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瞥了眼李徽,见她是之前那个报官的书生,说话到也有几分客气,“相公不必信,这些不过都是讹言,民间哪有鬼怪?”
李徽报官时并未透露自己就是督察吏,只是捕头见她一身儒生装扮,自然以为她是赶考秀才,故称“相公”。
“在下自知这世间无鬼怪,只是刚才百姓口中所言让在下有些在意。”
“此事说来繁杂,相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捕头说完,已然露出不悦的神情,李徽若再问下去,定会惹恼了他。
以李徽督察吏的身份倒也不怕他恼,只是她人还未到扬州,若是在此刻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定会引来危机,她还是忍忍吧!
李徽微微一哂,笑道:“在下只是随便问问,捕头大人不必放在心上。”顿了顿,又说:“既然捕头大人来了,那在下就告辞了。”
捕头点了点头,而后就带着其余铺头、忤作上了二楼查看富商兄弟二人的尸体去了。
李徽等人当即驾着马车离开了南京,前往扬州。
一路上李徽就已盘算好,等到了扬州换了官服,安定好之后就回南京调查。
片刻不想耽搁。
因着锦衣卫比他们早一日到扬州,居所吃食自然早已打点好,李徽只管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
翌日,辰初时分,李徽穿戴好官服,坐着轿辇,立即前往扬州府衙。
扬州县令董良带着一干衙役伫立在衙门口躬身迎接,见李徽下辇,又立即上前谄媚,一脸的忧色,“督察吏,都是下官照顾不周,竟不知督察吏在南京遇到了海盗,下官该死!”
闻言,李徽心下一怔,这不过是昨日才发生的事,董良怎么知晓得这么快?而且还对自己这般殷勤?
有些超出想象,不合逻辑。
李徽心下疑惑,表面却极为淡然,“不知者无罪,本官不怪你。”
进了堂屋,李徽还未说话,董良自觉得很,主动将一本小册子递交她,并且说道:“督察吏,买过道光玉的人下官已全数记录在案,还望督察吏细看。”
李徽瞥了眼董良,总觉得他老实的有些怪异。按照常理来说,董良应该是最不希望她查与道光玉有关的人和事,眼下亲自奉上记录本,着实不合逻辑。
倘若她的推测没错的话,不是董良在记录本上动了手脚,就是有个人比她快一步到扬州,事先通知了董良,让董良主动奉册。
若是前者,到还好处理,若是后者,就有些难办了!
眼下她手中的线索只有两个,一个是贩卖道光玉的人并非汉人,另一个是贩卖道光玉的目的不单纯。而未解之迷却有一大堆,哑巴商人背后的金主究竟是谁?贩卖道光玉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何选择已经消失的道光玉贩卖?哑巴商人消失后的隐秘地在哪里?又是谁给哑巴商人通风报信?
李徽一边思索,一边打开记录本查看。
根据记录本上的记录,买道光玉的人大都数都是些家室显赫,有钱有地位的人,平民百姓只有寥寥数人,还有些是外商,并非江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