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见林卿已有动摇,立即补充道:“如果做官酒后杀人拿几个钱就能了事的话,那还要大明律法作何?皇上的威严又何在?而大人您是大理寺卿,更是懂法理法之人,为了江山社稷,是不是应当行一己之责呢?”
李徽说得正言厉色,头头是道,一件本可以酒后无意杀人罪定处的案子,被她一说便成了可以影响朝纲的大罪,林卿倘若不予理会那便是无视皇法,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他的兼爱众生地名声也定将大损,更何况现在他的寺衙内还坐着一个皇子。
虽然朱载垕没有言语半字,但怎么说也是一个亲王,再加上李徽说的话又字字在理,他林卿可不敢再置身事外。
只不过这个文涛牵扯的人太多,知府县衙之所以不予理会,全然是不想摊这淌浑水,说不定还有更上头的人给他们施压,他们也不敢接这个案子,他虽然贵为大理司卿,可是管辖的范围也是有限的,若是此事牵扯到朝中某位中央大臣或者皇家人他也是吃罪不起的。
林卿现在是罅缝里的苍蝇,出也不是,进也不是,着实为难啊!
“难道大人还是想放任文涛无视皇法么?”李徽见林卿迟迟不予回应,心下又有些担忧杜九在情急之下说出沐晨的名字,只得催问。
一直沉默不语的朱载垕突然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李徽身旁,与她并排而立,微笑道:“李公子怕是多虑了,林大人只是在想应对之策。”
他的话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所以他的意思也就是他同意李徽的说法。
这让李徽感到微微有些吃惊,看他毫无动色地样子应当是知道自己说得过于夸张,可是为何不揭穿她,反而还帮她说话?
既然朱载垕不揭穿她,那么她也就不客气了,“若是大人信得过草民,草民愿给大人出一主意。”
“李会元请讲。”林卿闻得李徽有办法,顿时面露喜色。
不管这个办法是好还是坏,总比他这个无头苍蝇强。
“大人只需写封书信给杭州知府,信上要特别著名大人你已知晓此事来龙去脉,命他迅速破案,还天下人一个公道,否则官位难保,我敢保证此事无人再插手。”
闻言,林卿摸了摸自己颌下髯须,踌躇片刻,便立即下笔按李徽的意思写了封书信,三日后杜九老母枉死一案得以昭雪,文涛被剥夺了官职,成为庶民,只是在宣告他罪证的当天人和钱财都不知去了何处。
此事又传回了大理寺,大理寺为了抓住这个逃犯已经将此事上报皇帝,皇帝煞是气恼,便派锦衣卫从旁协助林卿,希望能够早日捉获文涛。
当日李徽与朱载垕从大理寺出来便直接回了宝来客栈,而后她将解决杜九告罪一事说与沐晨听,沐晨听后并未感到轻松开心,反而有所担忧。
他愧疚地说:“小徽,都怪我,若不是我,我们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