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们称那里是‘新兵训练营’?因为如果他们管这里叫‘打屁股营’,就没有人会去了。”
参谋军士泰凯斯·芬利,殖民游击队第321营,
2488年7月在图拉西斯II号星上接受访问
图拉西斯II号行星
从运输船坠落地点到被称作“图拉西斯主力”的基地,他们飞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因为刚刚遭受过凯莫瑞安联合体的袭击,雷诺知道这种飞船有多么脆弱。他们乘坐的飞船一直紧贴着微有起伏的地面前进。如果运气够好,天空中的敌人只会把这艘飞船当作地面的一部分。
新兵森萨伊停止了呼吸,之后整个船舱都陷入了绝对的寂静。那名军士也无法将新兵们鼓舞起来。森萨伊的尸体上盖了一条毯子,用皮带固定在甲板中央的位置。那也可能会是我,雷诺想,我到底在干什么?
就连哈纳克也只是保持着沉默。不久,飞行员宣布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运输船的引擎喷射口改到了垂直位置上。一阵风吹在飞船的左舷上,运输船轻微晃动,不过还是从下方的开口中顺利降落到机库里。在机库中,两架复仇者正在出库。厚重的机库防爆门在它们背后隆隆地关闭起来。
停稳之后又过了一会儿,两名列兵进入船舱,将森萨伊的尸体放到一副担架上。雷诺能看出来,他们已经这样做过很多次了。很快他们就退出船舱,完全消失了。
这时汉森军士长命令新兵们出舱。雷诺跟着哈纳克走下了舷梯,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座名为图拉西斯主力的基地。这座位于地下的机库面积非常庞大,数百架运输船、复仇者和其他小型飞行器井然有序地排列在这里。
这里的一些飞船已经相当老旧了。雷诺不知道它们刚刚投入使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只能看到现在的它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损伤的痕迹。强力扳钳在这里咔咔作响,熔焊枪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升降机的运行则伴随着一阵又一阵马达嗡嗡声。无数地勤技师驾驶着各种车辆,正勤勉地进行着维修工作。
一位下士命令雷诺和他的同伴跟随在她身后。他们头顶上方的扬声器中不停地发布着各种令人费解的公告。一辆小型巴士载满了神情萎靡的飞行员,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伺服马达的声音传来,一队太空建造车从他们对面走了过来。整个机库给人的印象是一种有条不紊的混乱。雷诺觉得自己看到了真正的联邦军,而不是经过美化以后被摆在公众面前的那副样子。这两种样子的区别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几分钟后,这批刚刚到达的新兵登上了一个足以容纳攻城坦克的升降台。那名下士的身材大概只有哈纳克的一半,但她毫不吝啬地使用手掌、肩膀甚至是脚尖来让这群新兵整齐地排成两队,矮个儿在前,高个儿在后。这种队形的目的在于让整支队伍能够以步伐最小的人为准以最快速度奔跑,从而显示出整齐划一的军队作风。
随着升降台降下,A甲板的各种嘈杂声音迅速消失了。升降台一直下降了四层,新兵们走出升降台。很快他们就知道,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被称为“磨盘广场”。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阅兵场,他们会在这里进行无穷无尽的各种操练,学习如何行军,列队倾听无聊的演讲。而他们的第一步研磨很快就要开始了。
在搞清楚状况之前,他们必须先以军人的姿态赶到集结区去。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就要学会正步行军。“先迈左腿。”下士高声说道。队伍里的人迈哪一边腿的都有。“别犯傻,”下士吼道,“你们的左腿在另一边!天哪──他们给这里送来的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人?一群白痴吗?”
“现在,再试一次──你们的左腿──左腿──左,右,左。这就对了。看来你们已经懂了。记住,左脚跟落地时要用力!”
