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咬住下唇,鼓足勇气说道,“其实贝贝和宝宝的父亲根本没死,他就是云家家主云千萧!”然后垂下眼睑不敢去看他。
钱大海的脸上并未出现太多惊诧的神色,反而出言安慰她,“多多,你不必觉得愧疚,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贝贝和宝宝的爹不在了。其实,从你到了新南城,却男扮女装,匆匆忙忙来匆匆忙忙去,又不肯在新南城定居,我便知道他没死,并且应该权势不轻,你是怕他找到你吧。只是没想到,来头这么大,大金第一富商!”
苦笑一下,钱多多喝了口水镇镇自己紧绷的神经,无奈的说道,“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你说自己是寡妇,这样确实比较利于自己出门做生意!”毕竟这个时代民风还很保守。
“那你今天这事跟宝宝和贝贝的父亲有什么关系?”钱大海也不是个傻子,他不相信,钱多多会无缘无故给他讲这个。其实他想,如果可以,她兴许一辈子都不会讲出来。
“跟云千萧倒是没什么关系。我今天在茶楼看见了云千鸿,他是云千萧的堂弟,云家第二人,你应该听说过他。”最难的那句话讲了,她倒是很快便进入了正题,“自从我今天看见他之后,右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总有一种不好的预兆。我担心他发现我和宝宝贝贝。所以,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你帮我一件事。这几天我打算带着宝宝和贝贝去城南的千岁山避暑,你替我盯着一下铺子里的事。”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原来就这啊?你太见外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不也帮我盯着赌场的事,好了,你尽管放心的去吧,我会帮你看着的,要是遇到我不能解决的事,我会派人去千岁山通知你!”钱大海袖子一挥,轻而易举就答应了这事,还买一送一。
“对了,云千鸿来这里肯定有事,我会帮你盯着,要是他走了,我也会派人通知你!”
“走,我看难!”钱多多摇了摇头,苦涩一笑,“你想安城这种屁点大的地方能值得他云少爷千里迢迢赶来么?今天我在茶楼里听说盐铁专营权要动了,皇帝早不待见云家,云千鸿恐怕是冲着这东西来的。”
“你的意思是……云家想拉拢你?”钱大海顿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是如此,云千鸿在见到她之前,恐怕是不会走的。
钱多多肯定的点了点头,“盐铁专营,多大的一块蛋糕,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下的。乐家这几年虽然发展迅速,但跟云家深厚的根基相比,那可还是云与泥的差别。乐家想要独吞下来,恐怕吃不下,肯定得找同盟,而他们在江南的商业渠道还不完善,咱们钱记在江南的势力可是首屈一指的。我估计这回云家是来拉拢咱们的,最主要的目的是不让咱们站到乐家那边去!”
钱大海也觉得她说得有理,那这事更得慎重了,只是事关两个孩子的父亲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犹豫了片刻,他还是直接问了出来,“那你有什么打算?”
“现在还没想好,所以要出去避一避啊!”钱多多也不瞒他,“其实我见过乐家的人,都是女子做主,感觉……不是很豁达之人,并且乐家的女子每代都有嫁入皇宫为妃,这百年来已成为一种习俗。她们跟皇家牵扯太深,我不想搅合进去。”
顿了顿,她再度皱了皱眉,“不过,云家我也并不想牵扯上。”
“这两家能拒绝么?”钱大海担忧的问,这两家可不是一般的寻常人家,一个是实力雄厚的第一世家,另外一个背后有皇帝撑腰的乐家,钱记才刚起步,根基尚浅,哪个都不好得罪,哪个也都得罪不起。
“拒绝?”钱多多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哪个我都还没想过拒绝。盐铁专营,多好的一个机会,只要江南的盐铁专营权能落入咱们手里,哪怕只有五年,十年,钱记的规模定能翻上好几番,到时候虽比不得云家,但取代乐家成为大金第二号商行却还是可以的。”
“你这样是否太冒险了?”钱大海不大赞同的看着她,在他看来,钱多多已经做出了太多令他吃惊的事,再说,她赚的钱也足够她这辈子花了,一个女人何必这么辛苦呢?他也不能理解她对金钱的执着。
钱多多出言反驳,“冒险?富贵险中求,不冒险哪里能成大事。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咱们都踏上这一步了,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你想退出,别人还不一定会允许呢!再说,人这一辈子总得做点事,尽力挑战自己,这样才有意思。你不去试,永远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墨守成规,守着那点钱做米虫,也太没成就感了!”
“算了,我说不过你。多多,你跟我见过的女子都不同,你是展翅欲翱翔的雄鹰,也罢,我不阻止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我相信,你最后肯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钱大海举手投降。
“谢谢,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钱多多举起杯子,两人相视一笑,一种默契在二人之间流淌。
第二日,钱多多一早便带着两个孩子丫鬟和几个家丁前往千岁山。千岁山是安城附近有名的山脉,距安城三十多里地,海拔一千多米,山峰陡峭,半山腰却有一块几十亩的平地,上面矗立着一座名寺——安平寺。
古代的人没有空调、电风扇一类的降温设备,所以凡是到每年最热的三伏天,安城附近的大户人家便相携赶往千岁山避暑。因为山上的温度比山下低,而千岁山上风景优美,又无猛兽和毒虫出没,便成了大户人家的最爱。
这已是农历七月初,气温虽高,却还不到一年最热的时候,因此山上的游人并不多。他们到达山上的第二天傍晚,钱多多就接到了钱大海的来信。信上说,还真被她说准了,云千鸿确实是冲着钱记来的。第二天就直接上门求见,没找到人,云千鸿犹不死心,他拜访了钱记旗下好几个店铺,到处询问钱记的老板娘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