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羽最看不得她娘亲受苦,连忙安慰道:“娘,女儿在宫中过得很好!这不,还回来看你了,娘,你在白府过得如何?女儿走了之后,有没有为难你?”
夏茶摇摇头,道:“老爷和夫人对我都很好,娘只是担心你,平日里倒还过得不错。”
夏茶说的这也是实话,白灵羽入了宫,这白府中便只剩下了夏茶一个人,秋染想着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再加上要着急为白灵澄寻觅婚事,也就不去找夏茶的麻烦了,虽说夏茶在府中的地位堪比隐形人,不过夏茶已经很知足了,比起以前经常受虐待的日子,现在简直像是生活在天堂里。
不过等到白灵羽渐渐闯出了些名头,司马瑾登基后又摇身一变成了昭仪之后,夏茶的地位就变得越来越高了,府中的下人都上杆子拍着她的马屁,白青峰也开始偶尔宿在她这里了,秋染的脸上也难得有了笑容,夏茶却丝毫不觉得开心。她知道这些都是白灵羽在宫中打拼给自己换来的,心中一直很是担心女儿的处境。
白灵羽点点头,娘亲能过上好日子,便是她最大的愿望了,见夏茶还住在原来的房间里,不由道:“娘,我看这屋子也有些旧了,何不换一间新的?”
夏茶道:“老爷本来也跟我说过这件事,不过我想着这里住得舒服,也就没换,住在这里,就像是以前养大你的时候一样。”
白灵羽心中一暖,忽然有了个主意:“娘,女儿现在手上也有不少余钱,这宫里也花不出去,不如这样,女儿给娘修建一栋楼阁,以后便住在那里,至于这里,就留作纪念吧。”
既然白灵羽开了口,夏茶也不多说,左右是女儿对自己的孝敬,心中只有欣慰的份儿。
聊了足足一个下午,白灵羽也打听到了白家最近不少的事,比如,白灵澄已经订了亲。
本来,白灵澄的名声已经臭掉了,秋染无论怎么拖媒人去说亲,都没人敢娶白灵澄回家。豪门大户看不上白灵澄,低门小户白灵澄又嫌弃,一直拖了好久,直到白灵羽有了名气,整个白家冷不丁被京城关注上了,便有那想着借此跟白灵羽攀关系的。几番交流之后,白灵澄的亲事总算定下来了,虽说是给户部尚书的儿子做小妾,但也比之前的选择都好太多了。户部尚书怎么说都算是个实权职位,嫁入这样的人家中做个妾室,也算不错了,秋染和白青峰对这件亲事都十分满意。
白灵羽却苦恼了起来,摊上了这样一个娘家,她有些无奈,可又不能断绝关系,若是以后这家子人捅出什么篓子来,难保不会算在自己头上,她只能盼着这一家三口能做事清醒点,免得拖累到自己。
和夏茶聊了一下午,天色渐渐黑了,侍女来报,说是白青峰派人来请一同用晚膳,白灵羽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便跟夏茶一起去了前厅。
桌上的菜肴自然是无比精致的,白灵羽拉着夏茶一起坐下。
晚膳开始了,古人讲究的是食不言寝不语,五个人倒也还算融洽。只是好景不长,饭吃了一半,忽然一个小厮连滚带爬的进了屋,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
白青峰的脸色当时就拉下来了,他用力地把筷子一放,斥责道:“娘娘正在用膳,你闯进来是所为何事?”
白灵羽却隐约听见门外有争吵声,不过前厅这里距离大门有些距离,听上去也不太清楚。
那小厮哭丧着脸,道:“老爷,非是小的有意打扰娘娘,那,那门口忽然闯进了一个大汉,浑身是血,说是要见白昭仪,小的们自然不敢放他进来,就一直在拦着,不过那大汉似乎浑身力气很大,把拦住他的人都扔到一边去了,小的见情况不妙,这才赶紧回来禀报的!”
听完这番话,白青峰也有些慌了,若是白灵羽遇到什么危险,他们白家的好日子可就倒头了,当即对白灵羽道:“灵羽,你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一躲?爹去找官府的人,把那个人带走!”
白灵羽想想也是,总归不能让自己出什么危险,正准备起身跟白青峰离开,却听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前厅的门被一脚踹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冲了进来。
白灵羽吓了一跳,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一时不由觉得有些恶心,强忍着要吐的意思,有些紧张地看着对面这个大汉。
大汉看了看屋内的情况,只有白灵羽和白灵澄两个妙龄女子,而白灵羽身上穿着华丽,梳的又是已婚妇人的发式,当下便确定了白灵羽的身份,直愣愣地向白灵羽走去。
白灵羽吓了一跳,夏茶紧紧地拉着白灵羽的手,若是那大汉真的图谋不轨,那她拼死也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扑通--”那大汉走到白灵羽的面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直接跪在白灵羽面前了。
“求娘娘为草民的父亲伸冤!”
