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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善建不拔

善建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正明貪染之人,乖常失道,故次此章,即明善建之士契理合真,欲勸物起修,所以相次。就此章中,義分三別,第一明善建之人,道光後嗣,第二明自利利他,其德增廣,第三格量利害,以勗學人。

第一明善建之人,道光後嗣。

夫軒帝以鑄鼎升龍,淮王以飛丹馭鶴,紫微之國,會萬聖於瓊林,碧落之天,朝千真於寶砌。何以臻此,善建之力致之。見陳寔之修鄉,德星遐聚,聞景公之修國,熒惑退飛,酌衢罇而飲和,脫左驂而見美。周稱大寶子孫,乘八百之年,齊市義還,門庭列三千之客,不拔之德,於斯見焉。

善建者不拔,

御注:善能以道建國立本者,不可傾拔。御疏:建,立也,不拔,不傾拔也。言人君善能以道建邦立本者,因百姓之不為.,任兆人之自化,然後陶以淳樸,樹之風聲,使儀刑作孚,樂推不厭,則功業深固,萬方歸德,斯所謂善建者,何可傾拔乎。河上公曰:建,立也,善以道立身立國者,不可得引而拔之也。榮曰:善建不拔,善抱不脫,子孫祭祀不輟,能立行於至道之境,則根深而不拔,妙樹功於玄德之鄉,則蒂固而不脫。為國則百代宗廟而常安,為家則萬葉蒸嘗而不絕,師資結影於真氣,授繼饗於玄風也。成疏:建,立也。拔,傾也。善能建立道心定志,心願堅固,至真道場,不可傾拔。

善抱者不脫。

御注:若能以道德抱百姓者,不可脫離也。御疏:抱,守也。脫,離也。善以道德抱百姓者,動而悅隨,何可脫離也。且夫樂餌可存,過客猶止,况夫道德有進於此乎。以之御物,為物所歸,固其宜也。河上公曰:善以道抱精神者,終不可拔引解也。成疏:抱,持也。脫,失也。前句發心,此句起行也。言善持真行之人,一得永得,終無差失也。

子孫祭祀不輾。

御注:言善以道德建抱之君,功施於後,愛其甘棠,冼其子孫乎。而王者祖有功,宗有德,故周之興也,始於后稷,成於文武。周之祭也,郊祀后稷,宗祀文王,故雖卜代三十六,卜年七百,毀廟之主流溢於外,而后稷文王郊宗之祀不輟止也。御疏:祭,薦也。繼代日祀,謂後代子孫薦禮於宗祖也。輟,止也。河上公曰:輟,絕也。為人子孫能修道如是,長生不死,世世以祭祀先祖宗廟無絕時也。成疏:輟,絕也。善抱之士與理相應,既而持此真行,傳諸來葉,猶如元始傳於太上,徐真授於葛仙,師資相襲,長為教主,譬彼傳燈明明不絕。故《西昇經》云:學爾教爾,不失道真。又解:言善建之人,樹德深重,積善多慶,逮乎子孫,遂使家門隆盛,宗廟延永。

第二明自利利他,其德增廣。

修之身,其德乃真。

御注:修道於身,德乃真純。御疏:此下明少修少證,多學多得,故修之身,謂一身修,修之家,謂一家修。始於一身,終於天下,例可知也。言善建之人,照了真性清净,無諸偽雜,偽雜既盡,德乃真純。河上公曰:修道於身,愛氣養神,益壽延年,其德如是,乃為真人。榮曰:修之身,其德能真,修之家,其德有餘,修之鄉,其德能長,修之國,其德能豐,修之天下,其德能普,夫道不可不修,德不可不立,立德修道,自家形國,何往不安。死生無變日真,慶及後昆曰餘,邇安遠至曰長,物皆自足日豐,惠無不周日普也。成疏:以前之學行,修營其身,既而能行相應,道德真實也。

修之家,其德有餘。

御注:一家盡修,德乃餘爾。御疏:修道於家,上和下睦,移修身於家,故其德有餘,謂餘慶也。故《易》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河上公曰:修道於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順妻貞,其德如是,乃有餘慶,及於來世子孫。成疏:修身獨善,以明自利,修家兼濟,明於利物。化其家門,并令修道,功行漸博,故言有餘。昔天師修學,舉家得仙,鷄嗚天上,犬吠雲中是也。

修之鄉,其德乃長。

御注:一鄉盡修,德乃長久。御疏:按:《周禮》二千五百家為鄉。言一鄉修道,禮義興行,尊卑有序,閭閻相比,不黨於親,一家修道,德猶未廣,一鄉盡修,乃可長久。河上公曰:修道於鄉,尊敬長老,愛養幼少,教誨愚鄙,其德如是,乃無不覆及也。成疏:修家及鄉,自狹之廣,化功更博,其德優長。

修之國,其德乃豐。

御注:一國盡修,德乃豐盈。御疏:修道於國,俗易風移,還淳反樸,不偏於所近,一鄉修道,猶為未遍,一國盡修,德乃豐厚也。河上公曰:修道於國,則君信臣忠,仁義自生,禮樂自興,政平無私,其德如是,乃為豐厚也。成疏:五等諸侯,清虛修道,遂致域中寧謐,境內無虞,豈非賢聖之君,德行豐贍者也。

