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欢看也不看甄玉一样,冷哼一声,开口又才说道,“甄掌衣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了,那就请回吧。我这库房也是脏乱之地,甄掌衣一身娇贵,以后没有事,就不要来了,免得脏了甄掌衣的衣服呢。”
“那好,姑姑。库房日常事务繁忙,甄玉就先告退了。”
看着林若欢那副轻蔑的表情,甄玉牢牢地记在心里面,她会让曾经伤害过她,轻视过她的人得到报复的!要不了多久了!
出了司衣司的库房,甄玉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把装有棉鞋的包裹打开,拿出五双棉鞋放入自己日常装衣物的箱子里,特地上了一把锁,又把另外五双放入床底才回去司衣司,主持日常的工作。
又过了几日,距离把棉鞋交由内务府的日子只剩一天了。甄玉每日都会去看看箱子里和床下面的棉鞋在不在,直到现在没出什么岔子。今日早晨起来,甄玉照例查看了一下衣箱,发现并无不妥,便锁好后出门了。
已经是将近入夜了,司衣司忙着过冬的事宜还未休息,甄玉奔波各处事物,忙得不可开交。而另一边,李玉碧早已经是下工了,对管事嬷嬷谎称昨晚吃错东西肚子痛,便请了一会儿假,趁着这短短的时间,李玉碧飞快的来到司衣司。因为过冬时节,司衣司异常忙碌的原因,李玉碧和顺利地就瞒着众人进入了司衣司里,七拐八拐地走到了甄玉的房间里。她悄悄地开了门,便小心翼翼地在甄玉的房间里四处找寻着那几双棉鞋。很快,上了锁的衣箱就引起了李玉碧的注意,她拿着衣箱上的小锁,思考了一会,就从外面找来一块石头,使劲地向小锁上砸去。不过两三下,衣箱的锁就被砸开了,李玉碧慌忙打开箱子,一眼就看见了锦缎包裹着的十双棉鞋。她轻轻地拿起那些棉鞋,然后关上箱子,拿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另外一把崭新的锁,锁上衣箱。再想找找另外的那五双鞋,可是寻了很久也找不到,只好先作罢,反正拿走五双甄玉也是交不了差。之后,她就把房间里的一切还原,悄悄地带上门,仿佛一切如初,李玉碧来过的痕迹竟然一点也无。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甄玉回到房间,已经是筋疲力尽了,瞧了一眼衣箱和早晨出门的时候都一样,便也没打算去看了,直接洗漱后便躺上床上休息了。
另一边的李玉碧在自己房间里,从甄玉那里偷来的五双棉鞋摆在桌子上。看着看着,她拿起一双鞋子,细细观察抚摸。鞋面用的是上好的锦缎,绣出的花纹各位繁复精美,的确是比她做的还要好看,让李玉碧一时之间竟然舍不得按照原计划把这些鞋子丢掉。回头看看自己绣的鞋子,样式普通,虽然绣艺巧夺天工,但是花纹图案却是平凡无奇到极点了。李玉碧忽然之间发疯似地把自己绣的鞋子丢掉,拿剪刀剪烂,看着满地被自己剪烂的几双绣花鞋,她笑了。
甄玉你绣的鞋子漂亮又怎样?现在已经到了我的手中了,这是属于我绣的鞋子了!如果后宫中的娘娘喜欢,论功请赏也是属于我的荣誉,到时候,你是没有完成任务的司衣司甄掌衣!被问罪的就是你!
对!就这样,这么漂亮的鞋子我又何必拿去丢掉呢?甄玉,我要拿你的心血去换取我的荣华富贵,我要让你去当一个罪人。
李玉碧带着一丝微笑,把从甄玉那里拿的五双绣花棉鞋和自己做的棉鞋放在一起,准备明日上交给管事嬷嬷拿去内务府。
第二日是把绣花棉鞋交给内务府管事公公的日子。甄玉早晨更衣过后,打开了衣箱,准备拿出五双棉鞋,结果却看到了空空如也的衣箱,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甄玉瘫坐在地上,半天回不了神,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结果外面就传来女官的叫声。
“甄掌衣,内务府的管事公公来了,你的棉鞋找到了吗?公公催着呢!你倒是快点啊!”
甄玉回过神了,匆匆地关上衣箱,慌忙之中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她到处翻找,期待着自己是不是放忘记了地方,结果却只从床底下找出了那另外五双棉鞋。此时,而门外内务府的人已经进来了。
“甄掌衣,咱家交代你的任务,可是已经做好了?”
内务府的管事公公推开甄玉房间的大门,看见里面凌乱的翻找痕迹便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意思啊?甄掌衣!棉鞋呢?你是没做好呢?还是找不到了呢?”
