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风定睛一看:“原来是若水姑娘呀!怪不得你如此紧张。”
荆轲皱眉:“废话少说,快点先看看她!”
洛南风瘪嘴:“知道了。”说着便俯身却见若水白皙的脸颊上面出现片片红疹。洛南风一惊,连忙替若水诊脉,只见他玩世不恭的脸上笑容渐逝,转而凝重。而后,便伸手欲将若水的袖子撩起。
“你干什么?”荆轲见状紧张的问道。
洛南风头也未回,冷冷道:“当然是检查了。还能做什么?”说着便将若水的袖子撩起,只见昔日雪白的臂膀却被大片红疹占据。密密麻麻,不忍直视。
洛南风大惊:“荨麻草?”
“荨麻草?何谓荨麻草?”荆轲问道。
“荨麻草,又称为蛇麻草。茎叶上多生微刺,人或者动物一旦触碰会出现刺痛之感。如果当作药物来使用,内服可便大有用处。但也需要经过特殊处理。倘若外用,便会出现红疹。”洛南风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荆轲忍无可忍,大声问道:“谁让你背医书了?既然你知道病因了,还不赶快寻找解决之法?”
洛南风摇头:“我虽知道病因,但不知道她为何会中荨麻草之毒。我刚刚检查过,她并没有被荨麻草扎伤的痕迹。那她是如何中毒的呢?不找到她为何中毒,我如何对症下药?”
“如果不是被荨麻草扎伤,那会不会是沾染上荨麻草的药汁。”荆轲紧紧的攥着拳头,皱眉凝思。
“可是,我没有闻到荨麻草之味。”洛南风无奈的道。
荆轲急不可耐:“那该如何是好?”
洛南风又抬起若水的另一个臂膀,拂起袖子,正欲号脉,却发现这只臂膀虽也有红疹,但相比刚刚号脉的那个臂膀,已经好很多了。
荆轲也发现这个问题便说:“这个臂膀上怎么只有轻微的红疹?而另一个臂膀却密密麻麻,惨不忍睹呢?”只见若水靠床边的右臂上戴着一个银镯,而这个臂膀却红疹严重。左臂没有戴银镯,只是轻微的起了些红疹。
“难道是因为这个银镯的缘故?”荆轲与洛南风几乎异口同声。
洛南风连忙将银镯取下,低头仔细嗅了嗅,“啪”,洛南风手一抖,银镯已经掉落在地面上。
荆轲看着洛南风惊恐的面孔,疑惑之余便欲俯身去捡。
“别碰!”洛南风大喊:“是荨麻草!”
荆轲俯腰的身子怔了怔,便缓缓直起:“你是说镯子上有荨麻草?”
此时的洛南风已经跳到远处,用水清洗着刚刚那手镯的手,猛地点头:“是。怪不得我刚刚没有闻到。原来是若水的香气将荨麻草遮掩住了。”
荆轲闻言疑惑的道:“我刚刚也奇怪,若水不是浓妆艳抹之人,况且她只喜桂香,衣衫上常常带着淡淡的桂花幽香。可是今日却带着一股浓重的香气,不是桂花。这不像是她的风格。”
“哟,看来你对若水姑娘的了解真多呀!”洛南风开着玩笑的拿着一条浸满药草的帕子走来,递给荆轲:“喏,给你,拿药帕在若水起红疹的地方擦拭。你来做吧!免得你又误会什么。”
荆轲接过药帕,拂起若水的袖子,片片红疹触目惊心,荆轲咬紧牙关,轻轻为若水擦拭。或许她又被心存不轨之人陷害了吧!想到这儿,荆轲的心莫名的疼痛,怎么总叫人担心?身处深宫之中,还是如此没心没肺。
“哈!我知道了。”洛南风拍手大叫,将荆轲的思绪引来。
“什么?”荆轲询问着。
“自从你们进来,我便闻到了一股异香,原来是从衣衫上散发出来的。是衣衫上的异香将荨麻草的味道遮掩住了。我听说这次的舞衣是太子妃亲自赏赐,难道是?”
荆轲擦药的手一颤,药帕掉落在地。
洛南风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我只是猜测。你别当真呀!太子妃与若水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陷害她呢?你说对不对。”说着便捡起药帕道:“我在去换一条帕子来。”说着便赶紧离开。
那日水依将自己招进宫。说要将若水许配于我。我拒绝了,难道她是想报复我?不,不会的。她大可冲着我来。没有必要为难以为宫女。可是水依为什么会突然招我入宫商量此事?不偏不倚刚好在若水起红疹前?难道水依是知道了若水与太子相识,所以担心太子移情别恋,自己的位置不保吗?不会的,水依不是这样的人。一定不是的??????
