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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黄土坡义结芝兰独龙庄计谋虎狼

诗曰:道古班荆势尚疏,相投慕义意情孚。

俨如伐暴天心合,无异除残民命苏。

遇变不惊俱是勇,逢餐必饱岂为粗。

至今瞻仰音容下,凛烈秋霜道不孤。

话说匡胤同了郑恩来至黄土坡前,止见伞车撂在一边,却不见柴荣的形影,心下惊骇不止,即忙叫了数声,只听得坡子下有人答应道:“贤弟,愚兄在此!”匡胤仔细一看,原来在那避风墙凹之内,席地而坐,赤着上身,在那里搜捉虼蚤。当时见了匡胤,即将衣服穿了,走至跟前,叫道:“贤弟,盼望杀了愚兄!你去追赶董达,胜负如何?”匡胤道:“不要说起,几乎不能与兄长相会!小弟追赶那厮,意欲当途剪灭,不料被他诱进了九曲十八湾中,纠合山寇阻住厮拼。一来贼人势众,小弟势孤;二来路径不熟,战场狭窄,相持多时,急切不能取胜。正在危急,幸遇这位壮士挺身前来,奋勇冲破重围,打死贼人无数,董达漏网而逃。小弟因记挂仁兄,未曾追赶,只得同着这位壮士回来,得与兄长相见,真万千之幸也!”柴荣听了此言,心下一忧一喜:忧的恐怕董达从此逃去,怀恨于心,别生枝叶,倘后孤身来往,保无暗设机关,难免性命之虑;喜的匡胤得胜而回,克张锐气,又得郑恩为伴,朝夕相从,日后或有事端,亦可望其助益。

当时往那匡胤背后一看,见是一条黑汉,形相狰狞,容颜凶恶。肩上驮了一根枣树,强强的立在背后,屹然不动。心下略有几分胆怯,开言问道:“这壮士尊姓大名,府居何处?”匡胤道:“小弟一时仓卒,兀尚未知其详。因思这位好汉萍水高情,义气相尚,真是人间少有,世上无双。小弟心实敬爱,意欲与他八拜为交,做个异姓骨肉,患难相扶,不知兄长意下如何?”柴荣大喜,道:“贤弟之言深合吾意。但此处山地荒凉,人烟绝少,这些香烛牲礼之仪一些全无,如何是好?”郑恩道:“这有何难?那前面村镇上,这些买卖店铺人家,乐子尽多认得,你们要买香烛福物,只消拿些银子出来,待乐子去走一遭,包管件件都有。”匡胤就在行囊取些碎银,递与郑恩。

郑恩接在手中,即时离了黄土坡,赶至村镇之上,往那熟食店中,买了一只烧熟的肥大公鸡,一个煮烂的壮大猪首,一尾大熟鱼,一坛美酒,又买了百十个上好精致的馍馍。走到平日买油主顾人家,借了一只布袋,把这些食物一齐装在袋里,背上肩头。一只手拎了这坛美酒,望着旧路回来。刚走得几步,只见路旁有一酒店,那门首摆着行灶铁锅,锅内正在那里气漫漫、沸腾腾的煮着牛肉。香风过处,触着心怀,即便走进店中,拣了四个大牛蹄可可的将余下零银交还了。叫店家把刀切碎,掺上些椒盐,撩起这青袍兜子来裹了,揣在腰间,即便掮上了袋,一手拎着了酒,转身就走。一路上便把这碎牛蹄,大把的抓着往口里乱丢,也不辨甚么滋味,那管他生熟不匀,竟是囫囫囵囵滚下了肚。未曾走到坡前,四个牛蹄早已归结得干干净净。