这时的甄玉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抬起头来看着管事公公,开口说道,“公公,若甄玉说,甄玉前几日里做好的棉鞋被人偷了公公可相信?”
听闻此言,管事公公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冷哼一声,说道,“甄掌衣可是在和咱家开玩笑吗?在这深宫之中谁敢潜入司衣司偷取甄掌衣做好的棉鞋?甄掌衣怕不是被人偷了去,而是甄掌衣你在挑战咱家的威严吧!”
甄玉知道此时辩解已经无用,却也不甘就此被平白无故地冤枉了去,况且这还是会定下大罪的罪名。甄玉她知道她担不起,也根本不想去担。
“公公,甄玉岂敢挑战公公的威严?况且这还是拿去给各个宫中娘娘所用的,甄玉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和娘娘们挑衅的啊!公公,这明显就是陷阱。有人蓄意陷害我啊!公公。”
管事公公听也不听,只是指着甄玉尖着嗓子,怒声说道,“甄玉!今天我是不管你的棉鞋是被偷了还是被怎么着了!但是今日你交不出来棉鞋,咱家也得跟着你受罪!你说,你是不是故意陷害咱家的”
管事公公气急了,一巴掌打在甄玉的脸上。甄玉低下头,咬紧牙齿,知道他在气头上,不敢吭声。
“咱家现在不收拾你,这件事本是皇后娘娘定下的任务。皇后娘娘看你上次绣的鞋子精致,才会委托给你。现在你跟我去禀告皇后娘娘,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信任,还当什么司衣司掌衣?现在便让皇后娘娘来定你的罪!”
说罢,管事公公拂袖而去,嘱咐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押走甄玉,一路前往皇后娘娘的宫中。甄玉的手被两个内务府的小太监押在背后,从司衣司经过时,看见平时手下的人或诧异或看好戏的目光,心里面只觉得无尽的屈辱,可是现在却半点也不能反抗。
不多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处,内务府总管前去禀告。不一会儿,皇后娘娘身边的太监便出来便传唤守在宫殿外面的甄玉了。
甄玉被人押送进了皇后娘娘的宫殿,连忙行大礼。“奴婢司衣司掌衣甄玉,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只见皇后娘娘坐在宫殿正堂的位置上,身边是数不清的宫女太监贴身伺候着,皇后表情严肃,兆示着心情极端不好。甄玉匆匆瞟上一眼便迅速地低下头,谦恭地跪在大殿之上,静听皇后的开口吩咐。
皇后沉吟了一会儿,这段时间甄玉一直小心翼翼地琢磨皇后会怎样看待这件事情,心里面一直忐忑不安。直到皇后终于开口讲话,甄玉反而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会事?甄玉你先给我讲清楚,本宫要听你自己说的。”
听到了这话,甄玉深吸一口气,便开始考虑要怎么开口,组织了一下语言,便低下头,一一道来。
“回禀皇后娘娘,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内务府管事公公于半月前交给甄玉做十双棉鞋给各个宫中的娘娘过冬用,并嘱咐要于今日上交。甄玉敬遵管事公公的吩咐,于数日前便已经用心做好了十双棉鞋,因为想着棉鞋数量较少,且目前司衣司库房已满,便将其中五双棉鞋放入自己房间的衣箱之中,另外五双棉鞋放入床下。甄玉每日都会查看,谁料今日内务府管事公公前来取鞋之时,却发现放于衣箱之中的五双棉鞋已经不见了,到处寻不到。”
甄玉一说完,便默默地低下头来,等待着皇后的发言,皇后轻蔑地看了看甄玉,表情严肃。
而一旁的内务府管事公公却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的,向皇后说道,生怕甄玉把他牵连进去。赶紧辩白道,“皇后娘娘明鉴啊!甄玉这个贱婢,分明就是藐视皇后娘娘,藐视皇上。奴才半月前就把绣棉鞋的任务交给了她,这么充足的时间居然没有按时完成任务,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推脱责任,说什么是被偷了!这里可是皇宫重地,你身为司衣司掌衣,谁敢偷你的东西?谁敢偷给各个宫中娘娘穿的棉鞋!还有这是要上交的东西,结果你不收入司衣司库房,还说什么库房已经满了,满了还放不到十双棉鞋?你就是这样哄骗皇后娘娘,哄骗我的?分明是玩忽职守!到了如今还未做出棉鞋,就推卸责任,若是被偷了,你倒是把那个人找出来,当面对质啊!到了皇后娘娘面前还不实话实说,你当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皇后见管事公公越说越激动,便出言制止道。“够了!在本宫面前还在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本宫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皇后说完,大厅里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