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当初留你性命,是想死太容易,像是种解脱。倒不如活着长一些,折磨得久好。”看王沁绝望的神情,齐彦铭毫不留情,继续道,“可现下,留着你的性命,孤似乎都不太愿意。”
王沁不依不挠地挣扎,齐彦铭定住她,对陆忠道,“把她绑回冷宫,严加看守。再去查查,是谁帮她出来的。”
等齐彦铭交代完,重新坐回去。赵爰清已经直起身,淡然看向他,“齐彦铭。你不问我,她说的可是真的?”
“我说过,上辈子的事不重要。”齐彦铭打断她,不欲探究这个话题。
“不,她说的,全都是真的。”赵爰清直直望入他的眼底,清明一片,“沈月然生不出孩子,是我在她的酒水里惨和了药物,为的就是日后,她能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楚婉仪,刘充容都是我使的法子,另外沁夫人的孩子,也是我害死的。”
“住嘴。”齐彦铭暴怒,握住她的肩,命令道。
“不止这些。”赵爰清笑了笑,“当初那场捉、奸,也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我故意让冯贵妃在你回来前害死我,这样不仅能逃离你,还能重伤她,一石二鸟。还有,你每天晚上来我房里说的话,其实我都听见了。可我还是做了,我就想让你难过……。”
“不许再说了。”齐彦铭吼道,平日他说话,尤其跟赵爰清讲话,特别柔声细语。看来,他眼下不是一般的动怒。
“陛下,我只是想,您还是有权知道这些真相。”赵爰清没有表情,“现在,你还想留着我吗?或者……您更想杀了我?”
王沁终于捅破这层窗户纸,她这些时日来做的功夫总算没白白浪费。
“不。”齐彦铭缓缓蹲在她身侧,目光与她平视,“我不会这样想。”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赵爰清错愕,“你……。”
“其实……没什么我不知道的。”齐彦铭轻轻吻住她的手指,“我是齐国的皇帝,皇宫的主人,只要我想查,就没有能瞒住我的东西。”
“起初的时候……我很难过,像有人把我的心掏出来一样。”齐彦铭很平静,缓缓道,“我把冯贵妃关进刑部,可过了几日,静下心来梳理这事,就能发现很多疑点。”
“我就令人去查,顺藤摸瓜。”齐彦铭道,“那侍卫就算收了你和皇后的好处,或是受了你们威胁。但他也明白,孤才是天下掌管生死的人。自然全都招了。”
“那你……。”
“冯家怕事,主动上表,要求赐死冯贵妃。”齐彦铭轻轻贴在她手心里,“我准了。”
赵爰清再次震住,不可置信。好一会儿,才接着道,“那皇子?”
“他和你很像。”齐彦铭像在回忆什么,“眼睛和嘴巴,特别像。每次我抱他,总能想起你。”
“你……怎么知道的?”这事他们做的天衣无缝,齐彦铭万不会发觉。
“看沈月然的眼神。”
“眼神?”赵爰清疑惑。
“对。”齐彦铭摇摇头,“皇后再仁善宽和,又喜爱婴孩。就算心里对你又恨,可对孩子,确是十全十的好。所有的都没破绽,唯一让我怀疑的,是她每次看孩子的眼神不对。”
“她看孩子的眼神,温和,却缺少母亲的感觉。”齐彦铭陈述着,“或者是种冥冥间的暗示、指引,我就觉得,他是我们的孩子。”
“所以,你就去查。查我被罚佛堂的时岁里的日常生活,还有接生的稳婆,椒房殿的宫人……。”赵爰清一字字念着,心里发抖。
“对。”齐彦铭不置可否。
“还有那场猪笼沉潭,也是我自己策划的。”赵爰清心尖发颤,“你全都知道。”
“我说过,只要我想知道,没有东西能瞒住我。”
“那你……。”为什么还能这样淡定自若。赵爰清不解,她最后欺骗他的感情,还深深捅了一刀。甚至手段毒辣,害了那么多人。
齐彦铭坐到她身边,轻轻搂着,“以前是我不好,都是我的不是。别生气了。”
“所以,楼惠妃跟沁夫人,你也都知道?”
齐彦铭没接话,但赵爰清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察觉了,所以才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