:「南岳之幹,钟山之铜。应机命中,获隼高墉。」三人皆赋成,就坐,据大欣赏。/壶公曰:三赋英气勃勃。

明帝尝敕谢朏与谢超宗从凤庄门入,盖凤庄,二人父名,戏之也。超宗曰:「君命不可不往。」趋而入。朏曰:「君使臣以礼。」逡巡不入。时人两称之。

王纮性敏辨,年十三时,尝见郭元贞,元贞抚其背曰:「读何书?」曰:「读孝经。」「孝经云何?」曰:「在上不骄,为下不乱。」元贞曰:「吾岂骄乎?」曰:「君子防未萌,亦愿留意。」/壶公曰:是郭子师。

太子昭幼时,隋文帝尝谓之曰:「当为尔娶妇。」昭辄应声泣。问其故,对曰:「汉王未婚时,恒在至尊所;一朝娶妇,便尔出外。惧将违离,是以啼耳。」上叹其至性。/壶公曰:既生昭,何生广?

苏琼幼,尝从父谒父友曹芝,芝戏问曰:「若欲官不?」琼对曰:「设官求人,非人求官。」芝大叹异。/壶公曰:谁解此语?

程骏少时,师事刘昞。昞尝谓门人曰:「今世名教之儒,咸尚老庄。吾谓其言虚诞,不可以经世。」骏对曰:「不然。老子著抱一之言,庄生申本性之旨。人若乖一,则烦伪生;爽性,则冲性散。恐老庄未尽非也。」昞懼然曰:「卿年尚稚,识乃老成。」自是声誉遂显。/壶公曰:得老底之微。

李贤九岁从师受学,略观大旨,不寻章句。或谓曰:「学不精勤,不如不学。」贤曰:「人各有志,岂能领徒受世?惟当粗闻教义,补己不足耳。至如忠孝之道,实盟于心。」闻者惊服。后官极将相。

管辂年七八岁,与邻里小儿戏,画地为日月星辰之状,言不常。父母禁之,答曰:「家鸡、野鹄,尚知天时,况人乎哉?」/壶公曰:管有宿根,非关学问。

朱熹自幼颖异,甫能言,父指天示之,对曰:「天也。」即问曰:「天之上何物?」父奇之。尝从群儿戏沙中,独端坐,以指画沙,视之则八卦也。/壶公曰:如此聪明,乃失足于训诂。

陆九渊三四岁时,问其父:「天地何所穷际?」父笑而不答。遂至深思忘寝。及总角,闻人诵伊川语,则曰:「觉若伤我者。」又曰:「伊川之言,奚为与孔孟不类?其间多有不是处。」/壶公曰:象山先生是颜子之品。又曰:观荊门政事,知有本之学。

程辉性倜傥,喜杂学,仕至宰相,尤好论医。时有神童常添寿者,方数岁,辉召之,亦与论医,因书「医非细事」四字。添寿为糊去「细」字,改「相」字。辉惭。世以此奇添寿,谓切中其病。/壶公曰:宰相不许谈命。

许衡七岁受书,即问其师曰:「读书何为?」师曰:「取科第耳。」曰:「如斯而已乎?」师大奇之。

杨大年年十一,太宗闻其名,召对便殿,授秘书省正字,且曰:「卿久离乡里,得无念父母乎?」对曰:「臣见陛下,一如臣父母。」上叹赏。

赵仲南葵,父方,宁宗时为荆湖制置使。葵每闻警报,与诸将偕出,遇敌辄深入。诸将惟恐失制置子,尽死救之,以比获捷。一日,方行犒赏,军士愤其薄。葵时年十三,亟呼曰:「此朝廷赐也。本司别有赏赉。」军士遂定。人服其机警。/壺公曰:赵葵可将。

于谦七岁,僧兰古春见而奇之,曰:「此他日救时宰相。」/壶公曰:土木之难,微公,其左衽矣。

何遵幼时,其祖折葵一枝付公,命向日拜,竟北面拜。祖怪问,公曰:「翁独不闻阙在北耶?」

彭脊庵七岁,从乡父老入佛寺,不拜。寺僧强之,不从,反叱之曰:「彼佛裸跣不衣冠,我何拜为?」/壶公曰:西方圣人而来东土,犹衣章甫适越也。

何文肃乔新,幼阅陈子经《通鉴续编》,翰林周中规问曰:「子经书法何如?」曰:「先辈著述,非后生敢议。然吕文焕降元,不书其叛;张世杰溺海,不书死节;曹彬、包拯之卒,不书其官;纪羲轩,则采怪诞不经之谈;书辽金,则失内夏外夷之义,似有未当。」中规大惊,白其父冢宰公曰:「三郎学识不易及也。」/壶公曰:著书之难如此。

张简肃敷华七岁时,里社有竹木之祟,乃指挥群儿斩伐殆尽。/壶公曰:神勇。

刘咸栗六岁,待客,有谈及天下阨塞及运道可忧者,趋而进曰:「勿使奸雄闻之。」/壶公曰:此老成之见。天下事多为妄谈者所误。

倪文毅岳,五岁侍文僖公,问曰:「天上更有天,地下亦当有天。」盖已悟天包地之理矣。/壶公曰:朱子云:「天之上何物?」此问最玄。谁包天者?

王阳明幼问塾师曰:「何为第一等事?」塾师曰:「惟读书登第耳。」阳明曰:「登第恐非第一等事。或读书学圣贤耳。」其父笑曰:「汝欲学圣贤耶!」/壶公曰:做圣贤须从幼做起。

韩邦靖五岁读论语,至文王至德篇,掩卷若有思者。父问,对曰:「即如是,武王非矣。」/壶公曰:周武往往为幼童指摘,智故渐熟,便称「应乎天,顺乎人」。

吾子虚谨,年十岁,随祖求乐公谒郡守,曰:「幼孙能诗。」郡守试以"五马赋",挥毫立就,文采烂然。弱冠登第,馆试言志诗,诗曰:「阊阖重开试,琅玕愧未奇。赤墀临瑞气,金殿耀春曦。伏簇花初拥,香浓露转飞。雕龙文总就,鼓瑟志难移。突兀三山近,苍茫五岳低。际身天汉上,挥扫净虹霓。」时宰以狂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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