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煜听了却是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好说出口,锦娘见了便道:“世子,若是为难,那就算了吧。”
锦娘在冷青煜的眉眼里确实是看出了为难,所以才有这么一说,谁知冷青煜听得心火一冒,冲口便对她吼道:“你就这么不信我么?”那眼里,竟是深深地被刺痛了的伤害,锦娘听得莫名,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吼自己。
“太子哥哥,我父王好像正在烟墨山境内,要不要通知他一声?”冷青煜吼完锦娘,看她一脸的无辜,心下更为酸羞,转了头,对太子说道。
冷华庭听得眉头一挑,直直地看着太子,冷冷道:“殿下不是在十多天前已经派人遣送裕亲王回宗人府了么?为何裕亲王到现在还只走到大烟山境内?”太子脸色微郝,裕亲王虽说是犯了事,但他毕竟是叔王,说是押回宗人府去,王爷的头衔还在,他自己要在路上磨蹭,太子也没办法,押解之人总不能真当裕亲王就是犯人吧。
再怎么,皇家的脸面和尊严还是要的。冷华庭见太子不做声,又转而冷哼一声对冷青煜道:“怎地如此凑巧,裕亲王也会在大烟境内?”冷青煜听着一怔,随即明白冷华庭的意思,不由勾唇苦笑,俊秀的双眸瞟了眼锦娘,转眸,语气有些苍凉,“你认为,我的父王会劫持简亲王妃?”说着顿了一顿,定定地看向冷华庭,很艰难,很认真地说道:“你相信青煜会做那伤害世嫂的事情吗?
若哪一天,世嫂被劫持了,你会认为是青煜所为吗?”他眼里的忧伤太过浓郁,还带了一抹自嘲,不等冷华庭回答,悠悠的又道:“父王,或许不喜欢简亲王府,喜欢与简亲王作对,但终其一生,永远也不会伤害简亲王妃,就如……青煜永远也不会伤害世嫂一样。”说完,转身便离去了。冷华庭听得一阵错愕,怪不得裕亲王总与父王不对盘,原来,他们曾经是……曾经是情敌来着?怪不得父王每次见到裕亲王就怪怪的,非要在娘亲面前表现得亲热,原来如此。
他不由又看向锦娘,方才那小子的话太过直白,就像在向自家娘子表白一般,这让他心里有些担心,那醋溜溜的感觉又爬上了心头,酸得他牙痛,但他的小娘子一派山明水净的样子,哪里见到半分情绪波动,心下一哂,暗忖自己确实小心眼儿,一时又担心王妃安全,见四儿正扯着冷谦在清洗伤口,那丫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好些金创药,正不要钱似的往阿谦伤口上撒着,趁着几个主子说话的当口,能包得一处是一处,扯了大把的白纱布一顿乱缠。
“阿谦,你死不了吧。”冷华庭推了轮椅往外走。阿谦脸一红,立即站了起来,甩开四儿的手,大声道:“回少爷,属下还死不了,属下这就带路去。”说着,便起了身。四儿一根纱布只缠了一半,还一半扯在自己手里,阿谦瞥了她一眼,胡乱地将那剩下的一截纱布自己缠上,抬脚就往外走。
冷华庭到了穿堂处,回头看向锦娘,眼中殷殷之情难掩:“娘子,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一转眸又对太子道:“太子哥哥,我家娘子的安危就交到你手上了。”虽然极是不甘愿,但此时此地也只有太子能在自己离开后保护锦娘了,太子知道锦娘对大锦的重要性的。
太子听得一怔,小庭这是长大后第二次唤自己太子哥哥了,他心下苦笑,这小子,一声太子哥哥,责任可真重大啊,还……含了警告呢。江南大营拨了两千人马,由冷华庭亲自带领,冷青煜和冷逊二人带着太子暗卫跟随,一众人日夜兼程,不过一日一夜便到了大烟山境内,大烟山在江华邻县江临,不知王妃为何没有走水路而是一路走陆路而来,大烟山也是一坐绵延的山脉,山势并不算高,但势陡,树木茂盛,杂草丛生,冷华庭赶到时,已是黄昏,阿谦也顾不得休整,直扑王妃所在的那一座山头而去,冷华庭将他一扯,阻了他一阻,对冷青煜交待了一声后,便让兵士将这座山头团团围住,却不见半个贼人的踪影。冷华庭让冷逊与冷青煜带兵搜山。冷谦也是纳闷,先头他逃离时,这山头上可是围了几百名黑衣人的,过了两天,王妃不会被抓走了吧,心下忐忑,见少爷似有话讲,便与他同时纵马到了树林深处。
冷华庭一跃下马,自包袱里拿出一套暗卫服装给自己套上,带上青色面具。阿谦看得眼睛一阵涩忡,多少年了,总算看到少爷站立起来了,是那个女子的功劳吧,少爷的毒,定然是她解的,她总是能带给大家意想不到的奇迹,自少爷有了那个女子之后,阿谦的心底里就有了期盼,或许,有那么一天,她会帮着少爷站起来的,一定会的。果然,少爷就真的站起来了,阿谦心里很是激动,不过,他原就是个木呐而不善于表达之人,看得出,少爷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腿好了,干着嗓子,阿谦静静的看着少爷换装,半响才说了声:“好,很好,阿谦又看到了六年前的少爷。”
冷华庭拍了拍他的肩,心头也有些感慨,只是此时此地可不是感慨的时候,他只是拥抱了下阿谦,随即放开道:“带路吧阿谦,就当我是你的一名属下就好。”阿谦点了点头,一个口哨,将暗卫叫齐,直扑王妃藏身之地。山路岐区,但冷华庭所带暗卫全是身手不凡的武功高手,大家举了火把,跟在冷谦身后,而冷华庭心急,按着阿谦说的方位,提气纵身,很快就将阿谦他们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