“来了,来了。”洛南风推门而入,将一块药帕递给荆轲:“给你,将若水姑娘的胳膊,脸颊都擦拭一遍。还有,这是解毒丹,让若水姑娘服下吧!”
荆轲点头,接过丹药,用手将若水的嘴掐开,将药丸放入口中。洛南风端来茶水,荆轲小心的喂若水喝了几口,又用药帕擦拭若水的胳膊。
“幸亏发现的早。不碍事的。不影响明日的寿宴舞蹈。你放心吧!”洛南风见荆轲依旧愁眉紧锁便试图安慰着。
荆轲微微点头,依旧愁眉不展。
半晌,若水的红疹已经渐渐消减,脸色也慢慢恢复。眼眸微动,渐渐睁开眼睛,声音细小:“我这是在哪里?”若水环视四周,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右臂凉凉的,于是转头去看,竟然发现自己的袖子被高高挽起,而荆轲正拿着帕子为自己擦拭?!若水一惊,猛然起身,大叫:“你,你在干什么?”说完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幸好完好无缺。若水赶紧放下袖子,惊慌的盯着荆轲。
洛南风本在一边打盹儿,若水一叫,他本能的站起来:“怎么了?”忽然看到若水醒了,兴奋的道:“你醒了?荆轲已经为你擦了好久的药了。”
“擦药?”若水疑惑的看着荆轲,脸通红:“荆公子是在为我擦药吗?”
“不然呢?”洛南风讪笑的问道:“你以为是什么?”
若水脸一红,慌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不过,你是怎么中了荨麻草的毒的?你之前见过荨麻草吗?”洛南风好奇的问道。
“荨麻草?我知道。以前我跟娘亲上山采摘野菜的时候,差点便采摘了荨麻草。娘亲告诉我,荨麻草有毒,我便不敢采摘了。你是说我中了荨麻草的毒?怎么可能!我见了荨麻草都会躲得远远的。”
这时荆轲突然发话,声音低沉:“我问你,你穿的舞衣是太子妃赏赐的吗?”
若水点头:“是啊!很漂亮,还带着一股香气呢!”
“那银镯子呢?是谁送你的?”荆轲继续问道。
“银镯子?啊,你说的是我手上戴的那个。”若水抬起胳膊却发现镯子早已经不见了:“咦,我的镯子呢?”若水赶紧四处张望,忽然在地面上发现了镯子,便伸手去捡。
“别碰它!”荆轲大声呵斥。
若水身子猛然一缩,赶紧直起来。畏惧的看着荆轲。
“镯子是谁送你的?”荆轲寒气凌人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若水。若水打了一个冷颤,畏惧的道:“是姚姬。”
“姚姬?就是前几日与你争吵的姚姬吗?”荆轲发问。
“嗯,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和好了。她说她相信我。”若水道。
“姚姬,姚姬。”荆轲突然眸子一亮:“姚姬认识太子妃是吗?我怎么记得有一次,我与你在河畔看到有一个宫女与太子妃在河畔散步。那个宫女是姚姬吗?”
若水仔细一想,不可思议的看着荆轲:“都那么久了,你还记得?对,是姚姬。原来你的记性这么好。只见了一面你便记住了。也对,你那么聪明。办案那么厉害。”若水自圆其说。
“也就是说,姚姬真的认识太子妃?”荆轲激动不已,大声问道。
若水摇头:“我也不知道。没有听姚姬提起过。不过就算真的认识也不为怪。因为姚姬舞蹈跳的那么好,每次都是领舞。太子妃记得她也是应该的。或许那日只是偶然碰到了,所以才走在一起的。”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荆轲你别乱想了。”洛南风赶紧道。
若水奇怪的看着荆轲许久,颤颤的问道:“那个,我可以去捡镯子了吗?”
“镯子上面有毒。是荨麻草。”荆轲冷冷道。
“什么?不可能。镯子是姚姬送我的。她不可能害我。”若水轻松的笑着,却掩饰不住眸子里的惊慌。
洛南风隔着帕子将镯子捡起:“是真的。你便是因为这个镯子才起的红疹。”
“不会,如果镯子上面有荨麻草,我怎么会闻不到呢?你一定是搞错了。”若水极力替姚姬解释。
“是因为你舞衣上的香气将荨麻草的味道遮掩。所以你才没有闻到。”洛南风不忍的告知若水。
若水摇头:“可是我那出来镯子也应该??????”若水忽然想到镯子之前一直被放到荷包之中。荷包带有香气。难道是香气遮掩了荨麻草,所以我才会没有闻出?想到姚姬嘱咐自己只有在明日的寿宴才可以佩戴。这,这一切难道是阴谋?不,不可能。若水眼眶湿润,一个劲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