修之天下,其德乃普。

御注:若天下盡修,其德施乃周普爾。御疏:普,遍也。夫百姓歸厚,在君之化,修之廟堂,德流海外者,蓋由君正其身,不言而化,不教而理,下之應上,如響應聲,德無不周,乃為普也。河上公曰:人修道於天下,不言而化,不教而治,下之應上,信如影響。其德如是,乃為普博也。成疏:九五之君,用道而治,端拱玄嘿,天下太平,是以萬國來朝,四方款附,澤無不被,故其德能普。

第三格量利害,以勗學人。故以身觀身,

御注:以修身之法觀身,能清净者乃真。御疏:觀者,照察也。注云以修身之法觀身,能清净者真也,謂觀身實相,本來清净,不染塵雜,除諸有見,有見既遣,知空亦空,頓合二偏,迫契中道,可謂清净而契真矣。河上公曰:以修道之身,觀不修道之身,孰亡孰存也。榮曰: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國觀國,以天下觀天下,至道之源,實自無善無惡,建德之始,理須知是知非,知非者則去惡慮不遠,知是者則就善恐不及。察邪察正,照存照亡,修道之身則歸真,不修者則入偽。修道之家則有餘,不修者則不足。修道之鄉則久長,不修則短促。修道之國則豐富,不修則窮儉。修道之於天下則周普,不修則缺少。成疏: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國觀國,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以此。夫堯舜所以升平者,有道故也。桀紂所以淫亂者,無道故也。是知以修道身觀不修道身,以有道天下觀無道天下也,乃至家國利害,斷可知矣。故老君假設云:我何以知天下成敗之事乎,只以此格量,足為龜鏡。

以家觀家,

御注:以修家之法觀家,能和睦者有餘。御疏:以修家之法觀家,家人和睦,則福慶有餘矣。河上公曰:以修道之家,觀不修道之家也。

以鄉觀鄉,

御注:以修鄉之法觀鄉,能順序者乃長。御疏:用此修鄉之法觀鄉,鄉人盡修,尊卑順序,化功漸廣,德乃長延也。河上公曰:以修道之鄉,觀不修道之鄉也。

以國觀國,

御注:以修國之法觀國,人能勤儉者乃豐爾。御疏:以修國之法觀國,國人盡修,勤而且儉,德乃豐盈也。河上公曰:以修道之國,觀不修道之國。

以天下觀天下。

御注:以天下之法觀天下,能無為者乃普也。御疏:夫以天下觀天下者,復何所觀哉,亦但觀身爾。人君清淨無為,以道善建善抱,自然百姓胥附,國祚久安矣。河上公曰:以修道之主,觀不修道之主也。

吾何以知天下之然?以此。

御注:以此觀身等觀觀之,則可知爾。御疏:此假設之辭也。老君言我何以知天下善建則不拔,善抱則不脫,福德弘益之然乎?善以此觀身等觀而觀之,自家刑國,由內及外,則知之爾。故《易》曰:觀我生,又曰:觀其生,將欲自觀而觀人也。河上公曰:老子言吾何以知天下修道者昌,背道者亡,以此五者觀而知之。榮曰:如何得知修道者昌,不修道者亡,觀一身則百身可知矣,觀一國則萬國斯睹矣,豈唯三代乎。

含德之厚章第五十五

含德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明修道利物,體道合真,故次此章,即卻指此人為含德之厚。就此章中,義分四別,第一舉嬰兒為喻,表三毒不加,第二明體道虛忘,故三業清净,第三嘆善美含德,知和體常,第四對顯執心,所作乖道。

第一舉嬰兒為喻,表三毒不加。

夫道心唯微,含德唯厚,赤子之愛;先聞周棄之言,烏塗之全,昔彰楚人之語。筋骨既弱,抱和氣而無為,牝牡不知,守雌柔而自固。耿介拔俗,瀟灑出塵,形潜白屋之中,心抗青雲之上,豈許由之受讓,廣成子之辭侯。聽雷霆之不聞,視太山而何見,冥目恣乎,行無所拘,此上士之用心,乃赤子之斯得也。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

御注:至人含懷道德之厚者,其將比於赤子。御疏:含,懷也。言至人含懷道德之深厚者,內為道德之所保,外為神明之所護,比若慈母之於赤子也。此理難曉,故借喻以明之。故寄赤子之全和,以况至人之全德。赤子,嬰兒之小者,取在內無分別,不生害物之心爾。河上公曰:含德之厚,謂含懷道德之厚者也,比於赤子,神明保祐含德之人,若父母之於赤子。榮曰:懷道抱德,積行深厚,氣專精固,絕欲無貪,不散真童,類於赤子。成疏:含懷道德,甚自淳厚,欲表其狀,故取譬嬰兒。嬰兒之行,具列於下。

