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纳妃子了。”齐彦铭沉默良久,闷闷的声音从她的肩窝向上传过去,“她们都是我刚登基纳的,……一个都没碰过。你既然不喜欢,我就遣了她们出宫。”
赵爰清微愣,不信他的说辞。
“我……我一直在等你。”齐彦铭搂住她的腰,话里带些郁闷,“我知道你爱吃醋,没敢碰别人。”
“你不喜欢,我就呆在你宫里。哪都不去。”
可她终究,还是没答应。
“娘娘,林子里危险,您还是别去了。”赵爰清深感不安,楼惠妃提出去旁侧的林子狩猎,而王沁竟同意了。她们昨日才交恶,今日竟和没事的人一样,好像昨天那场闹剧,根本不存在。
沈月然出自诗礼簪缨之族,文采斐然,唯不善骑射。赵爰清直觉认为,这一定是个陷阱。
“赵大人真是操心太多,这女眷的林里又没猛兽。”楼惠妃掩着嘴笑了笑,“何况在场的女眷一会都去,还愁护不住皇后?”
“姐姐,您总不能来秋猎,就干坐这几日吧。”王沁补道,“平日在宫里,有礼教司盯着,做事都不能尽兴。好不容出来一趟,姐姐也跟咱们一道乐乐吧。”
“娘娘……。”赵爰清还想劝皇后,却被她抬手止住。
“既然大家都去,本宫也不好继续坐着了。”沈月然让沈娟扶她起来,“赵大人知道本宫不善骑射,担心本宫出事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一会,你就跟本宫同去。”
“是。”赵爰清松了气,只沈月然独去,她是无论如何都安不下心。
楼惠妃和王沁对视,一片相安。
换上戎装,骑上马匹,赵爰清跟在沈月然的身后,维持着一小段距离。沈月然没射猎的兴致,连弓箭和箭筒都没带。一前一后看着林子里的景象。
王沁搭起弓箭,“嗖”的一声,赵爰清左侧蹿出的野兔就成了箭下亡魂。
她坐在马上,带来的奴仆麻利地跑过去,将兔子捡进袋子。”赵大人。”她笑了笑,将手上的箭放回箭筒,“差点射中你了。”
“夫人箭术好,这样的失误定不会发生。”赵爰清漏去她的笑容,拉着马匹停下。
“是吗?”王沁摸了摸弓箭,嘲讽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的就是大人这样。”
“可书上不也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月然看着二人的暗波涌动,心里逐渐清明几分。原先的女眷早已骑着马,不知在何处,这里如今只剩她们三人对峙着。
“虎子?恐怕大人什么都带不走了。”王沁利索地搭起弓,身前“咻”地蹿过利箭,赵爰想翻身下马,可那箭深深扎进马的皮肤里,痛得它嘶吼一声,快步跑向远处。
王沁见赵爰清被拖着带走了,也就不再管了,转首看向沈月然。
“皇后娘娘,你可知道,这世上有前世今生?”
“本宫虽礼佛,却不信这轮回之说。”沈月然不管碰见什么,都是气淡神闲,仿佛一切都运筹帷幄。让她不由得愤恨。
“可臣妾觉得,这兴许是真的。”王沁策马,来到沈月然身边,手里的利箭对准她的脖子,一来一回地划着,却不出血。
“我以前,最讨厌后宫的两个人。一个是你,因为整个宫里除了你,就属我的家室最好。如果没有你存在,我也不会屈居在贵妃的位子上了。”王沁摸着箭上的羽毛,不理沈月然思索的眼神,“还有一个,就是苏清清。她虽然卑贱,却把陛下的整颗心都抢走了。你说我,既得不到正室的地位,又得不到夫君的心,最后还被自己的家族当成弃卒,用以保帅。”
“重来一次,我以为能改变一些。我毁了我过去的家族,让他们从云端跌进谷底。我又拥有一张,让陛下念念不忘的脸,所以成为宫里最得宠的女人。”王沁不需要沈月然的回应,自顾自地说着,“可她回来了,我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本宫虽然不明白妹妹的意思,不过听妹妹言语里的哀戚,这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你不需要明白。”王沁痴痴地笑了,“其实你也明白,你前世就喜欢沈鸢然,可到死都得是守在皇后的位分上,不能跟他在一起。有时候,我看你坐在凤座上接受群妃朝拜,总忍不住想,当今皇后也是个可怜人。”
“妹妹你糊涂了。”沈月然不慌不迫,“本宫从小就明白,什么是该做的事。什么是不该做的。鸢然是我的亲弟弟,我们就是兄妹。”
“呵呵,兄妹?”王沁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东西,停也停不住,“你当我是傻子?你不过是丞相家下人的孩子,因为相师说你天生凤命,就被丞相抱去,偷偷和正室夫人的女儿交换了。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住口。”沈月然厉声道,这些尘封住的秘密除了她和丞相,已经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王沁她究竟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