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姑姑紧张的在门外听着,只闻屋里传来了姚姬冰凉且坚毅的语气:“表姐,我知道了。姚儿会照做的。”
丽姑姑心一凉,心情跌宕起伏。神色慌张。
屋内烛光飘荡,屋外月光影绰。丽姑姑借着微弱的光隐约看到太子妃将一个荷包递给姚姬说:“明日我便会赐舞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丽姑姑感觉情况不妙,赶紧向外屋走去,装作闲散的喝茶。
没过一会儿,姚姬便搀扶着太子妃走来。
丽姑姑努力挤出笑容,掩饰着自己的惊慌:“娘娘慢走。”
待太子妃,姚姬走后,丽姑姑一下子瘫软在地,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我到底该怎么办?若水曾经帮助自己去求荆轲,海公公才得以沉冤得雪。这下若水有难,我按理应该帮助。可是,可是这次是太子妃要置若水于死地呀!太子妃自己可得罪不起。可是若水又对自己有恩??????
一夜未眠,翌日,丽姑姑顶着两个黑眼圈,憔悴的出门。
怜儿担忧的问道:“姑姑,您这是怎么了?”
“嗯,没事。咱们去沁怡殿吧!”丽姑姑苦笑。
到了沁怡殿,舞女已然开始练习舞蹈。
丽姑姑坐在一旁,失神的看着若水。前几天,姚姬与若水不是还肝胆相照,情同姐妹吗?怎么现在就要加害若水呢?看来宫中的姐妹之谊在利益的威胁之下根本就是镜花水月。可即便如此,姚姬难道都不顾及一丝往日情谊吗?
姚姬也一夜无眠,松散的练习着舞蹈,实则已经神游。难道非得那样做不可吗?兰芝那日的话语又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浮现。万一兰芝说的是真的呢?那日在沁怡殿吵闹是兰芝一时气愤,胡乱说的呢?不对,那殿下的玉佩又从何解释?表姐不是说殿下的贴身玉佩确实不在殿下哪里吗?姚姬想着入了神,竟然忘记跳舞呆在了原地,身后的舞女不知情,不小心撞了一下姚姬。
姚姬回过神来,怒目直瞪那舞女。
舞女赶紧道歉。其余舞女也停顿了下来。
丽姑姑浑然不觉,只顾神游。怜儿见状赶紧提醒着:“姑姑,姑姑。”
“怎么了?”丽姑姑问着便起身看到了此情景,呵斥道:“凑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散开赶紧练习?如果寿宴出现差错,我定不饶恕!”正说间,只见太子妃的贴身丫鬟如烟带领着几位公公抬着箱子走来。
如烟欠身行礼:“姑姑。”
丽姑姑赶紧赔笑:“这不是太子妃的大丫鬟吗?姑娘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如烟莞尔:“奴婢是来传达太子妃的旨意的。”
“姑娘请讲。”
“太子妃十分看重此次寿宴,特赐舞衣罗裙表示嘉奖!放下吧!”如烟朝身后的刚刚招手。
“舞衣?”是了,昨日自己偷偷听太子妃提到舞衣了。怎么这么快?舞衣会有什么不同之处吗?舞女们领到的应该是一样的舞衣啊!太子妃是怎么陷害若水的?
“姑姑,姑姑。”怜儿见丽姑姑又发愣了,赶紧提醒着。
“嗯,谢太子妃的美意了。只是太子妃还有什么吩咐吗?”丽姑姑问道。
如烟摇头:“没有。姑姑这是在排练舞蹈吧!”如烟走到姚姬身边笑着问道:“你便是这次舞蹈的领舞吧!娘娘特别赞赏你的舞姿。还说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姚姬欠身:“多谢娘娘。娘娘谬赞了。”
如烟伸手去扶姚姬,顺道将手中握了许久的锦帕塞到姚姬手中。姚姬会意,赶紧将锦帕握紧,趁人不备,塞到袖中。
如烟满意的笑道:“丽姑姑教导之下的舞女果真名不虚传。时间也不早了,奴婢先告辞了。”
丽姑姑赶紧道:“姑娘来这么久了,都没喝杯热茶,是老身照顾不佳。姑娘不介意去侧室喝杯茶在走吧!”