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烏不搏。

御注:至人神矣,物不能傷,既無害物之心,故無螫搏之地,此至人之含德。御疏:此釋至人之全德。毒蟲,蜂蠆之屬,猛獸,虎兕之屬,玃烏,鷹鸇之屬。螫謂以尾端行毒。據,按也,謂以足據按物也。搏,持也,謂以爪搏持物也。言至德全於內,和氣沖盈,心冥乎道,故有毒之蟲不能螫,猛毅之獸不能據,驚獲之烏不能搏,蓋以其至順德厚之所致也。河上公曰:毒蟲不螫,蜂蠆蛇虺不螫也。猛獸不據,玃烏不搏,赤子不害於物,物亦不害之也。故太平之世,人無貴賤,皆有仁心,有刺之物,還反其本,有毒之蟲,不傷於人也。榮曰:以毒曰螫,以足日據,以爪曰搏。嬰兒所以無害者,一為內無毒意,一為慈母加護,故不傷也。含德之人,既其無復惡心,又以天靈垂祐,是以毒蟲不得流其毒,猛獸無以施其猛。成疏:毒蟲,蛇虺類也。獲烏,鷹鸇類也。猛獸,兕虎類也。螫,行毒也。搏,觸也。言赤子不犯前境,故不遭三物所加,喻含德妙達違從,故不為三毒所加也。

第二明體道虛忘,故三業清净。骨弱筋柔而握固。

御注: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囗作,精之至,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赤子骨弱筋柔,而能握拳牢固,未知陰陽配合,而含氣之源動作者,猶精粹之至。終日啼號而聲不嘶嗄,猶純和之至,此赤子之全和也。御疏:此下明赤子之全和也。赤子筋骨柔弱,而所持握不當牢固,今拳手執物能自固者,豈非和氣不散之所致乎。河上公曰:赤子筋骨柔弱而持物握固者,以其意專心不移也。榮曰:嬰兒筋骨柔弱而握拇指牢固者,非由力也,本為心專,人雖欲開,不可得也。含德之人,屈身以順物,柔心以從道,可欲不能開,全真自然固也。成疏:言赤子筋骨柔弱,手握堅固,喻含德之人心性柔弱,順物謙和,雖復混迹同塵,而靈府潔白,在染不染,故握固,此一句明意業净也。

未知牝牡之合而囗作,精之至。

御疏:雌日牝,雄日牡,囗者氣命之源也。言赤子心無情欲,未辨陰陽之配合,而合氣之源動作者,豈不由精氣純粹之所致乎。河上公曰:赤子未知男女之合會,而陰作怒者,由精氣多之所致也。榮曰:牝牡之合,即陰陽之會也,囗,童兒陰也。作,動也。赤子未知男女之禮而動作者,至精不散也。精散則身枯,身枯則命竭。含德之人,外情欲而愛其精,去勞弊而寶其氣,無心於動,動不妨寂,虛己於寂,寂不妨動。寂不妨動,雖動而非動,動不妨寂,雖寂而非寂。動無非寂,精之至也。成疏:《字林》云:囗,小兒陰也,言赤子初生,未解雌雄交合之道,而陰恒怒作,乃精炁滿實之至也。况含德體道淳和,無為虛淡,復揚波處俗,聞見色聲,而妙悟真空,不見和合之相,蓋精粹之至也,此一句明身業净也。

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

御疏:嗄,聲嘶破也。赤子竟日啼號而聲不嘶破者,豈不由其和氣至純之所政也。河上公曰:赤子從朝至暮,啼號聲不變易者,和氣多之所致。榮曰:啼極無聲日嗄,赤子旦夕恒啼而聲不嗄者,和氣未散也。含德之人,闡玄言而不疲,流法音而無絕,此亦抱沖和之所致也。成疏:言赤子終日啼號而聲不嗄者,為無意作聲,和炁不散也。况含德妙達真宗,故能說無所說,雖復辮用萬物,而不乖於無言也,此一句明口業净也。

第三嘆善美含德,知和體常。知和曰常,

御注:能如嬰兒,固守和柔,是謂知常之行。御疏:此結赤子以和氣至純而聲不敗,因#之以示教,言人能如嬰兒,知和柔之理,修而不失者,是謂知真常之行也。河上公曰:人能知和氣之柔弱有益於人者,則為知道之常也。榮曰:知和日常,知常日明,亡精損氣歸無常,知和不死保真常,含德既知和理,又體常義,物無不照,故曰明。成疏:知此不言,言不言是淳和之理者,乃日體於真常之常道也。

知常曰明。

御注:守和知常,是日明了。御疏:人能知真常之行,而保精愛氣者,是日明達。了悟之人知和知常,嘆同德之美,復益生使氣,舉失道之過。河上公曰:人能知道之常行,則日以明達於玄妙也。成疏:知於真常之道,是日智慧明照也。