当时来至坡前,见了柴荣、匡胤,连忙把嘴揩了,放下福物酒食,张着这血盆般那张大口,嘻嘻笑道:“快着!快着!我们拜过了朋友,便好都来受用,休叫福物没了热气。”匡胤道:“壮士不须性急,我们且把年齿一序,然后好拜。”郑恩听言,把嘴一咂,道:“你们忒也噜苏,有甚的年齿不年齿!只是胡乱儿拜拜便罢。要是这样担搁了工夫,叫乐子吃了冷食,难为这肚子作祟。”匡胤笑道:“壮士,你原来不知。我们序了年齿,方好排行称谓;不然谁兄谁弟,怎好称呼?你须快快儿说。”郑恩受逼不过,只得一口气说道:“乐子住在山西乔山县地方,姓郑名恩,号叫子明,乳名黑娃子,年长一十八岁,腊月三十日子时生的。这便是乐子确真的年齿。”匡胤道:“如此说来,你今年一十八岁,我是一十九岁,大哥二十岁。序齿而来,该是柴兄居长,我当第二,你是第三。我们就此参拜天地。”郑恩道:“不中用!不中用!要拜朋友,须都依着乐子的主意,必要让你居长,乐子第二,这姓柴的第三。依这主意,乐子方肯与你们结拜;若不依乐子的说话,就趁早儿你东我西,大家撒开散伙!”匡胤道:“岂有此理!为人只有长幼次序,若无次序,便乖伦理,与那鸡犬何异?况柴大哥先曾与我拜过朋友,他兄我弟,伦次昭然;如今怎敢逾礼,占他上位起来!郑兄不必多言,还是柴兄居长,方是一定之理。”郑恩哈哈大笑道:“我的哥,乐子却勉强你不过,就是依着你的主意罢了。若再与你说话,真个把这福物冷了不成?”

说罢,将袋里三牲福物取将出来,排在伞车之上。三人正欲下拜,匡胤猛地叫道:“子明,你为何不请了香烛来?”郑恩把手一拍,笑道:“果然乐子忘了,只为想了那吃的,就忘怀这烧的了。也罢,待乐子扒上三个土堆儿,权当了香烛罢。”柴荣道:“子明言之有理。俺弟兄们撮土为香,拜告天地,各要虔心,不可虚谎!”三人遂一齐下拜,各说了里居姓氏,年月日时——无过同心合胆,不怀异念之意。彼时誓拜天地已毕,序了次序,各人又对拜了八拜,然后把三牲福物、馍馍酒食等物,各自依量饱餐了一顿,方才整备行程。正是:

漫道拜盟称庆幸,须知仇敌暗分排。

当下三人正欲前行,只见郑恩猛然叫声:“二哥,且慢行走,乐子想着一件事情,却几乎又忘怀了。”遂向胸前取出那个油透的放钱兜肚来,探着指头往兜子里一摸,摸出一个方方摺好的柬帖儿来,递与匡胤道:“二哥,这是相面的口灵苗先生,叫我把与你的,故此带在身边,并不遗失。亏了这个放钱兜子油透已足,水泄不漏,方才得个干净,不然乐子赴水的时节,却不浸得湿烂了么?”说罢,哈哈大笑。匡胤接过手来,拆开观看,那柬帖里面夹着一个包儿,打开看时,里面包着八个铜钱,那纸上写着六个字道:“此钱千博千赢。”又看那帖儿上,也写着两行细字,说道:

输了鸾带莫输山,赌去银钱莫赌誓。

匡胤看了,一时不解其意。只得把那八个铜钱收在腰中,将柬帖扯得纷纷粞碎,吃在肚中,口内呐呐的骂着。柴荣道:“贤弟,为何将这柬帖扯碎,又是这般痛骂着他?莫非其中言语,有甚恶了你么?”匡胤道:“仁兄有所不知,这个人名唤苗光义,乃是游方道士,设局愚人。当时在东京相遇,观看小弟的相,因他言语荒唐,不循道理。被小弟厮闹了一场,驱之境外。不知后来怎么又遇着了三弟,将这柬帖寄我。今观他胡诌匪言,谁肯信他?故此一时扯碎,付之流水罢了。”郑恩道:“二哥,你也忒杀糊涂了!乐子若不亏他的相准卦灵,怎能够遇着你们,结拜兄弟?他便这等口灵,你却偏偏奚落,岂不罪过!”匡胤道:“兄弟,这些闲话,你也休提。如今趁此天气尚早,我们快些赶路,莫教担误时光,错过了宿店。”柴荣接口道:“二弟言之有理!”遂把伞车推将起来。郑恩就把那只盛福物的袋儿卷了,揣在雨伞中间,就与匡胤在前,抡流扯绊,望着关西大路而行。

走了多时,天色将晚,却好推进了一座村庄,觅了一个店铺,把伞车推进了店,拣下一所洁净房屋,安顿了车儿行李。匡胤就叫:“店小二,安排晚饭来用。”小二道:“客官,你们原来不知,我这里独龙庄只有俺们这座店儿,来往客人不过安宿,只取火钱十文,每人依此常例。若要酒饭,须着自己打火,所以这饭食是从来不管的,客官们自寻方便。”

