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看着杜九煞是痛苦的样子,于是走到他的床边叫他休息,这件事情等他伤好后再说,而后又与沐晨一道走出了杜九的房间。
刚出房门就碰见了父亲,父亲将他二人叫到了后山,给八个哥哥分别上一炷香后才道:“为父知晓让你二人独往京城着实狠了一些,特别是徽儿,还让你女扮男装进京,天子脚下,若是一个恍惚就可能会命丧黄泉,你们二人定当要二心归一,切莫枉信外人。”
李徽与沐晨互相对视了一眼,一同躬身作揖道:
“徽儿明白。”
“沐晨明白。”
“还有一事,是有关于这个杜九的。”父亲负手而立,眼视前方,肃穆道。
李徽与沐晨再次对视了一眼,却未言语,一同看着那个枯瘦又寂寞的身影。
一阵微风吹过,绿草上的水珠被震落在地,父亲看着徐徐升起的晨阳,意味深长地说:“可用慎用。”
李徽虽不是他的亲生女,但这具身体却是,更何况他待李徽至亲,他们之间早已形成一种外人不可知晓的默契,此话不必细说,李徽便能明白个透彻。
三人在后山又聊了两个时辰的闲话,李徽与沐晨便回了家,父亲一个人留在了后山,直到东边的太阳从西边落下他才回来,一家人又坐在一起吃饭,情形如往日一样,除了父亲对小铃铛叨唠几句,无人说话,大家吃完饭就各自回了住处。
这种看似平淡的日子,却好像夹带着风霜一般,每日都在侵蚀着这家人的心,却从未有人抱怨过,该吃饭时就吃饭,该休憩时就休憩。
然而再平淡的日子也是有限的,这日夜黑风高,曜白的月光照射着这个平静地四合院,漆黑的屋瓦上站着四只乌鸦,它们“咯咯”地叫着,一直叫到了天亮方才离去。
李徽坐在闺中看书,突闻门外响起一阵锣鼓声,而后就听见福伯大喊了起来,“老爷,小……公子,报喜的差爷来了!”
闻声,李徽等人都出来迎接,差爷笑容晏晏地说:“恭喜你,李公子,喜中榜眼。”
“同喜同喜。”李徽同样笑容晏晏地接过,而后又掏了些喜钱给差爷,差爷接了喜钱后又告诉李徽五日后进京任职,李徽应了,差爷这才离去。
福伯有些不喜,诧异道:“公子,你才学出众,前面都夺了甲第,此次怎会只中了榜眼呢?”
李徽不以为然,哂笑道:“只要能入朝为官,状元也好,榜眼也罢,都不过是个官衔,日后还是有机会升迁的。”
“公子高瞻远瞩,福伯自叹不如。”福伯惭愧地笑了笑。
一旁的杜九见了,羡慕不已,连说了数声恭喜,李徽摆了摆手,轻声道:“杜九,你就别寒颤我了。近日来,伤势如何?”
杜九拍了拍自己的胳膊,笑道:“多谢公子的照顾,已经好了。”
“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五日后随我一道进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