在这群新兵赶往集结区的路上,还是偶尔有人迈错步子,被下士痛骂一顿。集结区已经聚集了许多新兵,其中有不少人是和雷诺一同坐海蛇号来的。他们很幸运,能够平安着陆,现在已经被组建成训练连队,并吃了东西,先一步到达了集结区。
这些新兵都是双脚开立,双手背在身后,以阅兵间隙的稍息姿势站立着。他们大多很聪明,懂得保持目视前方。只有一位新兵抵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打量了一下正走进来的部队。因为违纪,他立刻被罚做起了俯卧撑。
所以雷诺小心地将视线固定在新兵队伍对面的高台上。这时一名制服笔挺的军官沿着一段台阶走上了高台,在一个讲台后面站定。那个讲台是用真正的木头做成的,正面雕刻着醒目的陆战军徽章。一名军士喊道:“立正,抬头!”这句话似乎是在告诉这帮新兵,如果换在别的时候,这种表现足以让他们绕着磨盘广场跑上一圈。
讲台后面的军官显然对自己的外表很是感到骄傲。他的帽子端正地戴在头顶,胡须经过精心修剪,粉红色的面颊被刮得光彩照人。他的目光逐一扫过每一张新兵的面孔,以精准的动作一次次快速地点着头,就像是一只鸟在啄食地上的种子。“早晨好。稍息。”
新兵们恢复了稍息的姿势,大厅里响起一阵鞋底摩擦地板的轻微声音。军士们都不以为然地皱起了眉头。
“我是迈卡必少校,”那名军官继续说道,“我负责图拉西斯II号星上的新兵基础训练。在如此靠近战区的地方建立训练营乃是一种非常手段,这种手段正是为了适应现在这个非常时期。陆战军能够适应一切环境。实际上,我相信这样的环境恰恰能给我们带来优势。当你们进入训练营的最终阶段时,就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了。
“训练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做好与凯莫瑞安交战的准备,这种准备是极为必要的。你们之中的许多人来自燃料和食物都已经开始实行配给制的行星。这全都是因为凯莫瑞安妄图控制全部自然资源,并恬不知耻地想要用他们腐败的行会统治替代联邦的民选政府。如果他们的阴谋成功,我们全都将沦为奴隶。我们的家人和朋友不可能加入他们唯血统论的行会,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战斗,全力战斗。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们偷走我们的生活。”
迈卡必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扫过高台下的面孔,仿佛是要确认这些年轻人完全理解了他的演讲是多么重要。新兵们的表情似乎让他很感满意。然后这名少校拿起一张纸。“明白这一点之后,你们该知道,因为战争导致的紧急状态,我们必须将训练周期从十二个星期缩短为九个星期。”
新兵队伍中有一个人在鼓掌。一位军士严厉地命令道:“记下那个人的名字!”
迈卡必则露出宽容的微笑。“没错,我就知道这会得到你们的支持!不管怎样,这意味着你们必须遵循严格的训练步骤,接受更高强度的基础性训练。只有这样,当你们加入前线部队的时候,才能充分做好战斗准备。”
“你们要仔细听教官的教导,为一切可能的变化做好准备,在训练中投入你们的全部力量。你们能拯救的很可能将是你们自己的生命。就是这样。”
一位军士喊道:“立正,抬头!”迈卡必走下了高台。雷诺琢磨着少校的这番训示。训练营的时间缩短了。这是否意味着战况并不理想?否则的话,它还可能意味着什么?
怀揣着这个沉重的想法,雷诺和伙伴们被分入了训练连队。雷诺和哈纳克都被分在了D连。这个连一共有三个排,每个排有三个班,一共七十二名青年男女。就战时标准而言,他们并不是一个整编连。每个满员班都应该有三支四人组成的火力组,但新兵的人数显然并不充裕。
而雷诺因为某种他完全不知道的原因,被任命为“新兵军士”,负责管理第二排的第一班。这是一个让雷诺充满疑虑的荣誉。因为他立刻就要开始对自己和另外七个人负责了。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个是哈纳克。他正带着恶意满满的笑容,用一根手指向雷诺敬了礼。
就在这个刚刚组建的连队走下一段坡道,走向宿舍营区的时候,雷诺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紧张。所有军士似乎都在生气——现在雷诺确信,自己因为新职位而被孤立出团体之外了。
每一个排都有自己的一个长方形大宿舍。每个人的床铺确定好以后,新兵们得到允许,可以“自由活动,洗一个澡,睡上一会儿”。这段时间一共有七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应该精神焕发地重新列队,去食堂吃饭,然后去理发,并被配发个人物品、制服和武器。
不过,那些都是六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在简单用声波洗过手脸,并终于休息片刻之后,雷诺脱掉衣服,只穿着内裤向公共浴室走去。这时三名全副武装的凯莫瑞安撕裂者从一道看似牢固的墙壁后面冲出来,向这些毫无准备的新兵开了火。
雷诺看到敌人的步枪闪耀出光芒,感觉到电脉冲从胸前掠过的刺麻,紧接着就是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叫声。那一股电荷击中了他身后的一个人。当然,这些敌兵并不是真的,但雷诺的心脏还是剧烈地跳动着。他的恐惧绝没有半点虚假。