第四對顯執心,所作乖道。益生日祥,

御注:祥者吉凶之兆,言人不知守常,而求益生過分,動之死地,是凶。御疏:祥者,吉凶之兆,言人不能全和於知常,而營生於分外,殊不知分外求益,所亡滋多,則求益生分,是凶祥也。《莊子》云,常因自然,而不益生。河上公曰:祥,長也。言益生欲自生,日以長久也。榮曰:益生日祥,心使氣日強,祥,善也,強,盛也,此明流俗有為之徒,不能同赤子之握固,似含德之知和,逐欲喪其精,運力傷其氣,益生以滋味,補氣以藥石,中心欲使氣盛而不衰,體善而不惡,其可乎。故曰皆知善斯不善已也。成疏:祥,多也。凡或之人,不體生無生相,多貪世利,厚益其生,所以煩惱障累,日日增廣也。

心使氣日強。

御注:心有是非,氣無分別,若役心使氣,是日強梁之人爾。御疏:夫心有是非,而氣無分別,故任氣則柔弱,使心則強梁。今失道益生之人,役心使氣,氣為心使,是日強梁,故《莊子》云,無聽之以心,而聽之以氣。河上公曰:心當專一為和柔,而神氣實內,故形德柔弱,而反使妄有所為,和氣去於中,故形體日以剛強。成疏:心,神也。炁,身也。物情顛倒,觸類生迷。豈知萬境皆空,寧識一身是幻,既而以神使形,驅馳勞役,是以生死之業日日強盛也。

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

御注:凡物壯極則衰老,故戒云矜壯恃強,是謂不合於道,當早止已。御疏:此明強梁失道之過。壯者,剛毅也。老者,衰憊也。夫物盛必衰,壯極則老,明夫用心使氣,矜其強壯者,自致衰老。謂之不道者,道貴柔弱,今恃強梁,既與道不合,故勸令早止。河上公曰:物壯則老,萬物壯極則枯老也。謂之不道,老不得道者。不得道早已,不得道早已死也。榮曰:物極則反,體盛則衰,此是俗塵之恒累,豈會虛寂之常道。老君痛衆生未解知常,不能愛氣,以有為益生,益之更損,既乖至理,戒以止之。成疏:物壯則老,是謂非道,夫盛者必衰,物壯則老,是知益生使氣,足驗無常。既曰無常,故非真道。非道早已,已,止也。既能悟識無常非真道,應須早已而勿為非法也。

知者不言章第五十六

知者所以次前者,前章明含德體常,益生失道,故次此章,即顯含德忘言,益生執教。就此一章,義開四別,第一明至道虛寂,妙絕名言,第二明斷服有心,次第修習,第三明同塵晦迹,與理相應,第四明妙達違從,故為尊貴。

第一明至道虛寂,妙絕名言。

夫造物以自運無心,聖人以含弘成大,孔丘之喙,出三尺而匪長,老君之心,用百姓而為主。天路既遠,空聽鷄犬之音,雲駕方遙,但聞蕭鼓之響。形不別見,言不可知,故張華侍物而易窮,孫龍口呿丘伽切而難合。語則乖道,行則失真,離婁索珠而更深,宜途弄丸而自解。老君著訓,塞兌閉門,知者不言,良有以也。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御注:知,了悟。言,辭說。御疏:知者,了悟也。言者,辮說也。夫至理精微,玄宗隱奧,雖假言以詮理,終理契而言忘。故了悟者得理而忘言,辨說者滯言而不悟,故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河上公曰:知者不言,知者貴行不貴言也。言者不知,駟不及舌,多言多患。榮曰:知者不言,得意忘言,悟理遺教,言者不知,多言則喪道,執教則失真。成疏:知者不言,知道之人,達於妙理,知理無言說,所以不言。故《莊子》云:道無問,問無應,即無為謂是也。言者不知,封滯名言,執言求理,理超言象,所以不知。故《莊子》云:問道而應之者,不知道。知道與黃帝是也。

第二明斷服有心,次第修習。塞其兌,閉其門。

御注:塞其兌,了悟者於法無愛染,於言無執滯,故云塞其兌也。閉其門,既無愛染,則嗜歌之門閉矣。御疏:具如天下有始章乃釋,彼則約道清净,以塞六根愛悅,此則因教辮忘,將息滯言之累。於言無執,故云塞其兌,不為榮辱之主,可謂閉其門。河上公曰:塞閉之者,欲絕其源。榮曰:杜欲路,絕禍源。成疏:塞其兌,息言論也。閉其門,制六情也。

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

御注:解具如道沖章,彼則約道,此則約人。言人能體道,是謂與玄同德也。御疏:此四句已出上經道沖章,彼則就道以論功,此則據人以明行,上下兩經,互舉其文者,以其濟物修身之義有功,故重言之也。河上公曰:挫其銳,情欲有所銳為,當念道無為以挫止之也。解其紛,忿,結恨不休,當念道恬泊以解釋之也。和其光,雖有獨見之明,當和之闇昧,不使曜亂人也。同其塵,不當自別殊也。榮曰:挫其銳,解其紛,折貪欲之鋒,釋是非之爭也。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爭得失則或可或否,競是非則一彼一此。今和光則與智無分,同塵亦共愚不別,通萬有而齊致,亦何法而不同也。成疏.挫其銳,止貪競也。解其紛, 釋志恕也。和其光,接愚俗也。同其塵,混世事也。上來數句,前已具釋,今略貼文,不復詳辮。所以重言者,明此數句於學問切當,故再出之耳。

