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脆生生的“二哥”,叫得寒冰天一腔柔情四溢。
原来,友谊竟然也可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寒冰天看着张清的脸,有一时的失神。
陆清幽当然没注意寒冰天的表情。
她正低头翻着竹篓里的东西。
“二哥……身体感觉好一些吗?”
陆清幽把几包药材放到桌上,“二哥……这是给你的草药,要熬着喝……一共是五副药,每天熬一副,分三次喝下……记住喽,一顿也不能落下,不然,毒性退去会慢的……”
一进屋,她就像是一个管家婆,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寒冰天要注意的事项
“好了……好了……”寒冰天的胸腔里,都是喜悦。
有人真诚的关心和问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谢谢贤弟……”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贴己的关心他,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更不是因为他的地位。
掌柜和秋,已经悄悄的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寒冰天和陆清幽。
寒冰天亲自拿起水壶,给眼前的张清倒了一杯水。
“贤弟……坐……坐……”
“哦……谢谢?”陆清幽趁机打量一遍屋里的摆设。
屋里摆设简单,雅致。
一张紫檀木桌,俩把同色系的木椅子。
后边的墙壁上,一张年代久远的古画(寒江独钓图):
一人孤独的在江边垂钓,钓的是一江的秋意。渔人独钓的逍遥中,藏着几许萧瑟和孤寂。
画的旁边,题着一首小诗:“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丝纶一寸钩。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独钓一江秋。”
画的意境高远,诗的韵味儿绵长。
一副古画,给这间冷情的屋子,添了一些温度。
目光移动,门口的俩侧,摆着几把木椅。
给陆清幽的感觉,这里更像是会客室,像是这里曾经有许多人开过会似的。
这里,真的很古怪呢!
陆清幽暗想。
见这个可爱的黑小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寒冰天略有些失落。
他怎么把注意力都放到那几把椅子上,而忽略了他这个大活人?
“贤弟……喝水……”寒冰天殷勤的把水递到陆清幽的手边。
“谢谢……谢谢二哥……”陆清幽有些腼腆的接过水杯。
寒冰天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可是,陆清幽可心里明白的很!
“贤弟……”寒冰天发现异样,他一声惊呼,“贤弟……手怎么了?”
“啪……”的一声,同一时间,俩人交接的水杯,掉在地上。
“怎么了……”竹帘一挑,秋第一个奔进屋里。
“没……没事……”陆清幽使劲儿的,把自己的手,从寒冰天的大手里抽回。
脸上有些发热的看着秋。
“退下……”寒冰天喝道。
“是……”秋转身,又看了一眼俩人紧握的手。
王爷可是奇怪了,从不对某个人亲近,不亲近则已,一亲近,就亲近的有些匪夷所思。
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对这个黑小子,有那么浓厚的兴趣?
不是……不是王爷有什么癖好吧?
比如说,断袖之癖?
一想到这一点,秋有些直冒冷汗。
随即一想,不能啊。王爷府上也有侍妾的,也不是完全不近女色。
这可奇怪了。
秋,安静的退到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暗中保护主子。
寒冰天霸道的握着陆清幽的手腕,检查她的手心。
看那挑挑淤青的痕迹,他眉一皱,全身绷得死紧,这是种难言的痛楚。虽然伤在她的身上,他却感受到利刃划破皮肉那种灼痛的感觉。
“怎么回事?有人打你吗?”
那一道道於痕,他熟悉。
小时候,他在上书房学习的时候,每当有皇子不听话,先生就会拿出戒尺抽打他们的手心。
寒冰天的手指,轻轻的在陆清幽手心里摩挲,力道虽然不重,却让陆清幽有些疼痛。
她禁不住动一下,猛抽一口冷气。
“很疼……是吧?”寒冰天抬起寒眸,轻声的问。
冰冷的眸子与轻柔的语气,极其矛盾,又恰到好处。
让陆清幽有一丝的闪神。
“二哥……你真的是教书先生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就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
“为什么这么问?”寒冰天凝眸问道。
“无论我的身份如何,丝毫不影响你我的友谊……我永远是你的二哥……你永远是我的贤弟……”声音轻柔,却掷地有声。
“二哥……对不起……”陆清幽心生愧疚。
如果……
如果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还会同她交往吗?
如果,他知道她是女儿身,他会不会杀了她?
清晨,柔和的阳光撒进室内。
俩人,陆清幽坐在椅子上,寒冰天蹲在地上,握着她的手腕,细心的呵护着。
那粗糙的手心,有些老茧,想必是常年习武的结果。
一股莫名的情愫,悄悄的在二人之间酝酿,传递。
他们的周围,笼罩着一层祥和,宁静,温馨的光芒。
这一幕,竟然仿佛一副千年古画,深深的刻在风尘岁月中。
“你我之间,不要谈对不起……那就生疏了……”如今,寒冰天不喜欢黑小子与他拉开距离。
好容易遇到这么一个不贪图他势力和权势金钱的朋友,他好想把这段友谊经营下去。
寒冰天冲着门外喊道:“给我拿一瓶创伤药膏……”
“是……”秋听见吩咐,急忙下楼吩咐伙计。
屋里,时间静悄悄的流淌。
窗外,风徐徐的飘进屋内,带着淡淡清新的气息,同二人之间的的气息一样,沁入彼此的心田。
屋里,时间静悄悄的流淌。
窗外,风徐徐的飘进屋内,带着淡淡清新的气息,同二人之间的的气息一样,沁入彼此的心田。
“二哥……”静默的时间太长了,陆清幽有些不自然,她用力抽回手,“二哥……地图我带来了……”
“不急……不急……”寒冰天焦急的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谁打的你?”
这个疑问,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心绪不宁。
“不重要……”陆清幽微笑的说道:“反正也不疼了……”
“怎么不疼?”寒冰天竟然有一些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