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有一个?”司徒顽见了皇贵妃孑然而来,不由得诧异。
韩鑫赶忙上前,一脸的愧疚:“大殿下恕罪,途中让那司徒楚月逃了。”
“什么?”司徒顽阴戾的目光,如同剑戟一样射过来。
“奴才该死。”韩鑫当即跪下:“那楚月太过滑头,奴才原本是想去追,又怕耽搁在路上别人发现。所以才顾不上她,只将皇贵妃先带了回来。奴才这就带着人去将她抓回来。”
司徒顽冷厉道:“她一旦离开你的掌控,便会马上投奔她们的皇帝。一旦取得联系,便是要尽快的攻打都城,你以为,还会由着你把她安然无恙的带回来么?”
严一凌走了过来,一脸的喜色:“要不怎么说还是大殿下心思缜密呢!你就知道楚月一旦逃脱,便是麻烦大了。可惜你的手下,这些为了银子卖主求荣的东西,他们眼里就只有银子,而已。还管她是跑是走呢!”
“皇贵妃你……”韩鑫气得不行:“若不是你佯装不适,与那司空楚月唱双簧,她怎么有机会逃走。”
“兵不厌诈。”严一凌不以为然:“你连我们俩个都对付不了,有何才干继续留在这里为大殿下效力?”
司徒顽听了这话,不禁点头:“皇贵妃说的有理。”
“大殿下饶命。”韩鑫伏地求饶,道:“奴才只是一心惦记着赶紧将皇贵妃送回宫中,这才会怕误中那司徒楚月的伎俩。求您开恩,准奴才将功折罪,奴才这就去将人抓回宫交给大殿下处置。”
“你起来。”司徒顽的语调听不出心绪。
“大殿下。”韩鑫略微担忧的抬起头。“奴才……”
司徒顽慢慢勾唇,缓缓说道:“好歹你还记着把皇贵妃给本殿下送回宫来。”
“多谢大殿下宽……”
容字还没有说出口,也就再不能说出口了。
韩鑫眉心正中一把短刀,整个人向后仰着倒了下去,嘭的一声。
严一凌被吓了一跳。“大殿下这是要杀鸡儆猴?”
“自然不是,皇贵妃不必担忧。只不过没有能力的人,便是不配留在本殿下身边。其实,若非他是和亲王的人,他能轻而易举的将你带出你们的皇宫来,本殿下也自然不会用这种吃里扒外,背主求荣的东西。他今日能为了银子出卖和亲王,殊不知来日也能为了银子出卖本殿下。所以,即便是他没有放走楚月,我亦不会饶了他这条狗命的。”
司徒顽云淡风轻的说了这番话。那眼神和语气,就像是在说吃饭睡觉一样,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是自寻死路,可惜临死也没弄清你的真心。”严一凌觉得这种人活得很悲哀。
“你不必为这样的人费神。”司徒顽道:“既然这宫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便是只有背水一战。稍后,我就会将你在宫里的消息散播出去。即便那二小姐没有找到你们的人,也一定会有人来救你。用你的命,换天朝的玉玺,你觉得如何?”
严一凌哈哈大笑起来。这可是她听过最有趣的笑话了。“你以为,皇上是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吗?并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觉得我能成为你的人质,逼着皇上让出天朝,好让你能一统江山?没发烧吧?神智还清醒?”
“你这是不自信么!”司徒顽看她穿这身宫装很是俊俏:“其实不光是你们天朝的裙褂好看。我让韩鑫拿给你的这一套,也格外的清丽脱俗。所以,你切莫妄自菲薄,怎么见得你们的皇帝就没有为你而舍弃天下的心思。”
“如果一个女人就能抵得上千军万马。那何必打仗呢。看到哪个国家过于繁荣,便把自己国里最为美艳的女子送给她当妾室,到时候,枕边风一吹,他自然就愿意禅让王位了,还铸造兵器,训练军队做什么?”严一凌说的大义凌然,眼底也仅是轻蔑。“还有件事,大殿下你恐怕不知道。你上回劫持我出宫,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现下皇帝心里已经开始怀疑我的清白了。自己种下的因,自然会结出相应的恶果,你现在想利用我做这笔交易,是不是迟了?”
