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恩只觉得头疼欲裂。
从昏迷中刚刚苏醒的感官正在缓慢的重启,海瑟恩感觉到自己正坐在一把很不舒服的椅子上,两根金属带从他的手腕处穿过,将他的双臂固定在金属椅的两侧扶手上,腰上也有一根金属带将他困在椅背上。
很明显,他现在应该是被戈纳俘虏了。
海瑟恩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是不动声色的开始梳理他昏迷之前的记忆。就算持有武器,在面对三百多个在戈纳控制之下的舰员时,海瑟恩和他那三名亲卫依旧是势单力薄的一方。在通讯被屏蔽的情况下,一切想要联系后援的努力最后都是徒劳,而手中的激光枪很快就被打空,海瑟恩能记得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誓日号研究员举起一把椅子冲着他当头砸下,他现在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额角正在抽痛了。
他的四周悄无声息,只有机器运转时细微的蜂鸣声传来,海瑟恩并不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方,就在他想要接着伪装成昏迷状态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知道你醒了,海瑟恩殿下。”说话的人一字一词间都透露着傲慢,“我们的设备随时都在监视你的生命体征。”
被拆穿意图的海瑟恩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头顶上苍白的强光让他的眼球一时间使他的眼球刺痛不已。他微微眯起眼适应了一会儿,才彻底睁开眼睛观察他所处的环境。
映入视野的是一间宽阔的大厅,沿着左边墙壁摆放着好几排他完全没有见过的仪器,而右侧墙壁前的仪器则看上去十分熟悉,海瑟恩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小会儿,终于想起来那似乎是一个强化克隆舱。而在强化克隆舱的旁边则是一块巨大的屏幕,上面正不间断的跳动出各种数据和曲线,可惜间隔太远,他没能看清具体的内容。
打量完一圈过后,海瑟恩终于将目光投向他的前方。在大厅正中的一把扶手椅上坐着一名男性戈纳,他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海瑟恩的反应,就像是在观察一种新发现的野生动物一般。而他旁边则站着一名昂首挺胸的女性戈纳,她投向海瑟恩的眼神则是毫不掩饰鄙夷。在两人身后是一排落地窗,银河边缘稀疏的星光在深邃的天空中闪烁着,天幕之下则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灰白沙漠。
“别看了,你猜不出来这里是哪里的。”那名男性戈纳开口道,“而且就算你猜出来也没用,你现在已经离你的部队很远了。”
“你就是厄斯。”海瑟恩打量了一下那名男性戈纳的穿着和神态,然后说出了他的结论。
“猜的不错。”现任戈纳首领挂着戏弄的笑容拍了拍手掌,“我不得不说,在人类这种愚笨的种族之中,你的大脑能力算是十分出众的了。”
海瑟恩冷着接下了这句不能算称赞的称赞。他暂时没有想清楚戈纳费这么大的力气绑架他为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厄斯绝对不会是那种天真的认为绑架了先锋军的总指挥就能威胁先锋军退兵的人。
大厅一侧的门自动打开,海瑟恩惊讶的发现走进来的是一名人类。但是他的瞳孔是一片浑浊的灰色,就像被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霾。那人动作略微僵硬的走到厄斯身边,恭恭敬敬的呈上了一个盒子,厄斯并不看他,只是伸手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就挥手让此人离开。
厄斯抬起头,注意到了海瑟恩望向这边的目光。他高傲的笑了笑,关上手中的盒子问道:“怎么了,我的战舰上有人类这种事让你很吃惊吗?”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海瑟恩语调瞬间阴沉了下去。
“哦,其实这没什么特别的。”厄斯回答道。
他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只黑色的甲虫:“认识这是什么吗?”
“母虫。”海瑟恩一眼就认了出来,虽然当增援部队登舰的时候,誓日号上的母虫已经被消灭殆尽,但是他们还是找到了几具没有被激光枪射成碎片的母虫尸体。
“确切来说,是改造后的母虫,真正的母虫体型可比它大一倍。”厄斯将母虫放在自己的掌心,原本见人就咬的虫子此时却温顺的卧在他的手掌之中, “母虫的体型大小和它们生产出的异虫数量相关,200只是它们的生产上限。一旦超过了这个数目,母虫将无法分泌出足够的信息素来确保每只异虫都能受到有效的控制。你现在看到的这只母虫是我们人为的将它生产的异虫数目控制在100以下而得到的。”
厄斯轻轻戳了戳母虫的触须,母虫立刻摇动起触须以示讨好。
“母虫产生信息素的位置是它们的口器,在产卵之后,它们会在所有卵囊上挨个咬一口,注入的信息素就会影响异虫的大脑,使它们听从母虫的号令。”厄斯指了指手中母虫的口部,“而如果母虫在生产后没能将所有的信息素耗尽就陷入休眠,那么它们在醒来之后就会一反常态的攻击所有它们遇见的生物,并将信息素注入任何一个被它们咬过的生物体内。”
“我相信人类的大脑和异虫的大脑之间有很大区别。”海瑟恩冷冷的打断他。
“的确。”厄斯将掌心的异虫放回盒子里,“事实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对于你们人类的大脑都知之甚少。为了保护我们种族的潜伏状态,我们一直没能找到可以研究你们大脑的机会。最后还是多亏了我们来自人类的盟友们,才让我们研发出了可以控制你们大脑的信息素。”
他将盒子递给站在他身旁的女性戈纳:“曼尼,你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