那些撕裂者的全息图像很快就散开了,变成了千万个光点。随后又有一个全息图像出现在众人眼前。它几乎是透明的,看上去就像征兵广告上的人物活了起来。他的电子合成音让雷诺想到了法尔雷。“我是枪械军士塔维斯。”那个全息图像高声说道,“我的使命是帮助你们进行训练。刚才你们遭遇的那场攻击在三个月以前真实发生过。一支凯莫瑞安特别行动小队渗入了达拉IV号星的一个基地。七名陆战队员在那一晚牺牲了,还有三人负伤。他们之中有一个人至今都无法离开生命维持系统。所以,一定要记住,敌人有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发动攻击。你们永远不会有安全的时候。”随后,这个塔维斯就消失了。
瑞克·基德已经爱上了他的水手长FN-92狙击步枪。或者,更准确地说,爱上了用这支枪射击时的感觉。他用这支枪能够击中其他人完全无法触及的目标,这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强大的。
这件武器有修长的枪身、一支望远镜瞄准器和一根格外细长的枪管——这一点尤其关键。子弹在这根金属细管中旋转的时间越长,它击中目标的可能性就越大。在过去几个星期中,这对于他一直都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基德要奋力实现的目标就是在新兵训练营中直接成为陆战军狙击手。这件事在他以前只有两个人做到过。
现在基德正用臂肘将自己拉上一座高台。在此之前,他已经完成了两种环境下的匍匐行进,并创下了这两种环境中的模拟击杀纪录。现在他要在一个特殊设计的室内环境中完成自己最后的射击测试。基德戴着头盔,身穿轻型护甲,配备标准作战装备以及一副保护性耳罩。
“好,”彼得斯中士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情况是这样——一位非常重要的敌军将领将出现在敌军营地中,大约在你面前下方一千码处。同时出现的还会有另外一些人,但只有那位将军会戴贝雷帽,叼着烟斗。任务很简单,确认你的目标,一枪杀死他。祝你好运,孩子。我知道你能做到。”
基德听到咔嗒一声轻响,随后就是一阵电脑合成的轻柔风声以及展现在他周围的全息影像。青灰色的天空,周围是绿色的山坡,卡车以及其余各种车辆点缀在背景之中。一辆车上有一台正在旋转的感应器阵列,两名哨兵正在站岗,另一辆卡车的排气管冒着蒸汽。除此之外,周围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
基德很为眼前的状况感到庆幸。如果目标直接出现在他眼前,他就没有时间做好准备,那样的话,他将面对一个简单的选择:或者在缺乏准备的情况下射击,心知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机会;或者等待并希望目标会重新出现。
虽然还看不见戴贝雷帽的将军,他仍然可以将那两个哨兵中的一位作为良好的参照物。他有许多事要做,第一步是确认子弹上膛,安全栓处在关闭状态。
然后他要用这支枪内置的测距仪确定目标距离。基德从目镜上读取信息,确认过那名哨兵和他的距离是九百九十六码。这是一段不短的距离,但绝对在水手长的射程之内。
得到这一信息之后,他还要确认所在地点的温度、湿度、海拔和气压。所有这些因素都将影响到那一枚点五直径的小铁块在空气中飞行的轨迹。
分析过这些数据以后,头盔中的电脑会在目镜中以下拉菜单的形式为基德显示修正偏差和枪口的调整高度。随着周围环境的持续变化,电脑的计算结果也会不断更新。
接着是下一步行动,对枪口偏斜度和高度进行实际调整。这时一顶帐篷的门帘被掀起,里面露出一片长方形的白光。随着白光一阵闪烁,一连串的士兵走了出来。基德能看见他们正在彼此聊着天。
接着,一辆非常真实的战地轿车开到营地前,停在距离帐篷大约二十步远的地方。等一等──要走出车子的是那个将军吗?不,这辆车只会分散他的心神。基德强迫自己不去看它。贝雷帽,他对自己说,我必须找到戴贝雷帽的那个人。
但在望远镜左右摆动一番以后,基德意识到,他眼前的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戴贝雷帽的。也许将军还在帐篷里。也许──
这时基德突然看到一点的亮光。他将望远镜向左转去,看到一位士兵点燃了一支烟斗!就是他吗?虽然这个人没戴贝雷帽,但会不会就是基德的目标?教官是故意把这道难题扔给了他。对此基德很清楚,但这并不能让他更容易做出决定。而他耽搁得越久,能够真正用于射出子弹的时间就越少。
仿佛是为了对基德的犹豫进行惩罚,雨点开始从天上掉落下来。这是从高处的洒水装置中喷出的真正的水。所以它不仅真实,而且会对他的射击造成巨大障碍。那个拿着烟斗的人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对站在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向那辆战地轿车走去。基德低声骂了一句。将军就要走进车里离开了。基德终于做出决定,以最快的速度校准了高度和偏斜差值。这时将军跨进敞开的车门,坐到了司机的旁边。
天色变得更加昏暗了,雨水模糊了基德的视线。目标只有脑袋仍然处在暴露状态,在迅速昏暗下来的光线中,那个脑袋不过是一个黑色的小点。而让情况进一步恶化的是,那辆战地轿车已经开始启动了。
基德的拇指仿佛是自动移动,拨开了保险栓。他需要将枪管再向左移动不到一英寸的距离,以补偿自左至右均速吹来的风。接着,基德进入了一种怪异但极度真实的状态中,时间在他周围似乎变慢了。所以就算是那辆车已经发动,基德仍然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最后的瞄准,并扣动扳机。
基德听到步枪的号叫,感觉到枪身的回弹,看见了子弹抛射的轨迹。他的目标被打爆了头颅。彼得斯中士欢呼了一声。“你成功了,基德!你真能耐得住性子。你放弃了最容易的射杀机会,但还是钉死了那个杂种!祝贺你!”
