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就让自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不再对男人的专一有丝毫信心。
可是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一个人。
颠覆她所有的想法,劈开那片阴霾的天,露出一丝天外的光。
她是如此地贪慕那束光,可是又告诉自己,只要看着,便会满足,从来未曾想过,光会有照耀到自己的那一天。
太习惯黑暗,让她对光明渴慕又害怕。
并不是害怕被烧伤,而是害怕若有一天,上天又将这束光收回去,习惯光明的她如何面对自己再度坠落于黑暗的事实?
“在想什么?”他屈起修长的手指轻弹了一下她的眉心。方才买药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走神,低着头露出夹藏着苦恼与希冀的脆弱表情。
“烦恼我的晚饭该吃什么。”她扁了扁嘴,很苦恼的样子。
“吃药。”他抬起另一只手让她看写着“XX药房”的塑料袋。或许那天她宿醉未醒真不该带她跑那趟绍兴,以至于造成了她的感冒。
“其实感冒也不错。”她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恼,“听说白痴才不感冒,会感冒说明我不是,咳咳,白痴,哇哈哈哈哈哈。”她边走边仰头叉腰嚣张大笑。
“用这种方法证明自己是不是白痴的人才最白痴。”
厚,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她那么努力地要让他不歉疚,他居然不给面子,还拿话毒她。“那要怎么样才证明自,咳咳,自己不是白痴啊?”
“中国历史人物里谁最欠扁?陆小姐,请迅速回答,一、二、三,时间到。”他很遗憾地看她一眼,“你是白痴。”
“啊?”哪有人这样的,她题目都没听清楚。
“答案是扁鹊(缺)。”他看向车水马龙的街道,叹口气,天才真是寂寞。
乌鸦从她脑中哇哇叫着飞过。如果是漫画,应该再给她画上一颗硕大的汗。
“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她白他。
“我本来就不是在说笑话。”他扶了扶眼镜,奇怪地看她一眼,“小测下你的智商而已。”
“我……”一口气差点提不下来,她气不过地拿手捶他。
手被他笑着在空中拦截住,顺势一转,握在手中,一起放入他温暖的大衣口袋。
风很凛冽,空气也很冷,可是在他袋中握得紧紧的两只手却热出汗来。
“这样很奇怪哎。”她看了眼没在袋中的手,看了眼他。
“我不觉得。”他理直气壮得近乎无赖。
她觉得自己是如此卑劣。明明贪恋他的温暖,却迟迟不给他回应,明明不想这样拖延他,却总是不将他推开,只是自私地卑鄙地理所当然地汲取他给的水晶般透明的感情。
“咦,前面怎么了?”前面大厦下拥挤的人群给了她借口,快走几步,脱离他握着她的手。
不诚实的孩子。他在心里叹口气,跟了上去。
人群正在越聚越多,惊骇万分地对着大厦上指指点点。
她仰起头,冬日的暖阳刺进她眼里,有些痒有些酸,她闭了闭,再睁开时只开到了一半,少敛了许多光,于是大厦上的景观便进入了她有些湿意的眼里。
一个女孩子跨出了铁栏,坐在楼边上。
风撩起她的长发,在她身后飞扬成妖艳的形。
女孩的嘴在轻轻张合,似在唱些什么。
她看不见她的眼神,但是可以感觉到。
那是虚空。
不是厌世,而是无视。
什么都不再有意义,什么都进不了眼里,死亡是种幸福。
死亡如此美丽。
陆繁星似感觉到身体里一部分的自己在慢慢往上升,飘起来,一点一点地靠近楼顶的那个女孩,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大楼里走。
眼前蓦然一黑。
背后靠上一具温热的躯体。
有人遮了她的眼,有人从背后拥住她,有人在她耳边,用温沉如远古乐器的声音对她说:“那是她的人生,和你没有关系。”
他拥着她走:“你不用看路,有我。”
一步一步地走出别人的生命,走进自己的故事。
她什么都看不见,唯一从指缝中漏进来的,在她前进的方向,细细茸茸暖暖的,是光。
他的下颚线条非常完美,坚毅而不尖刻,温柔中又带着韧劲。
陆繁星靠在钢琴上,单手支着颊,看着雷煦明的侧面。
“想听什么?”他打开琴盖,问道。
“咳,随便。”她不甚在意地回答。
之后就看见他在琴键上乱按一通,毫无章法,制造出噪声。
“这是什么?”她傻眼。
“随便。”他很认真地回答。
她噗一声笑了出来。
他也浅浅笑开,手指在琴键上熟练移动,是《Out Of The Darkness Into The Light》。
温暖空间里,有花在冬日绽放。
这样的男人呀。
这样一个男人,有男人的成熟,有男孩的天真,有任何一样她梦想的东西,她如何可能拒绝得了?