场中众人俱是一愣,白灵羽也是呆了呆,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我如何能为你父亲伸冤?”
那大汉哭诉道:“娘娘!衙门派人把草民的父亲带走了,关进牢狱中,不日就要被处斩了,草民一直不敢相信,就托了人去打听父亲被抓起来的原因,不想那官府却说草民父亲是通敌之罪!天可怜见啊!草民一家都是做些木材生意的,小本买卖,一年下来赚钱的数目也不过几十两的银子,家中也只有我一个独子,我爹不可能会通敌!平时更是和外族没什么接触,草民的父亲一定是冤枉的!还请娘娘为草民做主啊!”
这番话说完,那大汉一直不停地对白灵羽磕头,似乎停不下来一般。白灵羽见他也是一番孝心,虽然不知道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过也是心中一软,沉吟一声道:“你先起来吧。”
说罢,白灵羽又叫来了几个下人,让他们帮大汉做个简易包扎,否则还没伸冤,这个大汉就死了,那他的父亲又该谁去救?
大汉感激地站起身来,任由白府的下人帮他处理伤口,外人说的果然不错,这位昭仪是个心善的,也不枉自己手忙脚乱来求援了。
白灵羽细细地打听了一番,却发现这件事起得有些无缘无故,挥退了下人,房中只留下了两个自己身边伺候的宫女,这才对大汉问道:“你家平时可有什么仇家?”
从刚才的对话中白灵羽得知,这大汉名叫田午,父亲名叫田志,在临安城中经营着一家小的木材店,生意一般。
田午摇摇头道:“草民父亲一向与人为善,这么多年来从未与邻里红过脸,生意上的事情草民也懂些,因为家中生意一般,也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家中更是关系和谐,一共四人,草民父亲前几年纳了名妾室,与草民和母亲关系也不错。”
白灵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家中没有仇人,又是为何会招惹了别人呢?不过想着现在的情况,她沉吟道:“田午,这件事情,我恐怕不能帮你。”
田午有些失望,又有些着急:“娘娘,也是田午鲁莽,不过通敌可不是小罪名,草民听闻娘娘素有善名,这才迫不及待赶来求救的。”
白灵羽安慰道:“田午,非不是我不想帮你,不过这件事我不好插手,我毕竟只是陛下宫中的妃子,女子不能参与朝政,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田午,我建议你还是先去衙门里伸冤,虽然我不能明着帮你,但是暗中查明这件事还是可以的。我答应你,若这件事你父亲真是冤枉的,那我自然会向陛下说明,让他仔细探查此案。”
得了白灵羽的承诺,田午感激地笑笑,道:“多谢娘娘!”
田午也不多留,直接去了衙门伸冤。
田午走后,白灵羽便派出了自己的人马,既然已经闯到她这里来了,那这件事她就要管一管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人枉死。不过田午这件事,对外一概宣称是个疯子,他们白家已经把这人撵出去了。白府的下人也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轻易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那大汉一看就不像个好相与的,万一惹了对方,保不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可就不好了。
白灵羽手下办事的速度还算不错,不过一天的光景,便打听到了真正的情况。
田家的无妄之灾就出在那个小妾身上了。
小妾今年也不过刚刚二十五岁,比那田午也不过大了两三岁,不过田家人却不以为意,古代老夫少妻可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听说当初那小妾卖身葬父,田志见她可怜,便买回来做丫鬟,这小妾也是个忠心护主的,将田志与田午的娘亲伺候得舒舒服服,更是对田志没什么心思,不成想前些年田志忽然生了急病,眼看着就不行了,听别人说冲喜能好,正巧那小妾的生辰八字都是最合适不过的,得了小妾的同意,田志这才多了个妾室。
不过也是巧,那小妾嫁入田家不过几天的光景,田志就好起来了,从此,田午和田志的正房对小妾的态度都算和善,那小妾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从来都遵循着主母的话,再加上田志老了,早就没了生育能力,小妾的身下也没个子嗣,不过与田午关系一向极好,将田午视为自己的亲弟弟。
田家一派和谐,却天早横祸,那小妾一日跟着田家主母去寺庙上香的时候,无意间被苏家的大少爷看上了。
这苏家大少爷正是苏牧的大儿子,也就算苏姜染的嫡亲哥哥苏方,自小便文不成武不就,彻底成了个纨绔,苏牧也是恨铁不成钢,无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打骂过都没什么效果,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苏方一见这小妾,可谓是惊为天人,小妾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本就长得美貌,又有成亲后少妇的风韵,当下便让苏方看直了眼。
趁着田家主母不注意,带着人偷偷堵住了小妾,威逼利诱,想要让那小妾与自己行苟且之事,小妾自然不愿,虽说这纨绔子弟说是苏牧的儿子,可小妾并不是个贪图富贵的人,更何况田家的人对她都是极好,几乎是救命恩人一样的存在,她自然不愿意,当下便拼命大喊起来。