“迟不迟,到时候就知道了。”司徒顽看她面有倦色,便吩咐了人来:“好好照顾这位娘娘,出入都要有戍卫随行。吩咐侍婢眼珠子不错的盯着。稍有差池或者是怠慢,就别怪本殿下不客气。”
说这话的同时,殿上还倒着个奴才呢。
自然是没有人敢违背司徒顽的意思。
“皇贵妃,你口齿伶俐,心思缜密,也一向不会屈服与本殿下的威严之下。所以我没有必要和你多费唇舌。倘若你不值一国玉玺,那么死便是你的解脱。但是倘若你真的能换来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给你留条活路。你放心,这里衣食供应不缺,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一准儿比在天朝的时候更叫你舒坦就是。”
司徒顽示意奴才领着她下去。随即转身,步子飞快的走出了殿去。
“娘娘您请。”那奴才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说。
严一凌唯有点头:“好。你们带路就是。”
但愿楚月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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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千里,皇宫中也并不太平。
这一夜的折腾,小公主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仍旧虚脱的厉害。乳母是喝了不少药汤,无奈小公主却喝不下**。尽管已经止住了腹泻,但是脉象上的虚弱并没有任何缓解。
沈音苒一脸的愤怒,乃是因为第二日清早,戍卫才寻回了莫妃。
“你倒是好好跟本宫说一说,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何以你要将小公主扔给杨妃来照顾,自己却出宫祈福?甚至连乳母都不留下一名,是要活活的饿死她吗?”
“臣妾冒失了。”莫嘉跪在地上,哭的无比凄楚。“奴婢想着,飞絮宫应该有照顾大皇子的乳母。杨妃姐姐肯定也有自己用着顺手的奴婢,所以……所以臣妾……”
“杨妃娘娘驾到——”小旭子的声音打断了莫妃的话。
杨絮就着遥光的手迈进了正殿的门槛。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杨絮一脸的憔悴,声音也略微沙哑。“臣妾昨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不敢留小公主在飞絮宫住下。毕竟新生的孩儿娇嫩,抵抗不了臣妾的病气。又因为除了皇后娘娘这里,臣妾不敢将小公主送去任何一宫,所以即便知道娘娘您也在病中,却还是盼望着能有您来妥善安排。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这话已经把皇后的嘴都堵住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莫妃,你倒是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杨絮不等皇后开口,便自行走到莫妃身前。
“何以要把你的女儿,强行放在我飞絮宫抚育?”
“杨妃姐姐,昨日妹妹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莫嘉含着泪,哽咽道:“我原本是打算出宫了就不再回来,只是怕皇后娘娘不许,这才随意编了个由头,想先出宫再另作打算。原本今早,臣妾便打算剃发为尼,只是……哪里又能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宫里,姐妹虽然不少,可臣妾知道杨妃姐姐您是真心的心疼孩子。臣妾的女儿还那么小……”
沈音苒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莫妃的话:“本宫没听错吧,你是要削发为尼,遁入空门,往后不再回宫,所以才打算把你的女儿交给杨妃来照顾?”
“是。”莫嘉伏在地上,这当然是鬼话了。她知道,皇后一定有办法找到她。她只是不知道,她的女儿,内心也有一股坚毅。那么小的孩子,如此的折腾,竟然还能挨到天明。
“岂有此理。”沈音苒冷着脸,十分的不悦:“你是怕来日皇上回宫,本宫与皇贵妃坚持滴血验亲,查证此女并非你与皇上的骨血,而是你与那朱瑞的孽种,所以你才要这么做是不是?”
“皇后娘娘,您……您为何到现在还不相信臣妾的清白?”莫嘉红了眼眶:“臣妾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臣妾当真是想要长留在庵堂之地,静心为皇上为女儿祈福……”
“好哇!”沈音苒凛然道:“你既然如此有诚意,那就从本宫的毓秀宫,一直跪出宫去,跪去戍卫寻到你的那间庵堂去。然后为皇上和你自己的女儿祈福。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这嘴上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你这为母之心,到底有几分虔诚!还是,凡事只不过是说说好听而已。”
“皇后娘娘……”莫嘉不由得一颤:“并非臣妾不肯,实在是……小女现在病成这样子,臣妾必然得守在她身边,悉心照顾。带她好了,臣妾一定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出宫为她祈福。”
莫嘉含着眼泪,愤懑的说:“可臣妾不过才离开半日一夜,怎的她就病成了这样子?臣妾犹如万箭穿心一样的疼,只恨不得能替她承受。”
杨絮就是等着她这句话呢!“莫妃莫不是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