第三明同塵晦迹,與理相應。是謂玄同。

御疏:嘆夫體道之人,既已不滯言教,又能和光混述,行符於道,是謂與玄同德。河上公曰:玄,天也,人能行此上事,是謂與天同道也。成疏:前既斷伏身心,次則和光晦迹,所以行充德滿,故與玄理符同。

第四明妙達違從,故為尊貴。故不可得親,不可得而疏。

御注:故不可得而親,玄同無私,故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汎然和衆,故不可得而疏。御疏:言玄同之人,心無偏私,不可得親而狎之,和光順物,不可得疏而遠之。河上公曰:故不可得而親,不以榮譽為樂,獨立為哀。亦不可得而疏,志靜無欲,與人無怨。榮曰:故不可得親,不可得疏,不可得利,不可得害,不可得貴,不可得賤,故為天下貴,夫有遠近則親疏明矣,存得失則利害.生矣,定上下則貴賤成矣。今解紛挫說,和光同塵,愛憎平等,親疏不能入,毀譽齊一,利害不能干,榮辱同忘,貴城無由得,能行此者,可以為天下貴。成疏:道契重玄,境知雙絕,既兩忘乎物我,亦一觀乎親疏。

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

御注:不可得而利,無欲故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爭故不可得而害。御疏:恬淡無歌,不可得從而利之,處不競之地,故不可得犯而害之。河上公曰:不可得而利,身不欲富貴,口不欲五味。亦不可得而害,不與貪爭利,不與勇爭氣。成疏:夫利害者,與乎存亡也。死生無變於己,况利害之間乎。故《莊子》云:不就利,不違害也。

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

御注:不可得而貴,體道自然,故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洗然無滓,故不可得而賤矣。御疏:體道自然,非爵祿所榮貴也,超然絕累,非凡俗所得賤也。河上公曰:不可得而責,不為亂世)主,不處闇君位。亦不可得而賤,不以乘權故驕,不以失志故屈也。成疏:夫貴賤者與乎榮辱也,故毀譽不動,寵辱莫驚,故不可貴賤語其心也。

故為天下貴。

御注:體了無滯,言忘理暢,銳紛盡解,光塵亦同,既難親疏,不可貴賤爾。御疏:玄同之士,悟理忘言,塞兌閉門,根塵無染,銳紛既解,光塵亦同,其行如此,故為天下之所尊貴也。河上公曰:其德如此,天子不得臣,諸侯不得屈,與世沉浮,容身避害,故為天下貴也。成疏:既遣蕩乎親疏,又虛忘乎利害,毀譽不關其慮,貴賤莫介于懷,故蒼生荷戴而不辭,群品樂推而不厭,是以天下人間尊之貴之也。

以政治國章第五十七

以政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明體道之人,天下之所尊,故次此章,即明應為帝王,以示治化之

方。就此章中,義開四別,第一明權實二智,用捨不同,第二明攝化蒼生,莫先無事,第三假設疑問,廣辯有為,第四爰引聖人,顯無為之美。

第一明權實二智,用捨不同。

夫道者萬物之奧,兵者百姓之勞,故上代聖君,鑄干戈以為農器,後世迷執,執斧鉞以為威刑。是以兵用詐奇,道資玄默,虛心實腹之士,則子晋謝於桓良,貪名勇烈之夫,則聶政殺於韓相,但知剝面為天下之嗤誚,詛識忘心作寰中之師表。既君多忌諱,人也斯貧,奇物滋彰,唯增盜賊。聖人無事,群生自安,懷道之夫,須知聖誠。

以政治國,

御注:以政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取,理也,在宥天下,貴乎無為,若以政教理國,奇詐用兵,斯皆不合。唯無事無為,可取天下。御疏:此標也。以,用也,政謂政教。言有為之君矜用政教,而欲為理,不能無為,任物自化,欲求政理,未之前聞。河上公曰:以,至也。天使正身之人,使正有國。嚴曰:用心思公之慮,不若無心大同。可欲禁過,不若無求之得忠。挾黃帝太公之慮,秉孫吳氏之要以勝之,不若使天下不事智力之策要也。榮曰:養百姓者,妙在平均,宣風化者,要歸於正直。此所謂諸侯牧宰道德,齊禮文之教也。成疏:以,用也。政謂名教法律也,治,緝理也。夫聖人御世,接物隨機,運權道以行兵,用實智以治國,此則偃武修文,用實之時也。

以奇用兵,

御疏:此亦標也。奇,變詐也。不祥之器,君子惡之,况加變詐之名,而無節制之用,是以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故知奇變之兵,非制勝之道也。河上公曰:奇,詐也。天使詐偽之人,使用兵也。榮曰:奇,變詐也,臨難制變,兵不厭詐,三略太奇,九攻百勝,上將軍師,靜難息寇,武之功也。成疏:奇,譎詐也。克定禍亂,應須用兵,兵不厭詐,必資奇譎,此則偃文修武,用權之世也。