如烟摇头:“多谢姑姑美意。只是我需要赶紧回去向娘娘复命,咱们改日再喝茶吧!”说着便离开了。
“将箱子打开吧!”丽姑姑吩咐道。
“是。”怜儿走到箱子前,将锁扣轻轻抬起,打开箱子,只见紫盈盈的美衣浮现眼前。轻薄的纱,素白的丝帛镶边,珍珠穿成的流苏。好不华贵。虽然只是叠放着,但丝毫遮掩不住它的华贵。
舞女们纷纷欣喜的张望着箱子中的舞衣,喜不自禁。
若水眼光发亮:“好漂亮的舞衣呀!”如果我将它穿在身上,该是如此美妙呀!更别提是穿着它舞蹈了。
丽姑姑俯身,轻轻的提起一件舞衣,衣纱垂地,广袖流云,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啧啧啧,真真是一件美衣。可惜了。”丽姑姑叹气,要是自己不知道昨晚之事,估计也会欣喜异常,爱不释手。可偏偏自己知晓了此事,衣裙在美,也抵不过人生之乐。想到这儿便仔细的查看,用手摸索衣服。除了做工精致,质地上乘之外,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一般衣物并无差别。检查良久,丽姑姑都未有任何发现。叹息的将衣裙抛到箱子中。
若水暗自叹息丽姑姑没有怜香惜艺之心,怜惜的看着那件舞衣。
“先将箱子合上吧!”丽姑姑冷冷道。
“姑姑不讲舞衣发给舞女,让她们试试是否合身吗?”怜儿疑惑的问道。
舞女们也期待的看着丽姑姑。
丽姑姑肃目而视:“先将箱子抬到侧殿,舞衣一会儿在发。”
“是。”怜儿跟进点头,命两个公公将箱子抬到侧殿。
舞女们失望的目送箱子远去。
“姑姑今日是怎么了?要到以前,舞衣肯定会发给咱们的。”几个胆大的宫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怜儿,你先监督着舞女继续练习。我有事出去一趟。”
“是姑姑。”怜儿欠身行礼。
丽姑姑径直走到偏殿,将太子妃派人送来的箱子再次打开,重新检查了一遍舞衣,并未发现其它异样。怪了,怎么会这样?舞衣是一样的,如果说若水穿上有事,那么其她舞女包括姚姬在内应该无一幸免呀!难道姚姬不会穿此舞衣?不可能,舞蹈又不能一人独舞。到底怎么回事?丽姑姑闷闷的坐在席子上,细细的回想着昨晚之事。
“对了,我仿佛看到太子妃将一个荷包交给姚姬。这次的舞蹈是群舞,姚姬自然不能独舞。而太子妃与姚姬的目标是若水,难道玄机就在这荷包之处?”丽姑姑恍然大悟。
“姑姑,姑姑。”怜儿轻声走来。
“何事?”
“时至晌午,姑姑您看。”怜儿低声道。
丽姑姑会意,起身喝令太监将箱子抬到正殿。
丽姑姑清了清嗓子:“好了,停下来吧!我现在将舞衣散发给你们,你们穿上试试是否合身。怜儿。”丽姑姑向怜儿挥手。
怜儿点头:“在这边排队领吧!都别挤,慢慢来。”
舞女闻言,争先恐后的向怜儿方向挤去。
“以往等到有重大节日的时候,太子妃便会恩赐咱们漂亮的舞衣。不知怎么这次寿宴也赐咱们舞衣了。”秀眉兴奋的道。
梦霞狂点头:“是啊!好漂亮呀!”
“说明太子殿下,太子妃一定很重视此次寿宴。”言美分析着。
“我一定要好好的表演。万一太子殿下对我一见倾心呢?呵呵!”秀眉幻想着。
“就你?哈哈哈哈,想都不用想了。如果你可以被太子殿下赏识,那么我岂不轻而易举?”言美瘪嘴。
“我怎么就不行了?你别小瞧我。”秀眉赌气转身不理言美。
梦晓嗔怪:“言美,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话?”说着便轻声安慰着秀眉。
秀眉渐渐好转,又打听道:“对了,梦霞。你不觉得这几天若水与姚姬怪怪的吗?”
梦霞转头看了看分别隔开的若水与姚姬,点头:“是啊。是有点奇怪。呀,到你了。快去取舞衣吧!”
秀眉手舞足蹈的接过舞衣。
一段时间后,大家都纷纷领到了舞衣。
丽姑姑扫视了舞女一圈:“都领到了吧!”
“是,姑姑。”舞女们齐齐回答。
丽姑姑点头:“大家都散了吧!若水,你留下。我有事情要交待你。”
若水诧异的看着丽姑姑点头,隐隐感觉不安。
大家都一哄而散,飞速的跑出沁怡殿。
丽姑姑凭退众人,脚步缓慢的向侧殿走去。
若水心中生疑,紧随丽姑姑走去。
丽姑姑面露难色,思忖着。
偶尔听到屋外几个宫女小声打趣的声音传来。
若水疑惑的道:“姑姑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若水,我看你最近和姚姬关系甚是清冷。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吗?”丽姑姑问道。
若水始料未及,诧异的道:“回姑姑,只是发生了一些误会而已。”
“既然是误会还是早日解开的好。”丽姑姑劝慰道。
若水苦笑:“是,姑姑。”
“对了,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丽姑姑询问着。
若水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丽姑姑又问道。
若水坚定的点头:“真的没有。”
丽姑姑叹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