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病号身体都不怎么好,素和炤老大不乐意地回了自己的不怎么暖和的小屋子,商从谨却说还要回府,否则麻烦会更多,顺便能帮忙留意一下世家的动向,便告辞了。
他是乘马车来的,还能在车上睡一觉,叶央点点头准备歇息,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没有把他当王爷。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大抵如此罢。刚刚让众人离开时,说话语气就像他是自己的部下。
“等等!”她追上商从谨的脚步,“我送你。”
“你的内伤更不易治愈,还是回去早日睡下。另外……胡人的使团似乎和父皇达成了什么协议,关于击退库支的,你试试,能否从英嘉公主那里打听出来。”檐下挂着灯笼发出晕黄的光,商从谨在正屋门口顿住脚步,把她拦下,“只怕两件事撞在一起,库支攻打,反贼举兵。”
叶央早有此担心,点头道:“西疆外那颗毒瘤不得不除,哪怕借助胡人的力量,也要将战事尽快解决!对了,你说会找些记载库支的书籍看,我托的事,有结果了么?”
商从谨略一思索,回答道:“给我看的那张图样吗……暂时还没找到它象征的意义,但我觉得,身上有如此图案的人,在库支的地位不会太低。”
图案是师父穿的衣裳里描下来的,又出现在大天师使徒的令牌,叶央不敢深想他们之间的联系,而师父临走前留下的那一卷字纸,至今她也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无意识地点点头,叶央转身到一半,都快走到屋里了,顿时想起她是要出门送怀王,又急忙折返。
室外雪停,冷得吓人,她刚出门就冻得哆嗦一下,连连咳嗽,每一声都牵动着胸口一阵钝痛,商从谨发现叶央追了上来,皱眉问:“还有事?”
“只是送送你。”叶央赶紧跟上,“没有旁的事,真没了。”
“哦。”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商从谨走得很慢,在宫里像喝水一样一碗碗地喝药,才恢复得不错,这么算起来,他或许能比叶央痊愈得快。
出门在外,需随时有兵器傍身才好。英嘉公主拿着根鞭子,不用也带在身上。他们倒实诚,连个发信号的东西都丢在军营里,着实不该。
“……如果库支退了,你有何打算?”
雪地上蓦然响起的问题,商从谨以为是自己终究按耐不住说出的,仔细分辨声音,才知道是叶央。
她在问他,有什么打算。
大概是,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罢……
双驾的马车就停在前面,聂侍卫拉着缰绳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商从谨停了下来,笑着反问:“干嘛说这个?”
“总有一天会打完仗的。”月下的雪地反着银光,叶央眼睛里也有一道光,刺得人险些睁不开眼,“打完仗之后,你想做什么?”
商从谨别过头去,“战事多易生变,大祁目前想驱尽库支,只能借助胡人的力量,但贸然引胡人士兵入境,又恐引狼入室,所以胜利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得来,你要沉住气。”
说罢,他没等叶央做出反应,急急钻进马车里,上去时身体还晃了一下,显然是牵动了伤口。
哎?
这个回答怎么不对劲!
叶央愣在外面,摸不着头脑。
她可是做了不少思想准备,才打算将这件事摊开详细说说,正常的发展,哪怕商从谨再怎么含蓄,不也应该说些温情的话吗?
要不要这么正经啊!
她跺了跺脚,咳嗽着往屋子里走去。
不远处,辚辚驶出军校的马车。
聂侍卫分神,往里面看了一眼,疑惑道:“殿下可是畏寒?怎么上车后就一直发抖?”他可是冒着掉脑袋的罪过才同意了来这里,若要让圣上知道小儿子重伤未愈跑出京城,那还了得!
“……我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