在他那天打开天窗,带她看星星的那次,她握了他的手,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彼得·潘敲开温迪的窗的时候,温迪是冲动握了他的手,于是有了之后那段美丽的经历。
是冲动吧,或许吧。
心里那个冲动决绝有些狠劲的陆繁星醒了过来。
死了死了,就赌这一把了,再死一回她也认了。
“我今晚住在这里好不好?”
她的声音割开音乐的宁静。
音乐陡然停止。
他停下手,微仰起头,深深,深深地看她。
空气似乎一碰就要裂开。
他笑了。
风吹过她心湖,带起涟漪。
他顶了顶眼镜,垂了下眸,又迅速锁定她,眸光深处闪着火光:“你有心理准备对我的清白负责了吗?”
“你有心理准备对我的清白负责了吗?”
他的眼神肆无忌惮,他的语气慵懒,他翻下琴盖,转回了头,低垂着眼,似漫不经心地抚着琴盖的边缘,缓慢而性感。
他不玩感情游戏,他执著于心与身的统一,若是她点了头,许下的就是一生的诺言。
她知道,她都知道,所以这声“是”,她不可能是轻易许下的。说了,便是有一生携手的决心。
“我……”她声音不知道是因为燥热、歉疚还是紧张,有些沙哑,“我不是第一次……”
她清楚他对Sex的洁癖,说出来的时候心里一直惴惴。
几年末日的生活,早让她将追逐乐子当做唯一的生存目的,心理也是,身体也是。一直以为世间男女都是如此,沦落便是了,没有想过会遇上这样一个人,让她在此刻觉得自己肮脏卑劣。
他会不要她的,他会不要她的……
心里有个声音踉踉跄跄。说出这句话后,她紧张得几乎窒息。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带着侵略,拉过她的手,轻轻啃咬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太好了。起码我们当中有个人是知道正确流程的。”
热气从她的手指传遍她全身,暖了她僵了的身子,松了她憋着的气,红了她的脸。
她知道自己被真正驯养了。
他细细吻着她的手,吮着她的指尖,琥珀色的眼睛放肆地在她身上游弋,似用目光爱遍她全身。
有酥麻爬上她的背,她扯回手:“够了哦。”有完没完哦,他当她排骨啃呀。
他站起身,热气逼近她,他拉起她就往某个方向走。
“干吗?”她狐疑地看着前进的方向,再看了看窗外的天,还亮着哎。那个方向好像是他的卧室哎。
他回过头,脚步并没停,眸中带着挑逗:“让你染指我啊。”
“我是说今晚哎……”太阳还没下山,晚饭还没吃,饱暖都尚未解决,这家伙已经思淫欲了。
他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紧,声音低沉沙哑性感:“我等不及了。”
“知道将一颗糖放在一个饿了很多天的人面前有多危险吗?”他将她抵在卧室的门上,热热地喘着气,脸逼近她,每说一个字便会含着她的下唇,“何况你还告诉他可以吃……”
“有多危险?”她状似不知地对他笑,带着魅惑,上下唇一合,咬了他的上唇一记。
似是被触动了某个开关,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近乎疯狂地吻住了她。
“我在生病……”她推开他,她是真的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感冒不该传给他。
“那我们一起来得爱情这场病好了。”他笑着,拉起她抵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颈后,又狠狠吻住了她。
“前天晚上睡在你身旁我就一直只想做一件事。”他低低地喘着,手从她毛衣的下摆伸进去,研摸着她腰上细腻的肌肤。
他想要压住她,狠狠进入她,在她身上画下自己的印记。他也是男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冲动,但是控制不了精虫作祟时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怎样深入她,怎样沉入她的柔软,怎样用各种他从传统媒体上知道的方式爱遍她。
她的背脊上蹿过一阵兴奋颤抖,响应着他的爱抚,还要用不稳的声音答他:“呃……什么事?说来听听?”他柔软的发丝拂着她的脸,让她有心痒难耐的感觉。