匡胤听罢,打开银包取了一块银子,递与小二道:“既然如此,你便替我去买些米,并要几斤熟肉,打上一坛好酒。剩下的就算你的火钱。”柴荣道:“贤弟,不消你过费。我车上现有米粮在此,就是那酒肉之费,愚兄自当整备。”遂叫匡胤把银子收了,打开自己银包,称了一块三四钱重的银子,递与小二去买酒肉。又叫郑恩把伞车上席篓里的米煮起饭来。

郑恩走至车前,把篓子提将出来,看那壁间现摆着行灶、铁锅、薪水等物,就将篓盖除下,把篓里的米一看,也不论他多少,倾空倒将出来,装在锅子里,加上些水,煮将起来。不期锅小米多,竟煮了一锅的生米饭——原来郑恩一则生来粗俗,二则食量甚大,起先取米之时,未免嫌少。及至煮成了这锅生饭,就使他一个独吞,量不言多。多少既已不论,这生熟两字,亦必不辨矣。这正是:

天赋英雄性,膜腔自不同。

脯浆遂我食,尚道肚皮空。

比及郑恩煮完,小二买了酒肉进来,交付已毕,自己往店中去了。

三人坐下,各把酒肉用了一回。将要用饭,柴荣走至锅边,开了锅盖,往内一看,只见满满的一锅生米饭,便叫郑恩过去道:“三弟,你为何煮出这样生饭来,叫人如何可吃?”郑恩道:“大哥,你嫌他生,乐子日常受用,专靠着这生饭。你依着乐子也多吃些,管叫你明日力气觉得大了,走路也觉得快了。你吃!你吃!”柴荣摇头道:“难吃!难吃!”郑恩道:“大哥,你果然怕吃!待乐子吃与你看,你莫要笑话。”说罢,拿起碗来,盛了便吃。也不用菜,也不用汤,竟是左一碗,右一碗,登时把一锅的生米饭,捱捱挤挤都装在那个肚里去了。就笑嘻嘻的道:“何如?乐子专会吃这些饭的。”

柴荣只道篓子里还有剩下米粮,欲待取来自煮,便往车前取篓一看,却已粒米全无,空空如也。心下甚觉惊骇,道:“三弟,还有那余剩的米在于那里?”郑恩道:“大哥,你休推睡里梦里,方才乐子安放在肚子里头,你亲眼见的,怎么又问起米来?”柴荣笑一笑道:“原来如此。我十余日的饭粮,多被你一锅煮了,怪道煮出这样饭来!也罢,我们买些馍馍来用,倒也相安。”遂又秤了三四分银子,叫小二去买了些馍馍,与匡胤一同吃了。

