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只老狐狸啊!离歌不禁感叹,可惜自己还是嫩了,居然毫无察觉地,就掉进他之前设好的陷阱里去了。
他问:“你恐怕知道掬妃的真正身份了吧?”
咦,离歌吃了一惊,本以为掬妃的问题他应该都会回避的,怎么,他居然还会主动提起掬妃的事情呢!
点点头,离歌盘算着,既然如此,就等着他自己提起关于掬妃的事情,到时候自己再问,他就会回答了。打定主意后,离歌就问:“我想知道,你当日为什么杀左景荣?”
他的眸子漾起一抹笑意说:“自然是为了救你啊。”
离歌心底一怔,他却又开口说:“那么,太后也是知道了掬妃的身份了?”
离歌不否认:“没错,而且我还可以送你一个消息,就是,日后掬妃在后宫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了。”很好,他果然又问起了掬妃的事情,但是离歌听着掬妃的名字,心底就莫名涌起不爽的感觉。
潇王这么问,还不止一次提起掬妃,是因为关心掬妃,还是为了楚国什么大计着想呢?
真不爽,咬着牙,离歌问道:“都这么多年了,她早不回来,为什么偏偏选择现在回来了?”
潇王似乎一怔,随即笑得耐人寻味说:“这问题我不知,你应该去问她自己才是。”
“哼!”离歌咬着牙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是她义兄吗?”
潇王眸子里泛出好笑,似乎离歌这个问题有多可笑一般:“义兄妹也只是一个名而已,我和她,也只是出发前刚认识,至于关系也是陛下决定和亲的时候,匆忙认的。”
离歌这才想通,难怪了他说就连掬妃,也没有见过他的样子。
但是,当年丁芬是被封为公主和亲楚国的,然后死在了楚国后宫争斗中。但是现在楚国又将丁芬封为郡主,送来王朝和亲,怎么这么怪异的感觉呢?
离歌刚要开口问出这个问题,萧元吉却抬手阻止离歌说:“你已经问了两个问题了,该我提问了。”
气死了!离歌强忍住愤怒,闷闷地说:“好,你问吧。”
他呵呵一笑说:“云天朗是你什么人?”
离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低着头,低声说:“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哦?”潇王笑得有些奇异:“重要到什么地步?”
离歌猛然地抬起头,愤怒地瞪着他,随即又泄气地说:“就是很重要很重要啊,在我心底,可以排前两名的地位啊。”
忽然,离歌带着希冀说:“你果真,不认识他吗?”
潇王不假思索地摇头说:“不认识。”
离歌垂下了头,眼睑中满是郁闷。
潇王忽然说:“游戏到此为止吧,别忘了,你欠我一个问题。”
离歌立刻怒目而视,他这事提醒自己,还占了一个便宜!可恶!
“火要熄灭了。”他淡淡的提醒着,似乎并未注意到离歌的怒火。离歌瞧过去,果然快要熄灭了,而且干柴也不多了。
索性起了身,离歌说:“我出去再捡些干柴进来。”
潇王唤住她说:“等等,把匕首带上。”离歌这才记起来,转身,将扔在一边的匕首和竹枪都拿了起来。
外面有很多的干柴,离歌小心地探路,然后捡起了干柴。今夜月亮似乎很凄冷,冷风嗖嗖,天色似乎有些暗黄,红给心底一惊,天气不太好,似乎要下雨了。
倏然一惊,如果真的下雨了,那么寻找自己的人就更加难了。
天气有些闷热,离歌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若是下雨了,又打雷了,怎么办啊?真郁闷,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偏偏害怕打雷呢?
人家别的美女,又怕蛇的,怕青蛙的,怕蟑螂的,好歹也是活物,怎么自己就偏偏怕自然灾害?
匆慌回到了山洞,潇王见离歌面色慌张,警觉地问:“怎么了?莫非是碰到飞禽猛兽了?”
离歌摇摇头说:“真碰到凶兽了,估计我也要挂了。外头那么黑,我是女子,自然会害怕了。”
潇王却是轻笑一声:“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离歌翻个白眼:“只要是人,谁没有害怕的时候?”