他诱哄着她不要分心,回应他的吻,置在她腰间的手一点点地上爬:“不如我做给你看。”
当他温热的掌深入她的内衣罩住她的圆润时,她促促呻吟了一声:“呃……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他充满诱惑地看她:“我坚持。”
她任他剥去她层层的衣物,呼吸紊乱:“正常流程、正常流程我们不该在这了……”
他似是刚刚发现自己与她还在卧室门口,停下了他越吻越下的唇,扒了扒他向来整齐的头发,低咒了一声。
“哈哈哈。”她居然大笑起来,“我才知道你也会骂脏话。”
他又咒了一声,抱起她抛到床上,优雅地脱起衣服来。
她看着他慢条斯理地甩开眼镜,脱去套头V领毛衣,解开皮带,抽出来随意地扔在地上,扯出塞进裤腰内的衬衫,一颗一颗缓慢慵懒地解开扣子。
他的眼神没有离开她,解扣子的时候也是,那样温柔而细致的动作,他想要碰的对象应该不是扣子。
她口干舌燥起来。
她看着他敞开的衬衫里露出的精壮身材,扁嘴抗议:“你剥夺我的乐趣。”
“下回你来。”他坐到她身边,倾身吻她的眼睛,“我是不是该让你闭上眼睛。”
“为什么?”她喜欢看他。
“我不想你看见其他人。”他摘了眼镜,不希望她透过他的脸看见其他人。以前不在意的,喜欢上了就会在意。
这个男人呀……她笑了,做了一个用拉练把嘴巴拉上的动作:“那我是不是不能发出声音?”
“我只听得见你叫。”他吻下她的唇。容不下其他人。
“我也是。”她拉下他。
他强硬的身体覆在她身上,每一寸都紧贴着,他的视线和往常不同,如此的炽热和强悍。她能感受到他的炙热,贴在她的大腿处,微微颤动着。呃,相当可观。
他温热的掌与柔软的唇,一寸寸地向下蜿蜒,额,鼻,唇,颈,胸口,肚脐……
她浑身一震,逸出一声轻吟:“拜托,你根本不像第一次。”
他抬头对她性感一笑:“只能说我具有非常高的自学天赋。”
懊恼自己如此被他摆布,她一个翻身,骑在他腰间:“不如不要等下回?”他尚有裤子让她为所欲为。
不等她回答,她已经开始了她的反攻。
将他方才做的——炮制,密密巡过他的每一寸,将他原本已经着火的身子煽出绚然的火光。
他快爆炸了。
他全身绷紧,鼻翼扇动,额头冒出汗来。
他的呻吟如此性感,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诱惑谁了。
他感觉到她的手轻巧地拉开他的裤子拉链,绵绵从拉链开处滑了进去……
他重重地抽了一口气,反身压住她。
“我还没玩够。”她双颊酡红。
“下回。”他急急回复,周身覆满了汗。
他密密挑逗她的欲望,试探她的柔软与湿润,急躁地将自己的最刚硬的地方抵着她最柔软的处所。
她也很急,从来未觉得自己如此饥渴,虚空等着他的填满,他的随便一个碰触就让她亢奋不已。
他却在这刻停下,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行……我现在太大,太冲动,会弄伤你……”
这个男人呀,即便额边因为克制布满了汗,气息早已粗到不行,想到的还是她。
叫她怎样放开他?叫她如何放得开?
她的眼眶微润,仰头轻咬他的喉结,下身往上一挺。
她是存心要他疯吗?
一个男人能忍受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他发出一声低哑的吼叫,狠狠地,带着野蛮的挺进她。
压抑许久的欲望一经释放,便很难控制。
他在她体内不可一世地横冲直撞,毫不留情,也无法留情,他早已失控了。
她是他的。
满心满脑都只有这个让他幸福狂喜的念头,身体上的是无尽的欢愉。
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只想给、给、给,将一切给她。
她没安全感,他给,她没亲人,他给。
他的节奏是如此疯狂,在她最深处紧密地猛烈地侵犯着。
她是他的。
终于有一个人让她有了归属感,她的身体在他摆布下布满狂喜,她圈住他汗湿的背,快承接不住他给予的。他是如此强势。
身体快到极限了,昏昏沉沉的脑海里最后闪过的念头是——千万不要小看积压了三十多年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