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弱弱的开口,“我想找个最近的地方先休息……”,在雨里紧张的等待了几小时又扭伤了脚,精神紧绷已经疲惫不堪。
“大姐你没事了吧?”方糖关心地向旁边走了两步。
就在她转身走出两步的时候衣服扯动,才发现衣角被人拉住了。“待会儿我和你一起走。”乔宇态度坚决。
方糖微微一笑,她知道此时应该顺着他,便轻轻“嗯”了声。
“那么大家都先回村里吧,村里有空房间,而且现在到县城太晚了,下雨不安全。”好心的村民建议道。
乔宇依然拉着方糖的衣角没有吱声。方糖点头同意了村民的提议,不管是伤员还是出来找人的大伙的身体状况都不宜继续折腾了。
就这样一行人又回到了大树村。
村里的生活并不富裕,乔宇借灶房的热水用盆子装满舀起淋下的方式洗了个简陋的澡。等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房间,方糖将暖和的棉袄裹在他身上,以免他着凉。今晚他们两人被分到了村长家的同一间房。
方糖没有怎么淋到雨,乡下条件不好,乔宇已经用了人家大量的热水,她不好意思也奢侈的讨要热水洗澡,只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罢了。倒是比起洗澡,方糖更细心的从包里找出随身带的红糖,找到村长家的夫人讲了讲预防感冒的注意事项,用红糖换了点生姜,给乔宇熬了碗红糖姜汤。等他回来便监督他喝下。红糖姜汤气血双补,活血化瘀,最适合长时间在冷地里奔波的人喝了应急。乔宇大晚上淋了秋雨,方糖担心他寒气入体,自然的想起了这道简单的饮品。
虽然按时间计算两人交往已经有好些时日了,但同房还是第一次。夜晚发生的意外让原本应该感到羞赧的两人疲倦的忘记了这茬。两个人和衣躺在一张床上没有多话,只是双手相握肌肤相触的,安然睡过一晚。
第二日,等乔宇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方糖的影子。他摸了摸床褥,没有暖暖的温度,再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门,竟已是接近正午时分了。
“你醒啦?”村长夫人发现了乔宇,高亮着大嗓门和他打招呼。
乔宇超她走过去:“你好。请问你看到跟我一起的那个女生了吗?”
“哎哟,那是你对象吧?真是个好姑娘啊,大早上就起来到厨房帮忙,这会儿子应该还在厨房呢!”
乔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厨房走去,空气里飘散着熟悉的味道,是火锅热气蒸腾的味道。
“中午吃火锅?”乔宇跨进院门就看到方糖挽着袖子和另外几位大婶忙碌的切菜挥舞大锅铲。
“来帮忙。把这个灶抬到院子里去。”方糖看到乔宇就习惯性的指挥起来,来得正好。乔宇笑笑按她的吩咐搬动半身高的简易土灶,红色砖块砌成的看着小,其实蛮沉。
大树村的农家火锅是典型的大锅炖,猪肉、羊肉、牛肉切成大块,鲜鱼切片,一股脑儿地炖进锅里。红色的辣椒油浮在表面上,凑近了闻还能闻到自家做好的豆瓣味和呛鼻的花椒味。猪肉是村里人自己养的猪,羊肉是邻村送来的全羊,牛肉是方糖他们带来的礼物。漫水桥所在的大树河,水流清澈,时而缓慢时而湍急,运气好能看到有活鱼在水里面遨游,格外自由自在。这鲜鱼自然也是大树村的产物了。
一大伙人围坐在小灶前,排排坐夹肉吃,没有比这更温馨的场景了。古诗有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再喝点小酒就更妙了,农村种粮食的人家往往有特殊酿酒方子,就算不是老作坊,一年做一次,喝起来也够味。
方糖往乔宇的碗里夹了好几块鱼片,又指着盘子里干煸豆角说,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东西。
乔宇想到这次旅行的目的,只感到唏嘘不已,昨晚的风波仿佛梦境般,塌方和泥石流短暂的打乱了人们的生活,可转过背又该怎么过怎么过。
院子里挂着的腊肠,在下雨天被收进了屋子,天放晴了又晾出来。这样的过程已经持续过很长一段时间,就像这大山里的风俗,反复劳作,永不停止。
乔宇释然。他好像体会到了住在大山里的意义。笑自己职业病又犯了,还是想想让人更加轻松的东西,比如美食,比如这块腊肠。红色瘦肉白色的肥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得益彰。经过几个季节的风干,肉质紧实不说,切成整齐的小片煮熟,入口便是满满的腊香、酱咸、味鲜,非常有嚼头。
方糖烫熟一片牛肉,火辣的吞进嘴里,冲天的辣味与软硬兼备的牛肉,回味无穷。这是最新鲜的食材经过及时的烹饪才有的味道。
两个吃货对坐着望着青山绿水品味佳肴,别提有多惬意了。
“乔宇。”方糖突然开口。
“嗯?”乔宇又夹了一片肉塞进嘴里。
“以后我们每年都来山里旅行吧。”
“啊?”乔宇紧张,他还记得昨晚发生的意外呢。
“和你在一起,去哪儿都是好风景。”这是方糖所能说出口的最好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