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你很好,我不……不怪你。”锦娘咬牙切齿,细声细气地服着软。人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总有一天,她要找回今天的场子。
“嗯,这样才乖,好吧,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就免为其难地做回好人,送你下去了。”说着,双手将锦娘一推,锦娘再一次成了空中飞人,不过,这次腰间缠着的带子为她控制了下坠的速度,锦娘身子徐徐而下,落地很是平稳,没有半点不感。
不过,终是被他粗鲁地丢下来的,心里仍是不爽,稳稳神,深呼一口气,抬头想骂某人几句,却只见树枝摇动,哪里还见那人踪影,就是那超大的轮椅,也在瞬间消失了。
锦娘张大小嘴,震惊得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好半响,她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小心地提裙往外走。
心里还在担心着,那个被自己打晕了丫头不会醒了吧,若是她跑去跟宁王府里的主子告状,那自己就真说不清了,且那院子里的事还正乱七八糟着呢。
锦娘也不再去冷婉的屋子里了,反正玉娘也不在那里,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没多远,便看见一个小丫头领着秀姑慌张而来。
锦娘一惊,那丫头竟然是先前被自己打晕的那个,心里立时便慌了起来,有种欠钱遇到债主的感觉,迎面而来,竟是想躲也无处去藏啊。
“姑娘,姑娘,找到你就好,找到就好。”秀姑见了锦娘喜出望外,一双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那个小丫头竟然也是一脸的欣喜:“这里怕是有鬼啊,孙家姑娘,奴婢明明是给你带路来着,到了这里竟突然被打晕了,再醒来,却是在前院的大树底下,还好,姑娘你没事,不然,我家郡主可得恼死奴婢去。”
锦娘听完一阵恶寒,自己可不就是那打她的鬼么?不过她如此想也好,省了自己好多麻烦,原本就不多的愧意立即消失,很坦然地说道:“你说的是呢,我也是突然被人弄晕了,才将醒来,发现自己也是在那边的大树底下。”说着,做出一副很惊恐的样子,“你们府里……有脏东西么?”
真好,连着自己刚才去了哪里都一并有法子解释了。
“那个……郡主在前面等呢,姑娘,咱们快去吧,别让她等久了。”那丫头听了更是害怕,但她也不敢当着外人乱说府里的事,忙转了话题。
锦娘从善如流的说道:“对啊,对啊,那咱们快走吧。”
心底下,却对某个恶行的男人有了丝丝的感激,怪道先前冷婉和太子妃来时,无人发现被打晕的小丫头呢,原来是那人给自己作了善后工作,不过,腿脚还有些酸软,先前惊吓过度的后遗症还没消失,很快就在心里抹掉了那一丝丝的感激,想到那人时,仍是咬牙切齿。
在路上,秀姑故意放慢了脚步,让那丫头走得远一些,她才扯了锦娘的袖子,沉声道:“一会子也别留下用饭了,直接回吧,二姑娘那出事了,咱们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锦娘当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忙点了头,扶着秀姑,脚步也加快了些。
到了前院,冷婉见了锦娘,脸上隐隐有些忧色,见锦娘一切还好,才松了一口气,那边刘紫玲见锦娘来了,也过来打招呼,只是看锦娘的眼神里有了讥诮。
锦娘知道那是因为玉娘的缘故,还不知道这些人在怎么传孙玉娘呢,只是孙相爷向来治家严谨,这会子正出的嫡孙女闹了这么一出,只怕明日上了朝去,老脸都没地方阁,毕竟聚在这里的,全是高官贵族人家子女,那消息,很快就会在名门大户里传开的。
“郡主,锦娘感觉有些不适,想回府去了,打扰多时,多谢多谢。”不等冷婉开口,锦娘抢先说道。
冷婉正是这意思,孙玉娘如今正在厢房里哭得死去活来的,劝又劝不好,只得找人看着,生怕她会一时想不开,寻了死去,宁王府与孙家可是新结的亲家,孙家姑娘已经在宁王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若再闹出人命去,那两家的关系就玩完了,锦娘提出离开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有玉娘自己的妹妹跟着,府里再派几个有力气的婆子护送,应该不会再有事的。
得快些送了那尊神走了才好啊。
“真是怠慢孙家姐姐了,既然姐姐身子不适,那婉儿也不留了,婉儿这就送姐姐出府去。”说着,对锦娘眨眨眼,又睃了眼边上的刘紫玲。
锦娘知道她的意思,忙点了头道:“那有劳郡主了。”
刘紫玲原还想跟着一起去看戏的,她只是听说孙玉娘如何如何了,却没见到人,这会子看锦娘竟是要一个人先回去,虽是诧异,却也不好再跟着,便说了几句应景的话儿后,走开了。
锦娘到了外面,孙家的马车早就等在那边,锦娘在门口与冷婉告别,便上了车。
马车里孙玉娘早就在坐,一见锦娘上来,那泪便止不住的流,锦娘看着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那不是她自己想要的结果么?最迟明日,简亲王世子就得上门去提亲了,还哭什么。
不过应景的关怀还是要的,便问玉娘:“姐姐怎么了?可是受人欺负?”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孙玉妨哭了半日也是累了,见锦娘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便闭了嘴,将头偏去了一边,从小到大,向来只有她看锦娘笑话的,如今自己出了这么大个娄子,说出来只会让锦娘笑话去,她就算再厚脸皮,也是说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