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锦娘便对芸娘道:“大姐,这事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一头黑,不太明白,不如一会子我回去找王妃讨了主意去,总得弄清情形才好办事,对吧,总之,若是真还能掺了脚进去,妹妹不让姐姐赚,又让谁呢。”
芸娘原了没想过锦娘会一口答应,如今这话虽然不确定,但至少松了口,那就有办法,没有谁会见了银子不想拿的,只要锦娘知道了里面的弯弯道道,那便定会掺予的。
锦娘想,这事得快些说与冷华庭听才好,府里很多事她是真的一抹黑,什么也不懂,还有那块黑玉,究竟代表了什么,冷华庭也一直没有告诉自己,这府里,还真是越发的复杂了。
于是两姐妹还算和谐的结束了谈话,便开始说起一些家里的锁事来,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假山边,竹林里摆了石凳和石椅,锦娘又想起冷华轩所说的那些话来,这竹可是二哥哥小时候移栽的……
冷华庭,他小时候必定是个既漂亮又聪明的孩子吧,会不会也是如今这副拽拽的个性呢,想着想着,她的唇边便逸出一丝甜笑来。
芸娘见了不由拍了她一下,说道:“你就算是过得好,也不用在我面前笑得如此吧,那不是刺激我么?”
这话带着开玩笑的意味,锦娘倒是脸微红,干笑着正要说话,便隐隐地听得竹林深处有人说话,声音像是在哭诉似的。
一抬眼,便看到芸娘也是一脸的异色,两姐妹难得的齐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锦娘原想带着芸娘离开的,这可是在东府里,自己又是第一次来,芸娘也是客,若让人看到自己两人在听壁角,窥视别人的秘密,那可没脸得很,但芸娘确是瞪了她一眼,附在她耳边说道:“你笨啊,听听又没什么,说不定以后对你也有好处,咱们小心些便是。”
说着,蹑手蹑脚地拉着锦娘往竹子里走,果然那声音在对面假山后,隐隐约约的,有个女子在哭的声音:“少爷,少爷,你不能不管奴婢呀,奴婢……奴婢可是有了身子了。”
锦娘一听心吓得快要跳出来了,直想拉了芸娘就躲,芸娘却把她一拽,又瞪了她一眼,一脸的八卦,附了好耳边小声道:“还真是个好消息呢,你相公在府里过得并不如意对吧,你这个做娘子的,总要想着法子帮帮他才是,一味的胆,能成什么事?”
锦娘被她一骂,倒也清醒起来,也是,反正她们又不理故意的,某些人既然做得,就不能怕别人知道了,于是,拉着芸娘往假山后靠。
便听得那男子压了嗓子说道:“你不要于纠缠了,爷给你些银子就是,如今我也是要娶亲之人,在正室奶奶进门前,可不能收了你,更不能让你生下孩子,不然,我可会是丢尽了脸面去。”
男子声音太低,虽然听得到说什么,但那声音像故意压子,辨不出是谁发出的。
就听那女子又哭道:“可是爷,这可是您的亲骨肉啊,您舍得弃了么?素琴死了不要紧,但决不能害了爷的骨肉啊。”
这丫头可真会说话,只抓着男人的骨肉说事,句句都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说话,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又是那样的一往情深,男人就算再狠的心,怕也会软化了。
果然,那男人迟疑了起来,芸娘便想拖锦娘绕过去,若是能亲眼看到那男子就好了,谁只没起几步,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她痛得直咬牙,但一声也不吭,无奈那石头却被她跟滚了下去,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假山那面的男子听了便冷喝一声:“谁!”
吓得芸娘顾不得痛,拖了锦娘就往另一边躲,两人提了裙狂奔,总算刚才方位好,那男子绕得过来时,她们已经跑了。
锦娘坐回石凳上,不停地喘着气,也觉得前所未有的刺激,芸娘一双眼睛却是滴溜溜地转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这时,冷华轩一袭白衣,风度翩翩自竹林另一头走来,手里还拿了个小包袱。
锦娘和芸娘两个不由面面相觑,同时张了口,无声地说道:“会是他?”
这时,冷华轩已经走近,神情泰然自若,仍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眼神也是温润可亲,哪里有半点惊惶,锦娘便想,要么刚才那男人不是冷华轩,要么……就是这个冷华轩太会演,城府深不可测。
不过,锦娘总是喜欢凭第一映像度人,由其是看人的眼睛,她真不相信有如此温暖眼神的人,会是那始乱终弃,连自己亲生骨肉也要扼杀之人。
“嫂嫂,世子夫人,怎么会在此小坐,风寒料峭,还是进屋里坐吧。”冷华轩经过此处,见到锦娘与芸娘两人同坐与竹林中石凳上,微怔了怔,很有礼地过来说道。
芸娘正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秀眉微蹙,怕是也在思量,此人怎么会如此镇定吧。
“呵呵,我大姐也喜欢此处泪竹,所以便陪她来看看,此地幽静,姐俩说说私房话呢。”锦娘干笑着说道。
“嗯,坐着也确实冷呢,四妹妹,咱们还是回屋吧。”芸娘顺势说道。
锦娘听了便起了身,对冷华轩福了福,携着芸娘一起往二太太屋里走,冷华轩却在身后唤道:“二嫂请留步!”
锦娘诧异地回头,冷华轩微笑着走近,提了手里的包袱递过来:“二嫂,这是小弟特意请了一位异士寻来的药草,听说对二哥的腿疾有好处,请你带去给二哥吧。”
锦娘听了更觉意外,笑道:“为何不亲自送去给你二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