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空飞行,一只苍蝇在机舱上空飞行。我看到它时它在飞翔,自由自在但不落在某个位置。天空电视台播放着刚刚结束的南非世界杯画面,马拉多纳两手捂着他的头,他的那片白胡子更加耀眼,旁边写着四个黑美体大字:壮志未酬。是的,他是奔着大力神杯来的,但他的确不是个好教练,我想邓加也不是。
我在办理登机牌的时候就要了一个C座。我习惯于坐在靠近过道儿的位置上,这样很方便。B座是个少妇,A座是她的女儿,约7岁,戴个红边眼镜。空姐送饮料的车子停在我身旁,我要一杯咖啡。少妇要一杯椰子汁,小女孩儿要一杯雪碧。我听到邻座有人点名叫王老吉的。可能小女孩儿都喜欢雪碧,这是我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印象。母女俩玩上石头剪子布,规定谁赢谁才可以喝一口。从小女孩儿的不断笑声中听出她在不断地赢,而少妇则很少有机会喝一口。而我在想我的小时候有一种玻璃瓶装的汽水饮料,却经常因买不起而放弃喝汽水的愿望。那时我还没有喝开水的习惯。
天空电视台的屏幕上一男一女在对话,觉得挺有意思,拿出纸笔想记下来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只好记下话里的疯狂、魔鬼和时间等几个词,从屏幕上的暗灰色基调看好像这是一部大片。小女孩儿把少妇杯里的饮料倒进自己的杯子里一半,椰子汁和雪碧混合在了一起。少妇说:“这好喝吗?”小女孩儿不答只管喝着。小女孩儿的杯里不再是雪碧,也不再是椰子汁,而是另外一种叫不上名字的饮料了。这个举动让我认为小女孩很可爱。
我有些疲倦。下飞机时小女孩儿对少妇说:“刚才在云上,现在在云下,云里冷。”她是如何知道云里冷的?我几乎写了一辈子的诗,可是只有孩子也许才是最好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