第二攝化蒼生,莫先無事。以無事取天下。

御疏:此亦標也。有道之君,無為而理,夫無為則無事,無事則不煩,不煩則百姓自化,而天下太平矣。河上公曰:以無事無為之人,使取天下為之主也。榮曰:明君之攝化天下,論道宣風則賢相,守方討逆則名將,主位垂旎坐朝於萬國,塞耳凝神於九重。成疏:文武之道,應物隨時,譬彼連廬,方資芻狗,執而不遣,更增其弊,未若無為無事,凝神姑射之中,不武不文,垂拱廟堂之上,以斯化物,物無疵癘,用此治民,民歌擊壤,攝取之妙,其在玆乎。

第三假設疑問,廣辯有為。吾何以知其然?以此。

御注:以此,下文知之。御疏:吾何以知,發問也。其然,猶如是也。以此,答也。老君詳問:我何以知取天下必須無事無為,以此文云多忌諱則人彌貧,我無為則人自化,驗可知爾。河上公曰:此,今也,老子言我何以知天意哉,以今日所見知之也。榮曰:何以得知無事可以取天下,即以此下文云我無為人自化,我無事人自富。成疏:教主假設云:我何以知攝化天下必須無事乎,用此下文觀之,則知也。

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

御注:以政理國,動多忌諱,人失作業,故彌貧爾。御疏:此覆釋以政理國也。為天下之主,不能敦清净以化人,崇簡易而臨物,政煩網密,下人無所措其手足,避諱無暇,動失生業,日就困窮,所以彌貧。河上公曰:天下謂人主也,忌諱者防禁也,令煩則姦生,禁多則下詐,姦能相貽,故貧也。榮曰:忌諱多端,政煩網密,煩則人勞,密則人懼,從法妨業,焉得不貧也。成疏:忌諱猶禁制也,刑法嚴酷,罹罪者衆,民不安業,所以彌貧。治身者不能率性任真,而篤於禁忌,內無道德,故彌貧也。此一句解以政。

人多利器,國家滋昏。

御注:利器,謂權謀,人主以權謀為多,不能反實,下則應之以譎詐,故令國家滋益昏亂。御疏:此釋上以奇用兵也。利器者,權謀也。夫權道在乎適時,不得已而方用,人君若多用權謀,不能反實,下必應之以譎詐,故多滋益昏亂也。河上公曰:利器者,權也。民多權則視者眩於目,聽者惑於耳,上下不親,故國家昏亂也。榮曰:機權不可多與人,兵器不可家皆有,家有兵器思為賊,人多執權恐至亂也。成疏:利器,干戈也,滋,甚也。昏亂之世,不崇文德,唯事戈矛,傷害既多,荒亂日甚,治身者銳情貪欲,心喪神昏,此一句解用兵也。

人多仗巧,奇物滋起。

御注:人主以仗巧為多,不能見素,下則應之以奢,故令淫奇之物滋起。御疏:仗,能也。巧,工巧也。奇物謂刻鏤雕琢寶貨珍玩之屬,言人君不尚純樸而好浮華,則百姓效上而為奢泰,馳競淫飾,日以繁多也。河上公曰:人謂人君百里諸侯也,多知仗巧,刻畫宫宇,彫琢章服,奇物滋起,下則化上,飾金鏤玉,文繡綵色,日已滋起。榮曰:多奇巧,異物生,上玩物,下起欲。成疏:知巧謂機心也。奇物謂戰具也。言在上好武,下必順之,故各起異端,競獻知巧,野戰攻城,機械非一,多呈奇物,以取洪勛。治身者多知巧詐,貪取前境,分別之心,日益其弊,此一句重釋用兵。

法令滋彰,盜賊多有。

御注:無為既失,法令益明,竊法為奸,盡成盜賊,豈非多有乎。御疏:法,刑法也。令,教令也。君上不能寡嗜欲以御人,而欲彰法令以齊物,人既苟免而無恥,史則竊法而為奸,上下相蒙,故令盜賊多有也。河上公曰:法,好也。珍好之物,滋生彰著,則農事廢,飢寒并至,故盜賊多有也。榮曰:珍好之物,為法物也。多貴金玉,盜賊斯起也。亦言法所以息盜盜更多,禮所以整亂而亂作。成疏:法物猶法令,言刑名彰著,法令滋繁,有布凝脂,無開三面,不堪苛虐,逃竄者多,因生濫竊,盜賊斯起,所謂政之愈巧,避之愈密,此一句重釋以政。

第四爰引聖人,顯無為之美。故聖人云:我無為而民自化,

御注:故聖人云:我無為而民自化,我無事而民自富,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欲而民自樸,無為則清净,故人自化。無事則不擾,故人自富。好靜則得化,故人自正。無欲則全和,故人自樸。此無事取天下。御疏:此釋無事以取天下也。我謂聖人也,夫聖人之德,不尚仗巧,體道之主,所貴無為,無為者,無所禁忌,下化上之無為,故言而人自化。河上公曰:故聖人云,謂下事也。我無為而民自化,聖人言我修道承天,無所改作,而民自化也。榮曰:前忌諱下是四種有為之病,是故聖人說四種無為之藥,欲令除亂得化,去動之靜,家安俗樂,無事無為,付自然之運日化,人皆知足日富,履道無偏日正,遺華處實日樸。成疏:主上虛淡無為,下民化惡從善,老君自是聖人,撝謙托諸他聖,故《莊子》云:寓言十九也。