这不是他父亲或者母亲的声音,但这声音很不错。在活了十八年之后,基德终于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生了。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这个没有窗户的办公室位于许多层的地下。办公室里装饰着激光雕花瓷砖、带框的奖状和其他各种纪念品,似乎是竭力要彰显出它主人的个性。瑞克·基德正以标准的立正站姿站在这里,眼睛盯着墙壁。
与此同时,莱昂内尔·迈卡必少校正在他面前的显示屏上阅览这名新兵的P-1文件。这名年轻人还没有在军中待上足够长的时间,尚未赢得一堆功绩报告、训练推荐书和其他空洞的、官僚风格的垃圾。
不过在他的记录中,有一条格外吸引少校的注意。其内容是,在仅仅经过八个星期的新兵训练以后,基德就成了整个训练营中的最佳射手,并赢得了最令人垂涎的狙击手徽章。大多数雄心勃勃的士兵都只能从一所特殊学校毕业之后,才有可能获得这一荣誉。这个男孩的训练教官,一个阅历丰富的老兵彼得斯对他的评价是:“列兵基德有一双无比锐利的眼睛,超凡的眼手协调能力和X因子。在拥有一定的实战经验以后,应该考虑送他去接受进一步的狙击手训练。”
迈卡必知道彼得斯的意思,那种所谓的X因子是陆战军对一种神秘能力的简称。往往在一千名优秀射手中,也只能找出一个具有这种能力的人。拥有这种能力的人似乎可以在射击时减慢时间的进程。陆战军的任何部队都会热切欢迎拥有这种非凡天赋的人。军队早就指派大量专家对这种特殊现象进行研究,希望能找到办法复制这种能力,但至今为止都没能获得成功。甚至有心理学家坚信,基德所拥有的是一种“灵能”。当然,军人们从不在乎这种术语是什么意思。
记录的其余部分都只是在重复一件事:基德是被人用药迷倒,通过诱拐手段送进陆战军的,而他立誓参军时用的名字也不是他的真名。而且,根据基德到达图拉西斯II号星之后提交的宣誓书,他的真名是雅科·本耐特。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就是一个极为显赫的家族中的一员。
当然,像其他许多人一样,也许基德这样说只是为了能够离开陆战军,但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呢?如果基德,也就是这个本耐特,真的属于那个家族呢?雅科·本耐特在公众面前极少露脸,而现在能找到的屈指可数的几个镜头都显示他是一个年轻得多的男孩,有一张更圆润的面孔。无可否认的是,这个基德的确和那些镜头中的男孩有相似之处,但迈卡必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很清楚,虽然训练营中的少男少女们大多是因为各种原因自愿加入的军队,但还是有很少一部分(迈卡必估计是百分之一到二)的人是被心里只有征募业绩,却缺乏道德感的募兵员拐进军队来的。而只要这种情况还在可控状态,迈卡必就只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如果某个该死的蠢货因为过于疏忽或者鲁莽,将贵族家庭的金发小崽子拉进了军队,等到真相被揭发的时候,就要有人吃不了兜着走了!而且肯定是屁股下面的位子越高的人,死得就越早。到底该怎么办?
幸运的是,这个难题的答案就在他的面前。感谢上级缩短了训练时间表,现在基德马上就要从他的营地里毕业了。一两个星期之内,这个男孩就会被别的部队收走。而迈卡必要做的只是把这个问题按正常程序上报,然后低下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的报告会在指挥系统中晃荡几个星期,才有可能得到反应。等到屎橛子落下来的时候,就由基德的新上司来负责打扫吧!这个计划聪明、干净,而且极符合陆战军的惯例。
迈卡必趾高气扬地清了清嗓子。“祝贺你获得狙击手资格,孩子,这真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至于说你受到招募时遭遇的问题,我希望你知道,我对此事的态度非常严肃,所以我计划将你的事情向人事部上报,不过这还需要各级部门的审批。你的确赢得了一份极为优秀的训练记录,不要把它浪费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迈卡必看到基德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慰,又迅速消失了。“长官,没有,长官。”
迈卡必点点头。“解散。”
基德的制服光洁、笔挺、一尘不染,他完成了一个教科书般完美的向后转动作,迈步走出了办公室。
如果失去这样一名士兵,那真是陆战军的耻辱。迈卡必暗自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