看看天已黄昏,三人正欲安寝,郑恩只觉得一阵肚痛起来,要去出恭。慌忙出了房门,寻往后面天井中去,见有毛厕在旁,登上去解。可杀作怪,那肚里恁般的绞肠作痛,谁知用力的挣,这下面兀是解不出来。正在这里翘着头,踞着身,使着气力,只听得那首厢房中有人唧唧哝哝的讲话。看官,你道是谁?原来这所庄房,就是董达的家园。这说话的,便是董达与他老子讲谈。只因董达日间败阵之后,又往别处担搁,及至回家,时已日暮。踉踉跄跄奔至家中,他的老子一见,即便问道:“我儿,你今日回来为何这等光景?”董达道:“不要说起!孩儿今日抽税,遇着一个贩伞的蛮子,倚仗了一个红面汉子,大闹销金桥,坏我规矩,又把我手下众人,打得个个伤残。孩儿闻了此信,因把这红面的诱进了九曲十八湾中,通知二魏出来齐心拿捉。不道那厮十分骁勇,我们正在围住,将次拿住之际,谁知又被那个惯卖香油的黑贼,反来救解,打散众人,又把二魏尽多打死,孩儿性命几乎亦遭其手。幸而得便逃回,故此这等模样。儿思这样冤仇,如何得报?”老子道:“我儿,原来你今日吃了这等大亏!你且轻言。你在外面打斗,这三个贼徒被他走了;我为父的坐在家里,不费吹灰之力,包管你报仇就在眼前。”董达听了,心下大惊,道:“父亲,这大仇怎么就得能报?”那老子笑道:“不瞒你说,这三个贼徒多在咱的家内了。”董达道:“他怎能到我家内?”老子道:“方才小二进来说:‘今日来的贩伞客人,两个伙计甚是怕人:一个红脸,一个黑脸,那红脸的还可,这黑脸的更觉凶恶难看。’我看这三个贼徒,与你说的相合,岂非就是你的对头了?”董达听了,惊喜如狂,说道:“既是他们自来寻死,我们叫齐了人众,急速打他进去,怕他不个个多死。”那老子复又摇手道:“早哩!早哩!你也不须性急,且捱到人静之后,然后把前后门上了锁,再添些人,趁他一齐睡着,轻轻的捱将进去,把他三条性命结果了,却不干净了当!强如此刻与他争斗,多费气力。我儿,你道此计好么?”董达道:“父亲言之有理!你老人家管了前后门上锁,儿去叫人就来。”那董家父子算计,不道依着了古人两句说话,说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不想郑恩登在厕上正解不出,听得房里有人说话,他也不去用力挣了,静悄悄踅将过去,闪在旁边。复往板缝里一张,灯火之下,看见董达在那里使手画脚,道长说短。他便留心细听,把前前后后,恁般如此这些计较,都已听在耳里。听到董达说是叫他老子去锁门,自己去叫人,方才心下着慌,即忙大步走进房去,叫着匡胤道:“二哥,不好了!咱们走到仇人家里了。”匡胤大惊道:“怎么是仇人家里?那个是你的仇人?”郑恩道:“这里原来是董达的庄上。乐子方才去后面出恭,听得那厮父子两个在房里算计,要把前后门锁了,等着我们睡着,便要结果咱们性命。”柴荣听了此言,只唬得汗流浃背,挫倒在地。匡胤只惊得搓手掷脚,一筹莫展。郑恩见了哈哈大笑道:“大二哥,你们原来都是怕事的。怎么遇了这般小事,便这等害怕起来!枉自做了英雄好汉,倒把这胆气弄得小小儿的,日后怎好去做大事?还有乐子在此,怕他则甚!他便有千百个人,管叫他一齐进来,都在乐子这根枣树上纳命。若有一个走脱,便算乐子不是好汉。”匡胤道:“不然!愚兄岂是怕事之人?只因常言道:‘寡不敌众’。我们虽有兵器,武艺高强,怎奈这店房狭小,退步全无。一遇相斗,施展不开,如何取胜?为今之计,必须出了巢穴,到那平阳街道,还好商量。”柴荣接口道:“贤弟,他前后门都已上锁,插翅也是难飞,怎能出得门去!”郑恩道:“大哥!休要害怕。咱们门里出不得去,就在墙上可以走得。方才乐子出恭时节,看见天井那边有个园地,这里外面想是活路。我们趁早儿走了出去,他不来便罢,他若来追,便好与他算帐了。”

三人计议已定,即便动身。郑恩当先引路,柴荣、匡胤推了车子,飞奔到那园中来。至墙边举眼一看,幸喜那墙不甚高大,郑恩纵身跳上墙头,望下看时,黑暗中微微像是一条通衢大路。复又揉了下来,先叫柴荣扒出墙去。无奈墙头虽低,柴荣从来未曾经历,焉能得上?郑恩只得叫柴荣两手扳着坍砖,下面抬送,慢慢的扒上墙头。此时柴荣只要性命,管甚高低,扑通的跳将下去,只跌得齿折唇开,忍着痛,只不做声,心内兀兀的跳。随后匡胤跳上墙头,郑恩把车子举送上去,匡胤接住,叫柴荣帮接下去。匡胤即便纵了下来。郑恩见二人并车子都已出去,然后自己也跳出墙头,当先开路。匡胤、柴荣推着车子,紧紧飞跑。此时约莫二更天气,虽然灯火全无,倒也觉得有些微光。隐隐之中,依稀可走。三人走行之间,忽听得后面喊叫连天,回头一看,只见灯火荧荧,烟尘滚滚,犹如千军万马杀奔前来。只因这一来,有分教:惹动了干戈不歇,连累着骨肉遭殃。正是:祸福无门人自召,善恶有报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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