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几日,沐晨腹背所受的刀伤也都已结痂,拆了绷带,活动自如,一大清早就在院中练习剑术,每武一剑,地上的雪花便腾空而起,围着沐晨旋转狂舞。
白色的雪,白色的人,两者交相挥应,形成一道雅丽的风景线,旁人看了,都会竖指称赞。
李徽坐在胡柏奇特别为她制作的摇篮椅上,一边烤着火炉,一边看沐晨在院中舞剑,好生惬意。小铃铛将头倚在她的膝盖上打瞌睡,杜九则跟厨娘一道出去买菜去了,等他们回来时,胡柏奇就跟在他们身后,手里还拎着一大筐萝卜。
一看见李徽就开始说唱起来,“冬吃萝卜夏吃姜,一年不用开药方,哟哟哟……”
闻之,李徽噗哧一笑,揶揄道:“二哥,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觉得我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大哥。”胡柏奇放下萝卜,拍了拍落在衣服上的尘埃,语重心长道。
“大哥怎么了?”李徽淡淡问道。
“最近这几日大哥也不知怎么了,闭门不出,坐在家里一味的弹琴,而且弹来弹去都是一支曲调,我哼给你听。”
胡柏奇说完就哼唱了起来,只不过哼唱得有些凌乱,但李徽还是听了出来,因为那是她最熟悉也是她用尽心血作的曲——《月问月》。
同时,她也想起那日自己与朱载垕听儒生们论完鬼之后,在街衢上散步时听公子问月吹过,没想到朱载垕只听过一遍,便能熟记于心,这记忆力……当真骇人!
胡柏奇见李徽听后脸色不同以往,忙关切地问:“三弟,你怎么了?这曲子有什么问题么?”
李徽没有回答,扣上披风,将轿夫唤来,命令道:“去裕王府!”
小铃铛惊醒,揉了揉眼睛,不知所云。胡柏奇全然像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
沐晨却清楚得很,看着李徽要出去,当即停下了动作,将李徽拦在水榭廊道上,“公子,别去!”
“沐晨哥哥,你不是一直在查我为什么一听见问月这个名字就情绪不稳吗?跟我一道去王府,我说个故事给你们听。”李徽蹙眉,语气透着几分哀求。
“我不想听,我只希望你别去。”沐晨坚决不允。
“沐晨哥哥,你是了解我的,我说要做的事情几时有人能拦得了我?”李徽也不歉让。
“小徽!”沐晨生气了,“我知道这个曲子对你来说很重要,但你不能去!”
“好,不去就不去。”李徽怏然转身,猛然间,又一个回转直接越过沐晨,待沐晨回过神来的时候,李徽已经上了官辇,沐晨懊恼地瞪了眼胡柏奇,这个惹祸精!来不及多想,坐着另一个轿辇跟在李徽身后。
李徽身轻如燕,轿夫抬起来也比较轻松,没一会的功夫已经到了裕王府,裕王府的人都认识李徽,自不会拦着他,沐晨随后赶到,对着裕王府的护卫厉声喝道:“快拦住她!”
护卫们一愣,全然不知沐晨跟李徽这唱的是哪出?
等他们反映过来时,李徽已经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