他却是缄默了,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离歌的话,引起了他什么想法。
火由于新的干柴的加入,又开始旺盛起来。他银色的面具在红色火苗映射下,更凭添了一股神秘,而他的眸子也愈发的明亮起来。
之前摘得果子还在,味道不好也不坏。但是光是几个果子,的确是不怎么饱腹。这会儿,离歌的肚子就又感觉到了饥饿。
想必,他一个大男人,肚子肯定更饿了。
打猎?但是天那么黑,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就可能下雨,离歌可没那个胆子出去。至于他,先不说手臂上的重伤,就是那日为了救自己吐血,满身的伤,怎么去打猎啊?
只能暂时忍着了,等明天一早,被找到了再说。但是,若是明天还是没有被找到,那该怎么办啊?
看来,与萧元吉相处一整夜,是在所难免了。萧元吉这会儿,会怎么想呢?愤怒吗?
随即,又自己先怒起来。今日那么危险的时刻,他护着掬妃,如果没有潇王救自己,哪里还有命回去?纵然相处了一夜,他有什么好说的?
起码生死攸关的时候,潇王救了自己!
正想着,忽然瞧见潇王探过手,看样子是要取回匕首。离歌心底一动,迅速将匕首先一步拿起来,看着他说:“要是我真的摘了你的面具,你会怎么样?”
他声音不变地说:“我之前已经回答过你了,怎么,还需要我在说一遍吗?”
离歌却总感觉,他不会杀自己,哪怕真的看了他的真容。悠然地开口,离歌说:“你不顾自己生命,跟着我一起坠崖,如今我们九死一生,你果真为了这件小事,要杀我吗?”
他的眸子瞳孔萎缩,声音倏然变冷地说:“我没有杀你,你从万张山崖坠落下去,所有人亲眼目睹的事实。”
的确,那么高的悬崖,落入水中,摔死了也不为过。
但是,离歌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她索性不讲理:“喂,你可是看了我的真容,若是不让我瞧见你的样子,也太不公平了吧?”
他却微哼一声,别过头说:“哼,你可以再掩起来。”
可恶!但是离歌不得不承认,他居然能够猜到,自己身上带着相关的药物。那么,那只属于他的瓷瓶,是不是也有什么作用?
冷不防,潇王忽然出手,抓住了匕首一端。离歌一惊,迅速一扯,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力气居然那么小,直接就被离歌的劲道扯得向前一倒。
离歌愣了愣,更多的是惊愕!这表示,他的伤,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迅速起了身,离歌过去扶起了他,却感觉到出手滚烫!
倏然心惊,他,终于还是避免不了的发烧了!
没有药物消炎止痛,只是简单用河水冲洗伤口,所以他还是感染了,发烧了!
扶起他,感觉到他身上居然没有一丝气力的迹象!怪不得,离歌出去拣木柴的时候,他不知道发扬绅士风度,任凭离歌一女子出去。
只因为,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么,刚刚他还与自己说了那么多话,难道说,只是为了迷惑住离歌吗?
离歌忽然迷茫了,越是接触他,越是更加看不懂他了。
他的心思太深,离歌永远也弄不懂,潇王心底在想什么。
本来离歌是想要试他额头温度的,但是想起那张面具,还是作罢了。在他虚弱的时候,离歌可不打算趁虚而入,摘了他的面具。
他忽然笑得很是邪魅说:“你很幸运啊,能够看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说实话,这真是我这辈子,最狼狈的样子了。”
离歌撇嘴:“是啊,我可真是荣幸死了!”
话音一落,离歌心尖狠狠地颤动起来,他的声音似乎有些清爽起来,很接近泉水叮咚的清脆声音了。
真是该死!离歌总能够在他面前,无时无刻的就想起了云天朗来。
他身体似乎都在颤抖,离歌心底莫名一痛,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他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离歌心底没来由一酸。怎么会不难受呢?先不说伤口的疼痛,发烧的时候,萧元吉都是委屈地说头晕,头疼。
尤其是,此刻没有任何药物。离歌初次,感觉到了愧疚,若不是自己离他近,他伸出手救自己,也不会被左贵妃殃及,打下了山崖。
轻声地,离歌说:“你先休息一会儿。”
潇王却是一怔,随即迟疑地看着离歌不语。离歌只得保证说:“你尽管放心,我保证不会趁机取下你的面具,就当做是还你今日的救命之恩,怎样?”
潇王笑了一声,倒是真的侧身躺下,没有说话。离歌看到,他的眼睛的确是阖上了。
离歌坐在他的身边,不时地向火堆里添加柴,很快,耳畔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这么快,就进入了梦乡。看来,他的确是困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