我無事而民自富,

御疏:上無賦斂,下不煩擾,耕田鑿井,家給人足,故而人自富也。河上公曰:我無徭役徵召之事,使民安其業,故皆自富。成疏:心既無為,進又無事,四民各業,六合同軌,輕徭薄賦,不富何為。

我好靜而民自正,

御疏:人生而靜,天之性也。上好安靜,無以動摇,則下被君德,率性而自正也。河上公曰:聖人言我好靜,不言不教,民皆自忠正也。 成疏:在上好靜,不擾於民,民稟淳風,自歸正道。

我無欲而民自樸。

御疏:人君誠能內守沖和,外無營欲,則下之感化自淳樸也。河上公曰:我常無欲,去華服實,民隨我為質樸。成疏:君上寡欲少私,清康潔素,則百姓知足守分,歸於淳樸也。自聖人以下數句,并釋無事取天下之義。

其政悶悶章第五十八

其政章所以次前者,前章明有道之君無為而治,無道之主法令滋繁,故次此章,廣辯有道之治悶悶,無道之化察察,義味相接,所以次之。就此一章,分為四別。第一明寬急二治,損益不同,第二明禍福兩徒,倚伏無定,第三嘆凡迷日久,非適今生,第四顯聖忘功,韜光匿曜。

第一明寬急二治,損益不同。

蓋聞堯開四門,人懷擊壤之樂,秦并百郡,國成墟厲之灾,則知政教在於淳淳,布化何須察察,故晋武作帝,焚雉頭而致和,石慶為臣,數馬匹而稱直,虛心契道,罔鼾所以得珠,執意亡身,荊軻所以復劍,禍福所倚,不其然乎。嘆天衆生之迷,其日固久,悲酸地獄,競頭聚於其中,歡樂天堂,心各離而不上,入穿然後摇尾,窮也如何,受苦方始叩頭,悔將何及,努力照鑒,拂衣長松耶。

其政悶悶,其民淳淳。

御注:政教悶悶,無為寬大,人則應之淳淳然而質樸爾。御疏:悶悶,無心寬裕也。淳淳,質樸敦厚也。言無為之君,政教寬大,任物自成,既無苛暴,故其俗淳淳而質樸也。河上公曰:其政悶悶,其政教寬大,悶昧似若不明。其民淳淳,政教寬大,故民淳淳富厚相親睦。榮曰:其政寬,其人悅,上恬靜,下淳一。成疏:悶悶,寬裕也。淳淳,質樸也。言君上無為,布政寬裕,下民從化,皆淳樸也。

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御注:政教察察,有為苛急,人則應之缺缺然而凋弊矣。御疏:察察,有為嚴急也。缺缺,凋弊離散也。有為之君,其政峻急,以法繩人,法令滋彰,盜賊多有,故人則凋弊而離散矣。河上公曰:其政察察,其政急疾,言次於口,聽次其耳。其民缺缺,政教急疾,民不聊生,故缺缺日以疏薄也。榮曰:其政急而煩,其人困而乏。成疏:察察,嚴速也。缺缺,零落也。上好有為,為政迫遽,民遭其暴,故零落也。夫治身者亦宜虛忘寬簡,不得執心急速也。

第二明禍福兩徒,倚伏無定。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孰知其極?

御注:倚,因也。伏,藏也。上言悶悶,俗則以為無政理之體,人反淳淳然而質樸,此則禍為福之所因也。其政察察,而俗則以為有政理之衍,人乃缺缺然而凋弊,此福為禍所藏。御疏:禍兮福所倚者,前言悶悶之政,俗以為惡,而人反淳淳質樸敦厚,豈非福因禍而生也?福兮禍所伏者,伏,藏也,察察之政,俗以為善,物卻缺缺而凋弊,豈非禍伏藏於福中而發也?孰知其極者,夫失道喪德,習偽尚華,故禍福循環,倚伏無準,誰有知其窮極者?河上公曰:禍兮福之所倚,倚,因也。夫福因禍而生,人遭禍而能悔過責己,修善行道,則禍去福來也。福兮禍之所伏,禍伏匿於福中,人得福而為驕恣,則福去禍來。孰知其極,禍福更相生,無能知其窮極時也。嚴曰:福生於禍,禍生於福,禍之與福,同營異域,故去福則無禍,無禍則無福。無福之福至微玄極,天下好知莫能窮極也。榮曰:禍,福之所倚,福,禍之所伏,倚,因也,伏,匿也,言人在苦而思樂,改惡而從善,因禍而得福,則處樂而荒淫,在貴而驕縱,則禍匿於福中矣。孰知其極,行善惡之因,得禍福之果,輪回苦樂之境,來去誰知窮極。成疏:禍,福之所倚,福,禍之所伏,倚,因也。伏,匿也。言悶悶則致福,察察則招禍,此之二事,近由一心,福則倚在禍中,禍則伏在福內,其則不遠也。孰知其極,其無正,孰,誰也。言福禍之徵,起乎善惡,業既不定,報亦隨之,所以輪轉三羅,迴還六道,千變萬化,誰知極乎。唯上士達人,忘我濟物,體玆正道,悟彼重玄,不為善惡之因,故無禍福之報,《莊子》云:禍亦不至,福亦不來,禍福無有,惡有人灾。所以輪轉無極者,為其不懷正道故也。

第三嘆凡迷日久,非適今生。其無正耶?

