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自袖袋里拿出几张银票,向李公公手上塞去,弯腰时,趁机在李公公耳边说道:“公公,十抽二。”
李公公听得眼都亮了,收好银票后对锦娘一躬身道:“这事就这么着吧,夫人的话咱家会一字不漏地回禀皇后娘娘,夫人既是被污陷的,娘娘也会惩处那起子不长眼的小人。”
说着,又转过头看向王妃,笑道:“王妃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进过宫了,您看裕亲王妃,宁王妃几个可是隔三岔五的都要到皇后娘娘身边坐坐呢。”
王妃听了躬身道:“公公教训得是,本妃是得多进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和刘妃娘娘,如此,请公公带信,本妃会与儿媳一起进宫的。”
李公公见话已传完,又闭聊了几句,便走了。
回来的路上,锦娘唇角便勾起了一抹笑意,对王妃道:“李公公可真是个趣人。”
王妃听了便拿手指戳她脑门:“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是了,不要说出来,这院子里并不清静呢。”
锦娘笑着应了,心里却想着,那裕亲王妃是如何那样快便得知自己惩处了刘姨娘的……若是今夜某个畜牲真对自己的娘亲动手……
正胡思乱想着,冷华庭突然对她说道:“今晚月色肯定不错,娘子,不若咱们请了太子殿下和三姐夫一起过府来赏玩吧。”
锦娘听了抬头看天,青色的天空,看不到一片云彩,更看不到太阳,这样的天气,晚上会有月亮出?还赏月?她不由白了眼自家妖孽相公,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换个说法么?这么着去请人,太子定然以为你发高烧了。”
冷华庭听得哈哈大笑,宠溺地拧了下她的鼻间,嗔道:“你这可是在咒为夫?”
锦娘懒得理他,紧走几步跟上王妃,头靠在王妃的肩头,撒娇道:“娘,你看相公欺负我。”
王妃爱怜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他哪里舍得欺负你,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你不欺负他就好了哦。”
锦娘听得脸上娇红一遍,一抬眸,看到王爷正方行阔步以走在前面,心中一凛,想起自己才看过的那件人皮小衣,暗忖,不知道王爷知道了那件人皮小衣会做何感想,先前她并没有将那东西拿给王妃看,但王爷也算得上是当事人之人,瞒着终归不好,但说出来,又太过残忍了,这事,还真不好办呢。
回眸看冷华庭,也是定定地看着王爷的背影,点漆如墨般的凤眼里透着淡淡的哀伤和怜悯,他也在犹豫要如何对王爷说明吧,今夜若真的将太子殿下和白晟羽等人请到府里来,只怕真相就会大白,在那种情况下出来的真相,对王爷的感情会是更大的冲击,想到这里,锦娘不由叹了口气,摇着头继续往前走。
王妃看得莫名,见她眉宇间含着淡淡的忧色,便摸着她的头道:“人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没有人不犯错,只要错误的初衷并非要害人,禀着一颗善良正直的心生活就行了,太过认真,只会让自己难过,何必呢。”
锦娘听得一怔,她感觉得出王妃可能觉察出了什么,不过,王妃如此豁达通透,却让她很是欣慰,在这水深火热的简样王府,王妃看似迟钝糊涂,却是抱朴守拙,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她做人的初衷,也许,人家眼里,她是被欺负的对像,但是时日长久下来,那些自认聪明本事的人,又有几个是最后的赢家?
倒不如王妃,有深爱她的丈夫,有孝顺的儿子媳妇,如今又有了可爱的孙儿,她的人生,其实也圆满了,无欲无求了。
可是,王爷会如她一样睿智通透么?锦娘摇了摇头,她对王爷的印像一直不是太好,总认为王爷太过糊涂,不明白他怎么能在朝中混了这几十年的,但后来,知道皇上对简亲王府的打压后,也明白了一些,有时,糊涂倒是最好的保护色呢,傻子总是有福一些的,看吧,虽然,简亲王府一直污浊堪,但他仍是尽力的护住了王妃,努力在王妃的头上撑起一片清明的天空,让她能够一直保持她的纯真善良,这,也算是一大成就吧。
回到自己屋里,锦娘冷华庭坐在一起细想着李公公的话。
一会子,有婆子来报,说世子爷又着人将刘姨娘送回浣洗院里了,锦娘与冷华庭听得面面相觑,那人还真是做得出,原以为他会来找麻烦的,结果风平浪静得很,竟然真的将自己的生母送回浣洗房去了,这是为人子孙的做派么?
“姨娘可还好?”锦娘淡淡地问了句那报信的婆子。
“回夫人,娘好像受了伤,脸都是肿的。”那婆子老实地回道,她是害怕,夫人曾说过,要看好刘姨娘,但世子爷来了,她们几个奴婢也制不住,只得让他将人带走了,所以,来报信时,都忐忑不安的,就怕夫人会责罚。
“哦,你下去吧,好生看着刘姨娘,既是受了伤,那就不要让她再洗衣服了,让她好生歇着就是。”锦娘吩咐那婆子道。
那婆子应诺下去了,锦娘便看向冷华庭。
冷华庭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道:“你指望畜牲能做出人事来?”
锦娘一想也是,只是突然便想到了上官枚,不知道他日冷华堂的身份被揭露后,上官枚会是怎样一种心情,会很痛苦吧,那骄傲的一个人,以郡主之尊却嫁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野种,会羞愧难当,痛苦不堪的吧,唉,可惜了那样水晶心肝的一个人儿,却是终身错付,侮不当初啊。
两暗自哀伤,却见丰儿打了帘子进来道:“禀夫人,世子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