御注:其無正耶,正復為奇,善復為妖,禍福之極,豈無正耶,但衆生迷執,正者復以為奇詐,善者復以為妖祥,故禍福倚伏,若無正爾。御疏:此言禍福之極,豈無正定耶?但由於人不能體道無為,妄生迷執,失其正爾。河上公曰:無,不也,謂人君不正其身,其無國也。榮曰:其無正,正復為奇,善復為妖,奇,異也,妖,惡也,善惡往還之業,此并是耶。寂寞獨立之真,始乃為正。言人多積塵垢之行,少有清虛之基,故云其無正。事邪者衆,從正者寡,設令為正,正不常正,俄然變異,故曰為奇。并皆行惡,不肯修善,設令為善,善不怛善,還即造惡,故曰為妖。

正復為奇,善復為妖。

御疏:此釋迷正所由也,言衆生迷於禍福正處,於正不明,以正者為奇詐,於善不了,謂善者為妖祥,故若無正爾。河上公曰:正復為奇,奇,詐也,人君不正,下雖正,復化上為詐。善復為妖,善人皆復化上為妖祥也。成疏:正復為奇,奇,虛詐也。假使有心學於正道者,則執正為正,未解忘遣,不與實性相應,故為虛詐也。善復為妖,縱為善者,猶執名言,既乖正理,適為妖孽,故《莊子》云:為聲為名,為妖為孽。

民之迷,其日固久。

御注:以正為奇,以善為妖,如此迷倒,其為日也固以久。御疏:此嘆衆生迷於正善,妄以為奇為妖,其所由來尚矣,故云其日固久。河上公曰:言人君迷惑失正以來,其日固久也。榮曰:迷禍福之源,惑邪正之路,此非旦夕,其日固久。成疏:言凡鄙之人,所以為妖奇者,以其愚痴迷惑故也。此之迷惑,其日久固,抑乃無始,豈日今生。《西升經》云:如是迷來久。

第四顯聖人忘功,韜光匿曜。是以聖人方而不割,

御注:是以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穢,直而不肆,光而不耀,聖人善化,不割彼而為方,不穢彼而為康,不申彼而為直,不耀彼而為光,修之身而天下自化矣。肆,申也。御疏:方,正也。舉聖德以勸修,聖人弘道濟世,示物向方,身行方正,物則應之而自正,非立言教裁割於物使從己也。河上公曰:聖人行方正者,欲以率下,不以割截人也。榮曰:方,正也,割,傷也,邪行則物我俱傷,正道則彼此無割。成疏:聖人體道方正,軌則蒼生,隨機引誘,因循任物,不宰不割,使從己也。此則舉聖戒凡,令其修學。

廉而不穢,

御疏:廉,清也。穢,濁也。聖人率性清康,自然化下,非穢彼之濁以揚其清。有本為創字者,創,傷也,聖人康以成行,不傷於物。河上公曰:聖人康清欲以化民,不以傷害人也。今則不然,正己以害人也。榮曰:凡情貪而濁,聖道康而清。成疏:妙體物境也空幻,無可貪取,非關卓爾清康,避世之穢,斯則净穢雙遣,責康兩忘,不康而康,穢而不穢,故《莊子》云:大康不嗛,又云:廉清不信。

直而不肆,

御疏:肆,申也。聖人之行不邪,彼自從而正直,非為彼之不正,而申直以正曲也。河上公曰:肆,申也,聖人雖直,曲己從人,不自申也。榮曰:大直若屆,不顯正以示人。成疏:肆,申也。素質雅正,體無邪諂,而曲從於物,不申己直,故前章云大直若屈也。

光而不耀。

御疏:光者謂明智也,聖人雖有明智而韜晦之,不以炫耀,故云光而不耀。聖德如此,自然百姓淳淳而從化也。河上公曰:聖人雖有獨知之明,常如闇昧,不以耀亂人也。榮曰:明道若昧也,前標得失之政,次指禍福之門,而沒溺者既多,昏迷者已久,妖奇則繫累之境,倚伏非懸解之場,是以康而不穢,始體清虛之道,光而不耀,方識慧源之路,冥得失,何禍何福乎,混是非,孰邪孰正乎,泛兮無繫無不繫,肅然無可無不可。成疏:智慧光明,無幽不照,而韜光晦迹,不炫於物,忘其照也。《莊子》云:滑疑之耀,聖人圖而域之。

1因:原作『固』,據文義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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